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墨渊微微一挑眉,细细打量了沈兰因一番。
这小姑娘无论是长相还是身段的确都是优中之优,也难怪鹿枭会金屋藏娇了。
面对龙墨渊的注视,沈兰因丝毫不惧,处之泰然地迎视他的目光。
龙墨渊勾唇玩味一笑,走到沈兰因对面,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沈小姐,明人不说暗话,既然你已经猜到我的来意,那我就不兜圈子了。”
语毕,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薄薄的信封摆在桌上,用食指点了点,推到沈兰因面前。
“沈小姐,打开看看吧,料想你应该会满意的。”
沈兰因看着桌上的信封,顿时有一种狗血电视剧里豪门婆婆为了逼自己离开她儿子,从而送上巨额支票的荒谬感。
“龙先生,我什么都不需要。”沈兰因将信封推了回去,淡淡地说:“你只要派人将我安全送回家就可以了。”
“送你回家?”龙墨渊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问:“你不是自愿跟着鹿枭,而是被他抢回来的?”
沈兰因闻言略一迟疑,半带轻笑道:“龙先生,是自愿还是被迫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与你达成了一致。”
“你希望我离开鹿枭,而我恰好也不想待在他身边。”
沈兰因站起身,朝龙墨渊伸出右手,“龙先生,合作愉快。”
龙墨渊眉头轻轻一皱,随即舒展,笑得意味深长:“沈小姐,你答应得这么干脆,倒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了。”
“以往我打发过的那些女人总要绞尽脑汁,想方设法地多捞一些好处。”龙墨渊两指夹着信封,缓缓扫过她的掌心,“你倒是直截了当,与众不同。”
在信封即将落下时,沈兰因一把握住,粲然笑道:龙先生,如果收下你给的好处,就可以让你安心的话,那我不介意做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
“好,沈小姐,那我们现在就走吧,我亲自送你回去。”龙墨渊站起身,抬手看了一眼手表,“点子扎手,鹿枭一时半会应该回不来。”
沈兰因垂眸,原来鹿枭是被龙墨渊支走的,这样也好,她终于能走出这个‘铁笼子’,回家找许卿如算账了。
龙墨渊将进门时搭在衣架上的外套拿下来,慢条斯理地穿好,眼睛余光不经意瞥了一眼站在他旁边的沈兰因。
“沈小姐,你就这样走?没有什么要收拾的行李?”
沈兰因摇了摇头,语气略显焦急,“我们快走吧,我现在只想早点出去。”
龙墨渊眸光一闪,唇角浮起一丝淡得让人难以察觉的阴鸷笑意。
“好,走吧。”龙墨渊打开大门,带着沈兰因离开了鹿枭的家。
终于出来了,沈兰因不禁长叹了一口气,回过头最后望了一眼那扇黑色的雕花大门。
鹿枭,希望我们再也不要遇见了。
往前直走了一段路,转弯,一辆白色商务车静静停在不起眼的角落。
“龙哥,您来了。”
一个光头刀疤脸的年轻男人看到龙墨渊站在车前,便急忙下车,恭恭敬敬地为他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龙墨渊回头朝沈兰因挥了挥手,示意她先上车。
沈兰因警惕地打量了一眼四周,发现没有什么异样后便上了车。
“稍等,抽根烟。”沈兰因刚坐稳,龙墨渊就来了这么一句。
沈兰因:“……”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就不能动作快点吗?这烟就非抽不可了吗?忍一下会死吗?
……
沈兰因心里有无数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想了想,还是算了。
她扭过头,不再看龙墨渊,一副‘你请自便’的冷淡模样。
龙墨渊见状,挑了挑眉,斜靠着车身,从兜里摸出打火机。
“啪嗒!”
火舌舔过烟头,发出猩红的光,烟雾缭绕,安静燃烧,一支烟很快抽完。
但龙墨渊似乎还未尽兴,又从烟盒里倒出一支烟来,烟身刚露出半截,他已经用嘴叼出。
眼见龙墨渊又要点燃,被刺鼻烟味熏得忍无可忍的沈兰因,直接半趴在车窗上,伸长手臂,一把抢过他嘴上叼着的烟。
然后又干脆利落地掰断,径直扔在龙墨渊脚下。
“龙先生,麻烦你上车,我赶时间。”
说着,沈兰因‘刷’的一下拉开车门,冷冷地盯着龙墨渊。
坐在驾驶位的光头刀疤脸男人被这一幕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心中暗自念叨。
乖乖,这小姑娘可真是个呛口小辣椒,竟然敢‘龙’口拔烟,挑衅他们老大,看来她是活不过今天了。
可惜了的,人长得这么好看,命却这么短,红颜薄命啊!
然而,龙墨渊似乎并不生气,微微勾了下唇,“沈小姐,你胆子挺大的嘛?”语气拽又吊儿郎当:“你难道不怕我一时兴起,剁了你的手?”
沈兰因双手环胸,直视着龙墨渊,神色从容:“龙先生,双方合作讲究的就是诚意。”
“我已经给出了最大的诚意,可是你,显然没有。”
“如果你不急着送我走,那我也不介意在鹿枭这里再多住几天。”
龙墨渊闻言,面无表情地抬脚碾了碾被丢在地上的烟,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上去。
微一抬头,从后视镜瞥了一眼云淡风轻的沈兰因,漫不经心地开口:“阿耀,出发吧。”
阿耀点点头,发动了汽车,一路无话。
当车开到一个人流如织的繁华街头时,沈兰因敲了敲车窗:“麻烦停车,我就在这下。”
阿耀下意识侧头瞄了一眼龙墨渊,见他没有点头,便没有减速停车,而是在经过路口时拐了个弯,仍然继续往前行驶。
沈兰因心里冷笑,面上坦然地问:“龙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龙墨渊正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闻言连眼皮都懒得抬:“沈小姐,我和别人合作一向讲究的都是实力,如今我强你弱,一切当然是由我说了算。”
“而你这个‘小弱鸡’嘛,自然只能乖乖听我的话。”
话锋一转,图穷匕见。
“这次枪战,兄弟们表现的都很不错,正缺个犒赏他们的彩头,我看你就很合适。”
男人的语气毫不客气,嘲讽意味十足。
踏马的!这男人说话跟放屁一样就算了,现在竟然还要把她当成玩意儿赏给手下?
是可忍,孰不可忍!
沈兰因盯着龙墨渊露出的半个后脑勺,眼神如刀,唇线绷紧。
彩头是吧?我踏马先赏你一个血淋淋的开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