“老子当然知道。”
诺雷德拳头紧握,保持着蓄势待发的攻击姿态,一步步缓缓逼近卡莱尔。
“不然,以老子的等级会接近一个普通的F级,老子要找就要找天下最好,最优秀的。”
卡莱尔轻微叹气。
他接着说:“这个雄虫身上有很多秘密,他没有过去,他的命运终点走向显示,迟早有一天他会给帝国来带毁灭。”
“他不能留在外界,他必须被关进“黑狱”,接受最严密的监管。”
“你算是哪根葱?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诺雷德狠狠盯着他,周身杀气腾腾。
“老子的雄虫,我不同意,谁也别想动!”
不待卡莱尔再次开口,诺雷德仿若离弦之箭,带着满腔怒火冲了过去。
卡莱尔本意并不想和他交手,只是一味退让。
眨眼间,两虫又回到了刚才交手的地方。
卡莱尔轻飘飘吃了诺雷德一拳,后退几步。
脚下的地面却承受不住这力量,再一次出现裂纹,地面沉降。
眼看诺雷德又一拳追过来。
卡莱尔索性不再做任何抵抗,任由自己的身体被这股蛮力锤进地下将近二十米的深坑之中。
不过,令人震惊的是,受了这两拳,他身上愣是一点伤口都没有,就像是传说中的金刚不坏之躯。
诺雷德看得暗自咂舌。
这个雌虫的骨头怎么会这么硬?
要知道,当时的路易斯在挨了自己好几拳后都被逼出了虫化状态,可这个雌虫却像是没事人一样,一点感觉也没有。
卡莱尔从坑底站起来,神情冷淡地,仰头看着上面表情严肃的诺雷德,语气依旧平静。
“你也看到了,他刚才杀了多少雌虫,他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杀了又如何?”诺雷德冷笑。
“那些荣辉会都是一群疯子,就算现在不杀,他们也会自杀,难道那些政府军就会放过他们,还是说你认为被押去矿场劳役,或者沦为活体实验,这两种下场更好!”
“至少他们还活着。” 卡莱尔淡淡地说。
““放屁!” 诺雷德嗤之以鼻,“他们要是喜欢活着,还加入荣辉会干什么?那些贵族老爷从来不缺狗腿子,他们怎么不过去!”
诺雷德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阴阳怪气地问:“因为你也是贵族,而且还是大贵族,所以你就认为他们给你当狗还能发光发热,要是死了就什么价值都没了,是吗?所以你就用这种心理怜悯他们?”
“我不是。”卡莱尔眼神动了下,简短回应。
“不是贵族,那你也就是贵族的狗喽?吃着他们喂给你的饭是不是觉得特别香?所以也想让其他虫也来尝尝你碗里这坨?”
卡莱尔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冷静地说:“无论你如何狡辩,他都犯了安全罪,按照律令,他都必须伏法。”
“荣辉会成员纵然有罪,他们也应该得到是帝国的律法审判。”
“帝国的律令,我从来都不放在眼里,要是你的律令。”诺雷德冷笑,“那就让我们看看,到底是谁的律令大!”
“你真的要包庇这样一个乱杀无辜的雄虫?”卡莱尔看着他眼神复杂。
同一个躯体,不同的灵魂,他终究不再是他了。
曾经的阿尔图斯,心怀公平正义,对待雌虫和雄虫一视同仁。
当然,三百多年前,雌虫和雄虫的地位还有现在这么大的差距,雌虫在当时反而是更为强势,更有自主权的一方,而雄虫则是偏弱势的一方。
卡莱尔.史蒂文出身平民,一出生便是有SS 级的强大天赋,让他得以进入永恒王座,还被特招进入只有皇族及大贵族才有资格踏入的军校学习。
可平民出身他,遭到了抱团贵族们的排挤, 而阿尔图斯是第一个对他伸出友谊之手的雌虫。
三百五十三年前的午后,永恒王座一直阳光正好。
彼时只有十八岁的卡莱尔.史蒂文,在课上又一次遭到同学无情的嘲笑后,心烦意乱,索性爬上了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准备在上面睡一觉。
他喜欢高处,高处让他得以俯览下方虫的丑像,既有成就感又有安全感。
他一点也不喜欢永恒王座,这里的色彩太过单调乏味,无论走到哪里,映入眼帘的不是红色,便是金色。
连天空都仿若被鲜血浸染,始终是一成不变的血红色,
这里没有夜晚和白天的区别,无论做何事,都被条条框框的规矩束缚得死死的。
他想念着家乡,想念着家乡的雪,家乡的冷风,想念着雌父给他做的热气腾腾的烤饼。
虽然家乡的天气一年四季都寒冷刺骨,但雌父总会想尽办法,把他们的小窝烤得暖烘烘的。
雌父还会把他搂在怀里,给他讲各种英雄的传奇故事。
然而,这样美好的回忆,已然是十五年前的事了。
他离开雌父已经十五年了,不知对方如今是否安好。
“咚,咚,咚。” 树下突然传来有节奏的敲击声。
卡莱尔从茂密的枝叶间探出头来,发现是一只蓝发蓝眸的雌虫,对方身材欣长,面色沉稳,透着成熟的气质。
“有事?” 卡莱尔沉着脸,没好气地问道。
“你的书,落在教室了。” 那只雌虫晃了下手中的书本。
卡莱尔心里明白,那本书可不是自己落下的,而是被别的虫恶意藏起来的。
他无聊地摆了摆手,说:“不要了,送你了。”
“谢谢。” 对方明显有些意外,“我应该给你回礼的,但是我现在没带,你稍等我一会儿。”
卡莱尔好奇地看着对方展开金色翅膀,迅速飞远了。
不一会儿,对方背着书包回来了,递给他一本书。
“这什么?” 卡莱尔满脸疑惑。
“我的书,送给你。” 对方一本正经地,不像是在开玩笑。
卡莱尔:“......”。
正好,他肚子饿的咕噜噜响了,他笑嘻嘻搂过那个雌虫的肩,把对方的书本塞回去。
“这个就不用了,你还是请我吃饭吧。”
阿尔图斯身体僵硬了下,似乎不喜欢这种亲密接触,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于是,他们成为了朋友。
三百多年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