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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看读书 >  一步一音 >   第15章 同医

上官恒逸道:“我说的真心话,全是肺腑之言,绝对没有阿谀奉承,我是理科生,不会拐弯抹角,说什么就是什么。”

郗卓音道:“你是理科生?什么意思?”

上官恒逸道:“哦,在我的时代,学习的内容太多了,就将学业划分开来,文科和理科,学生按照自己擅长的领域选择学科,像你这样的就是文科生,才华横溢,敏感多思,我呢,就是理科生,擅长逻辑思维和发散思维,我始终相信,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见郗卓音似乎没听懂他说的什么,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道:“跟你说这些干什么,反正,这就是名人效应,你的口碑好,做起事情来也会有很多人响应。”

郗卓音道:“难道你不想趁此机会让人们改变对你的看法吗?”

上官恒逸道:“改变对一个人的看法,哪有说的这么容易,如果知道是我提出来的,人们肯定会产生抵触情绪,第一步就很难实施,说不定还有人故意反着干,这又何必呢。”

郗卓音蹙眉道:“可是,这不是我想出来的,却由我的名义发出去,总觉得不妥。”

上官恒逸道:“没什么不妥,这也不是我想出来的,真的能为这个时代的老百姓做点什么,谁提出来的又有什么关系。”

郗卓音见他真有一副关爱老百姓的热心肠,也为之动容,道:“那好吧。”

见她终于同意,上官恒逸满心欢喜,郗卓音又咳嗽起来,上官恒逸道:“你还是吃点东西吧,傍晚有场会议还需要你在场。”

郗卓音道:“什么会议?”

上官恒逸道:“就是议事,我让曲茂去请太医执事来王府商议此事,上午汉阳王也来了,他看了这十条准则,也觉得可行,所以会联合我们一起执行,他和西街的太医执事也会在傍晚来王府,我担心他们不会听我的,所以只有请你出去主持议事,知道你身体不好,但是。。。”心疼郗卓音此刻的身体,但事情已经如此,不得不为了。

郗卓音道:“知道了,我去就是了。”

上官恒逸朝门口道:“来人。”

不久,一名侍女进来,道:“王爷,有何吩咐?”

上官恒逸道:“重新准备一份端来,把药也一并熬好拿来,多熬一点。”说罢将已经冷掉的稀粥和萝卜汤递给侍女,侍女领命去办。

见郗卓音眉眼低垂,道:“你睡会儿,一会儿我叫你。”将郗卓音的双手放进被子里,盖好被子后,将痰盂和郗卓音用过的手绢提了出去。

来到院中,左右一看,没有酒精,也没有石灰粉,将东西放下,又向自己屋中去取,来来回回走在走廊上,侍妾们见了意见纷纷,他充耳不闻。

这里的酒都是酿制的粮食酒,度数在三十多左右,完全达不到75%的消毒酒精的要求,目前也只有暂时用着,将酒倒入痰盂,用火折子点燃手绢,放了进去,燃烧殆尽后,加入石灰粉,然后回到室内,放在郗卓音床前。

见郗卓音还在熟睡中,无聊的走到前厅,穿过大厅来到书房,书架靠墙,上面摆满书籍,信手捻了一本出来,是黄帝内经,转身放在书桌上翻阅来看。

右手前方有一三格的抽屉,中间摆放着文房四宝,一时好奇郗卓音的抽屉里会放些什么玩意,随手打开第一格抽屉,是一封信,封面的落款是上官恒耀,立即放回去,这是人家隐私,自己又不是偷窥狂。

打开第二格,是一只银钗,还挺别致的,并不金贵,既然放在信的下面就说明于她而言很珍贵,想必是二人的定情信物,又放了回去,第三格却打不开,锁住了,只得放弃。

侍女手捧托盘进来,上官恒逸见了,起身将书放回原处,大步走出来,道:“给本王。”

侍女道:“是。”

上官恒逸道:“这些日子就由你专门照顾王妃饮食起居,你现在下去用同样的处方再熬些药,你自己喝。”

侍女惊讶的道:“啊?小人又没有生病,为什么要吃药啊?”

