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时颜看向宁群。
宁群的目光闪躲了一下,很快又恢复正常。
“既然许小姐这么说,那我现在就重新起草协议,那总公司那边,还请许小姐提前打好招呼。”
说完,宁群转身离开。
许时颜蹙了蹙眉,总觉得宁群是在转移视线,扭头看向薄津恪。
“他刚才说的……”
话还没说完,薄津恪忽然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腕,指尖微凉,手心灼热。
许时颜怔了怔,下意识地想要抽回手,薄津恪的手却收紧了,把她轻轻地拽了过去。
薄津恪还坐在沙发上,只是手臂圈紧了她腰腹,抬头,一双幽深如夜的眸凝视着她的眸。
明明她才是居高临下的那一个,然而却感觉薄津恪身上的侵略性和占有欲像是茧一般包裹住了她。
许时颜呼吸一滞,伸手抵在薄津恪肩膀上,一时间没推开。
薄津恪的手臂铁钳一般桎梏着她。
许时颜不好下重手,只好别开眼。
她严重怀疑薄津恪是不是就吃准了自己喜欢他。
许时颜清了清嗓子,想要转移注意力,但脸还是不受控制地红了,忍不住嘟囔。
“怎么总是搞突然袭击?”
薄津恪看着她的眼睛,一瞬不瞬,过了几秒,忽然问。
“怕了?”
……这是什么话?
许时颜不懂薄津恪突然而来的问题,难不成是想要戏弄她,所以故意挑衅?
“谁怕?”
许时颜抬了抬下巴。
“这种程度算什么,我还有更过分的。”
说罢,许时颜伸出手,两只手捧着薄津恪的脸大力揉搓。
薄津恪精致薄唇被挤压成了嘟嘟唇,许时颜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薄津恪眉心蹙起,眸中透露出一丝不悦,抬手攥住了许时颜作乱的手,看向她的目光有些冷,带着警告的意味。
“收起你的爪子。”
许时颜只好停下了动作,不服输地盯着他,微眯的眸透着狐狸般的狡黠,语气悠悠。
“难道不是某人先开始的,只允许你非礼我,反过来就不行了,我看是某些人还在怀念昨天的事,欲求不满呢,自己不肯承认,就要把罪怪在我的身上,实在不是君子所为。”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戳中了,薄津恪握着许时颜的腰,反过来把人摁在了沙发上。
许时颜一阵天旋地转,薄津恪的手指在她的面颊轻轻刮过,带着某种意味不明的掌控欲和眷恋,像是一直包裹的情绪慢慢溢了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许时颜总觉得薄津恪看她的眼神中,似乎隐隐透着不安。
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搏动起来,许时颜蹙眉。
“好了,玩笑开过头就不是玩笑了,赶紧放开我!”
薄津恪丝毫没有松动的意思,只是看着她的眼睛,像是在贪婪地汲取着她眸中的情绪。
但很快,薄津恪的眸中又黯淡了下去,他起身,松开了许时颜。
许时颜搞不懂薄津恪的心思。
好像自从今天出事之后,薄津恪就变得格外奇怪,忽冷忽热,捉摸不透……
回到房间之后,许时颜打开了电脑,检查了一下,确定没有人入侵过。
幸好她早有防备,设置了防火墙,如果有人恶意入侵,里面的资料就会即刻销毁。
很快,许时颜登陆了自己的账号,在暗网上挂了份信息单,标价两百万,要最近的地下街区非法入侵的人员名单,包括港口。
许时颜想起之前盛铭寒说的那位“东家”,救他的人大概率就是他口中的这个人。
他们带走的资料究竟是什么,为什么薄津恪避重就轻就是不肯多说?
她就不相信,盛铭寒带着这么多人能够飞天遁地。
但是,这个方向也很片面,万一,这个“东家”在什么她触及不到的位置呢?
许时颜在心里思考着。
不过也无所谓了,至少能够排查掉一个方向,薄津恪这边也不会任由盛铭寒就这么逃跑。
天罗地网,盛铭寒又能跑去什么地方?
……
晚上十点,m.o赌场。
灯火通明的街区,各种豪车停泊在这里,来往的都是商界富豪,透明的旋转楼梯,中间是一棵价值百亿,用玉石和金子设计的巨树,空气里仿佛都散发着醉生梦死的味道。
盛铭寒身后跟着两个人,迈步走进电梯,活动了一下手腕和脖子。
因为被铁链捆得太久,盛铭寒的手腕和脚踝早就已经结痂,留下了无法恢复的伤痕,仿佛每时每刻都在提醒他自己沦为阶下囚的狼狈。
薄津恪……迟早有一天,他会千倍百倍地讨回来!
盛铭寒的眼中激荡着戾气。
只要有东家的帮助,他想要动薄津恪,想要动盛家,不过都是时间的事。
电梯来到顶层,这里依旧明亮如昼,却冰冷得似乎没有一丝人味。
盛铭寒咽了一口唾沫,莫名有点紧张。
也不知道是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自从那次绑架许时颜被反将一军后,他总觉得这种空荡荡的地方会突然冒出什么东西来。
身边两个黑衣人把他带进最里面的一个房间。
打开门,盛铭寒走进去,屋子里没有开灯,但落地窗透进来的光亮显出一个背着他的人影。
盛铭寒脸上一喜。
这个人应该就是一直以来帮助他的“东家”了!
“东家,没想到你居然会亲自见我,这次是我做事不谨慎,所以才让薄津恪钻了空子,我的能力你是知道的,这次是你费心费力救的我,从今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绝对不会再擅自行动了!”
男人背对着他,并未回答,什么都没说,黑暗中,只有手指尖夹着的雪茄散发着猩红的光。
盛铭寒心情忐忑,觉得空气似乎有些沉重。
他一时不敢去猜东家到底是在考虑他的价值还是在生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背对着他的男人终于说话了。
“已经过去的事,就不要总是放在心上了。”
男人声音有一种上了年纪的低沉和浑厚,甚至听起来是温和的。
这是盛铭寒第一次和这位神秘的东家见面。
以往他受的资助,都是东家派人送来,从未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