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江家开始了一段磨合的过程。
——
回忆结束的猝不及防。
脖颈上传来的力道不容忽视,耳边传来江皓的贱嗖嗖的声音,“小满满~”
江皎回神,避过下方人的眼神,而后抖抖身子。
江皓懂事的将手拿开,狭长的桃花眼漫不经心的往下望去,入目的便是少女冷淡的眼眸。
而江皎也已经走了下去,停在人的面前,稍显生疏的唤道:“皌皌。”
江皌的眼神回到眼前精致可爱的少女身上,声音平缓,“满满。”
仔细一看,几人皆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肃穆而沉重。
今日是原家夫妇下葬的日子。。
江皓几步下楼,收起眼中平时的松散,低声道:“走吧。”
江皎率先动作,迈步朝大门而去,江皌紧随其后。
江皓看着两人的背影,也随之跟了上去。
——
北郊陵园。
江行舟和乔安然早已来到此处处理一系列事情。
原家夫妻二人皆是家中的独生子女,家中血缘至亲,除了江皎以外,皆已去世。
葬礼举行的较为简单,江皎等人已经在殡仪馆守灵了几日。
昨日江行舟和乔安然特地让几人回去休息,今日直接过来即可。
时间到。
江皎和江皌共同将原家夫妻的骨灰盒放入墓地,墓穴掩埋。
江皎站在墓碑前,看着上方的黑白照片,温润儒雅的男子,明媚可人的女子,两人相依着站在一处,脸上是幸福的笑容。
一身黑裙的少女有些发愣,心中莫名的酸涩,让她鼻酸的厉害。
原来这么像吗,自己看着似乎是他们俩最完美的结合体。
江皎垂眸,余光瞥见身边的江皌,她眼眶通红,却又在极力的克制。
江皎觉得,那些人说的没错,江皌可真是命好啊,唯有自己,真的只剩一个人了。
老天可真会开玩笑,自己似乎做了许多的事,但又什么都没得到。
而另一个人。
不说也罢。
江皎,日后可要好好的。
——
几人回了家后各自上楼去休息。
江皓忍不住自己躁动的那颗心,掏出手机,打开小群。
手指轻点几下,发送。
神清气爽。
夜色酒吧。
稍显昏暗的包厢内。
一脸妖精相的男人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酒杯,仰头一口饮尽。
听着外面传来的隐隐约约的摇滚声,也跟着摇起头来,嘴里轻轻哼唱着。
少顷,包厢门被人推开。
门口处是看不清人脸的男子,但身姿颀长,气质温和,颇有古代世家公子的范儿。
温润的男声响起,带着些许的调侃。
“皓子,少喝点,当心待会儿小谨弄你。”
江皓不以为意,从喉咙里发出几声不屑的哼笑。
进来的男人无奈的摇摇头,径直把灯开得亮些,而后坐在江皓不远处。
略显明亮的灯光照下来,也照清了男人的模样。
男人一身白色西装,一丝不苟,额前有些许的碎发,眉眼温和,漆黑的眼眸中含着淡淡的笑意,让人看着如沐春风。
江皓被灯光一闪,不耐烦的轻啧了声。
端着酒杯看着身边的人,“人模狗样的。”
柳方温脸上笑容不变,只是眼神微抬,将人仔仔细细的打量了遍。
江皓被人看得莫名的一颤,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子。
白色西装的男子慢条斯理吐出几个字,“花枝招展,道貌岸然。”
江皓眉峰一挑,自带些许红晕的眼尾溢出风情,从善如流的收下这个夸赞。
“应该的,谢谢夸奖。”
“啧。”
论起不要脸,柳方温始终甘拜下风。
江皓获胜,神采风扬的继续慢慢喝酒。
柳方温见此劝道:“少喝些,小谨待会儿便来了,你可别惹他。”
柳方温比他们二人稍大些许年岁,加之脾气温和,处事得当,便自居大哥的身份,管着两人。
可惜,另外的两人谁也不服谁。
江皓面上不屑,但还是依言停下饮酒的动作,只拿着酒杯在手里轻晃。
毕竟自己可受不了那个制冷机在自己身边嘟嘟嘟的放冷气。
瘆得慌。
二人又说了几句。
门口传来声响。
沉稳规律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二人望过去。
身材高大的男人将门口投过来的光遮挡的严严实实,男人的气场衬得这百人都可容纳的包厢似乎都小了许多。
黑色西装剪裁得体,将男人完美的身材展现的淋漓尽致,宽肩窄腰,逆天的长腿。
冷白的肤色,淡漠疏离的神色,高鼻薄唇,深色的眸子中是冷淡和高高在上,气质矜贵而清冷。
好一副集薄情和性冷淡于一体的长相。
傅谨未出声,淡然地坐下,两条长腿自然地交叠,微微靠在沙发背上,慵懒随性。
江皓看着他熟练的动作,如往日一般,不屑的撇撇嘴。
柳方温早已习惯他们二人这样的相处模式,只是看着笑。
江皓伸手倒了杯两杯酒,挨个递到他们面前。
催促道:“快陪本少爷喝几杯,这几天憋死我了。”
近日江家找回来一个二女儿的事,倒是闹得挺沸沸扬扬的,毕竟宴会请帖都发了出去。
柳方温和傅谨也有所耳闻。
不过二人知道得更多些。
因为三家的关系要紧密些。
傅谨和江皓是实打实的表兄弟,而柳家和傅家,江家则是因为长辈的关系。
三家的老宅又都在景爵苑,父母之间都是好友,自然知道的也就多些。
比如,江皎不是江家的亲生女儿一事。
毕竟调查这件事柳家和傅家都出了力的。
因此,二人如今听到江皓这样说,也并不意外。
柳方温关心的问道:“相处的如何。”
傅谨端坐在沙发处,听到这句问话朝二人看来。
江皓耸耸肩,“没什么大矛盾,就是挺尴尬的。”
“正常。”柳方温口吻温和,“你也要注意些,不要太过偏心。”
偏心是常事,就如柳方温来说,他现在偏向的也是自幼他看着长大的那个妹妹,而不是素未谋面的另一个。
只是做的不能太出格。
这样想着,他又问了,“满满还好吗?江皌是吧,她如何呢。”
江皓喝下一杯酒,“满满前些日子哭了很久,瞧着瘦了很多,江皌,脾气挺像江家人的,看着...挺冷淡的,不过,我看得出来....她对原家夫妻留下的满满有愧疚。”
柳方温眸光一闪,暗道:那倒是个好事。
另一旁的傅谨听到这句话,脑中蓦然回忆起时常跟在江皓身后出门的小女娃。
睫毛长长,皮肤白白的,笑起来又乖又甜,他妈妈喜欢的很。
上次见她还是很久之前了。
傅谨莫名的在脑海里面搜索有关那人的回忆。
但无论如何想不起来那人的模样。
有些人的性子就是这样,有什么想不起来的,就一定要想起来才肯罢休。
俗称:倔,轴。
而傅谨,此时恰巧不是这种人。
于是,看不清就看不清。
傅谨再次喝尽一杯酒。
江皓也催促道:“别说这些了,快和我喝酒,说些其他的。”
柳方温一笑,顺从的提起其他的话题。
而傅谨,也时不时的插上两句。
方才的插曲就此深埋在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