上官恒逸知道跟她讲潜伏期听不懂,命令的口气道:“你按着本王的话招办就是,不准不喝,知道吗?”

侍女委屈的道:“是。”转身下去。

上官恒逸端着药和吃食走进卧房,见郗卓音睡得沉,想她这几天都未曾休息好,着实不忍心吵醒她,但又怕一会儿食物冷了,不进食也不行,将托盘放在凳子上,坐在床沿,喊道:“郗卓音,醒醒 。”

郗卓音听到喊声,睁开沉重的眼睛,头昏欲裂,皱起了眉头,上官恒逸道:“醒醒,吃点东西补充体力。”

眯着眼睛似乎还在做思想挣扎,上官恒逸抓住她的胳膊用力,整个人被拉了起来,在她身后垫上枕头,当郗卓音发现自己差点被上官恒逸拥入怀抱时便已惊醒。

上官恒逸将她放在枕头上,看他的眼睛,纯净得没有一丝杂念,虽然知道他的身体里是女子,但表面是男子,亲昵的举动还是让人不适。

上官恒逸可没想那么多,照顾人的事一眼就会,端着稀粥喂到郗卓音嘴边,郗卓音吃了几口,道:“我自己来。”

上官恒逸将碗递给她,道:“刚刚我想到一个问题,这个时代没有可以用于消毒的酒精,可否让酿酒房用蒸馏之法提纯,制成酒精。”

郗卓音道:“酒精?”

上官恒逸道:“起消毒杀菌作用。”

郗卓音道:“不是有石灰粉吗?”

上官恒逸摇了摇头道:“石灰粉只能用于一些物体,我要是的可以用于人体皮肤的消毒剂,碘伏、碘酊这些,好像不能实现,酒精还可以实现,我还想制成一套手术刀,以后有人受了外伤,我就可以帮他缝合伤口,做手术也未尝不可,你主内科,我主外科,岂不是很好。”

郗卓音听他说的很是起劲,但她也不敢做出结论,道:“你若想行医,首先你得通过太医院的考核,得到太医院的认可才行。”

听闻此言,上官恒逸顿时泄了气,二十一世纪的外科医学要被一堆老古董考核,那完全没希望,华佗是我国开展外科最早的医者,最后怎样?被曹操杀了,原本可以走在世界前端,就是因为那帮老古董才让我国的外科比西方国家落后上千年,道:“那帮老古董,如果我说我要在心口划一刀,只怕他们还以为我要杀人,看来行不通了,可怜我空有一身本事却无从展示,我拼命读书,考研、考博,就是为了有一天能成为外科界的顶级人才,这才上班一年,星星之火还未燃起就这样熄灭了,我死了算了,说不定还能回去。”

郗卓音听他言语中尽是不如意,道:“你也别说丧气话,事情有好有坏,你的才华无从施展,说不定在这里会有其他收获,正所谓有失必有得。”

上官恒逸还是第一次听到她对自己说鼓励的话,这般的和颜悦色,道:“但愿如此。”

郗卓音吃完粥和萝卜汤,上官恒逸又将中药倒了一半在她的饭碗里,让她喝下,自己喝了剩下的,郗卓音不明就里,上官恒逸又给她讲了什么是潜伏期,自己虽然没有症状表现出来,但是恐怕已经被感染,所以要喝药预防。

郗卓音吃完东西喝了药后继续睡觉,养精蓄锐,上官恒逸在屋里看书,晚饭也一起同食,吃完饭后已是傍晚,先离开回到自己房间,换了一身衣服,将原来的衣服上撒了石灰粉,逗了会儿大黄,才前往议事厅。

曲茂和一名青袍中年男子站在大厅之中,神态自若,见他出来,中年人拱手一拜,道:“太医院南街执事全有生参见王爷。”

上官恒逸道:“全太医,请坐。”

全有生道:“谢王爷。”见上官恒逸在上首的座椅上坐下后才坐在椅子上,曲茂站在上官恒逸身后。

不多时一名侍女前来奉茶,全有生客气的点头示意,并未立即端茶就饮,因为他看见茶盘里还有两杯茶水,侍女在另一侧的桌上放下,看来还有客人。

不多时,只见汉阳王和一名身着青袍的中年人进来,二人照面,立即认出对方,起身拜道:“参见汉阳王。”

上官恒暃身后的中年人拱手一拜,两人先是一惊,随后相视一笑,互相打了招呼,这是西街太医院执事王少蒙,他与上官恒暃一同前来,自然坐在同侧。

全有生朝上官恒逸拱手道:“王爷,不知您召见下官等人有何事相商?”

上官恒逸有些惊讶的道:“三哥,你请全太医来商议事情,怎么也不给人说说什么事情,你看全太医紧张的。”

全有生的确有些紧张,特别是这夜里被藩王召见,万一是什么特别事,自己该如何应对都不知道,所以一直惶惶不安。

上官恒逸道:“也不是我有意卖关子,这事是王妃想出来的,只是借本王名头邀请各位前来商议此事,好像是为了近日闹得人心惶惶的肺疾,王妃不幸也身体抱恙,但她依然担心城中百姓,也通过自己染病得出一些心得,想跟你们探讨一下,希望能够让肺疾得到控制。”

众人听闻后,全有生舒了口气,王少蒙道:“王妃真是百姓之福,我医者之圣贤。”

又是一个溜须拍马之人。

正说着,郗卓音在侍女的搀扶下来到议事厅,穿戴整齐,略施粉黛,仍旧难掩憔悴的脸庞,上官恒逸起身,郗卓音推开侍女的手,见厅中已坐着的人,几人起身道:“参见王妃。”

郗卓音强打精神,道:“全太医,王太医都来了,汉阳王近来可好?”

上官恒暃道:“谢三嫂关心,小弟一切安好。”

郗卓音走到上官恒逸面前准备施礼,上官恒逸急忙道:“免了。”让开位置,让郗卓音坐下,自己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郗卓音坐下便觉得下面的软垫还是热的,算他有心,也不枉自己拖着病躯来帮他一场。

全有生拱手道:“王妃,适才听闻王爷所说,您虽然身体抱恙,但仍心系百姓,从自己染病中得出心得,不知王妃得了什么心得?”

郗卓音一听,看来上官恒逸将所有事都抛到她头上,给她戴了一顶高帽,一只胳膊靠在椅子上,道:“也不是什么心得,就是有些想法而已,二位掌管着西街和南街所有大夫,只要你们一声令下,两街的大夫无一不从,大夫的话,老百姓一向视为圣旨,我这里写了十条准则,你们过过目,肺疾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若还不能得到控制,只怕太医院的名声不好听了。”

二人听到最后一句话,神色一变,互望一眼,王少蒙道:“王妃说的是,只是一直找不到去病根的解救之法,太医院也束手无策。”

全有生也道:“此病每年都会高发一次,着实棘手,太医院也在积极寻找良方。”

郗卓音从衣袖中取出一张纸,道:“我这里有一张方子,你们过过目,看看如何?”

上官恒暃起身,接过纸张,只见上面的字迹娟秀,而且内容有所改动,将方子送到旁边的王少蒙手中,王少蒙看了之后满脸狐疑,接着交给全有生,二人见了,纷纷不解的看着郗卓音。

见几人面色各异,上官恒暃露出一抹难以琢磨的笑意,两位太医似乎难下决断,上官恒逸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是白话文,他们觉得浅显了,问道:“各位都怎么了?难道有什么意见?”

郗卓音将二人脸色看在眼里,也问道:“二位,有什么问题吗?”

全有生小心翼翼的问道:“下官斗胆问一句,况太医可有看过您的这篇准则?他老人家可有什么指示?”

郗卓音见他问的小心,心中想什么已然明了,道:“况太医乃是家师,掌管太医院所有事务,这等小事也要去找他,岂不是小题大做了?而且我们是先试行,南街和西街只要做的好,百姓药到病除,北街和东街自然会效仿,到时候这风头都是二位的,我师父早已不在乎这些虚名。”

二人尴尬的照面,笑了笑,全有生道:“王妃说的是。”

王少蒙道:“王妃之法真是老百姓福音。”

上官恒逸道:“看你们的表情并未觉得有多惊讶,应该也想到此法,只是,为什么你们不提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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