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振眯着细细的眼睛,“你说什么?你是姜时愿的人?”
“没错!”
“姜时愿呢?”
“大小姐还在后面,要不了几天就到内江了,她很快就会知道你们干的事!”
“哈哈哈……”
姜振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他的女儿已经嫁给七皇子,而永安侯府被降爵不说,姜时愿还是个寡妇,不好好躲在京城还敢跑回内江?
那就别怪他这个二叔不客气了。
“回来得正好啊。”姜振笑够之后,阴恻地道,“说吧,姜时愿打算回来干什么?要是从实招来,我不会亏待你。”
“我对大小姐忠心耿耿,才不会被你们收买。这些天,我都打听清楚你们做过什么,等大小姐回来有你们好看。”
“是吗?”
“没错,还不快放了梁卓他们!”
“年纪轻轻,不知天高地厚,来人,带下去,不用再问了。”
姜振坐下来,往后一靠,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姜时愿,根本不把即将“回来的姜时愿”放在眼里。
姜时愿见他张狂成这个样子,装都懒得装。
也是,姜泰没有儿子,外家又不是姜振对手,唯一的女儿又成了寡妇,还有什么值得他忌惮的?
可姜泰死在这种人的算计里,实在是太可惜了。
所以,人不能太重感情。
否则会被白眼狼拆骨入腹,吃得干干净净。
姜时愿被关到了柴房里。
等人一走,姜时愿就挣脱了绳子,舒舒服服躺在角落里的干草堆上。
一整天过去,也没人来柴房看一眼,更别说送饭了。
姜时愿空间里有食物,就算他们十天半个月不给饭她也饿不死,就是洗不了澡难受而已。
入夜,姜时愿踹掉柴房的窗出去。
姜振在前院大宴宾客,靡靡之音,醉生梦死。
姜时愿搜了一遍姜宅。
姜家的好东西早就被姜振他们瓜分干净。
剩下那点,姜时愿也看不上。
而且,要拿,也是光明正大拿回来。
如果又上演一出凭空消失的戏码,那么所有人都会怀疑她。
姜时愿没找到有用的证据,去了后院。
姜振的妻子韩氏正在跟嬷嬷抱怨,“自从搬进这里,姜振是越来越过分,要不了几天,又要多一个姨娘了!”
“太太,老爷今时不同往日,你可不能只看眼前。只有把钱财铺子田庄牢牢抓在手里才是要紧的。”嬷嬷劝她。
“小姐如今颇受七殿下的宠爱,将来诞下子嗣,不可同日而语,好日子还在后头,千万别这个时候和老爷闹起来。”
“眼看着那些狐媚子蹦跶,我心里不舒服。”韩氏道,“姜泰怎么就不纳妾?到死都只有于氏一个女人!”
嬷嬷笑道:“太太这不是想岔了?如果大老爷不是只有大小姐一个女儿,我们又岂能轻易得手?”
“说得也是,就是不知道姜时愿在京城的寡妇当得怎么样了?回头让可晴留意留意,给她找个人家才是。”
“为什么?”
“七殿下看得上可晴,未必瞧不上姜时愿!”
“太太慎言!”
嬷嬷一脸紧张。
韩氏冷笑,“我说错了吗?姜氏那嫁妆单子,我看着都眼红。杨承霄死了,盯上她嫁妆的不知凡几。”
“这可不是好事,寡妇门前是非多,又是商户女,哪个男人不是哄骗她,拿她当玩物?她可比不上咱们小姐。”
“先前可晴不是写信说姜时愿要回内江吗?不如给她安排个男人,让她一辈子留在内江,这样就不会被京城打达官贵人盯上了。”
“太太有人选了吗?”
“我那侄子还不错。”
“可是听说表少爷染病了。”
“染病又怎么样?一个克父克母克夫的寡妇有人愿意娶她当正经娘子就不错了,不然有人要她?”
窗外的姜时愿:“……”
要是没记错,韩氏这个侄子应该是当初打原主主意,险些败坏了原主名声的韩天佑。
一根沉迷花天酒地、把青楼当家的烂黄瓜!
“表少爷先前差点被大小姐给废了,只怕是不愿意。”
“她现在无依无靠,除了听我们,还能怎么样?不愿意也得愿意!没有姜泰护着,就只有被我们拿捏的份。”
嬷嬷想了想,还是劝韩氏换人,“太太,要不还是换其他人吧,表少爷……”
“你质疑我?”
“老奴不敢。”
“那就闭嘴。”
嬷嬷低头不语。
韩氏瞧着嬷嬷来气,将嬷嬷赶了出去。
姜时愿等她睡下,进去将她的头发全剃了。
然后,又去了前院,吹了一管迷烟进去,把宴席上所有人都迷晕,头发通通剃掉拿去烧了,这才离开姜家。
第二天一早,姜家惨叫四起。
姜振夫妇和前去姜家做客的人,一夜之间,头发全都不见了!
这件事很快就在城里传开。
百姓听得汗毛倒竖。
恢复原貌的姜时愿戴着帷帽,故意混在馄饨摊子问:“人在做天在看,肯定是姜老爷回来报仇了。
人家真金白银拿出来行善,却被说成说吃人血馒头,换谁九泉之下知道了不生气?
我看啊,真正吃人血馒头的姜家二老爷,为了争姜老爷留下的家产,脸都不要了!”
周围的人倒吸一口冷气。
“姑娘,话可不能乱说,这么多姜家的人站出来说姜老爷不是好人,难道还有假的?”
“就是,要是做正经买卖,他怎么可能赚到这么多钱?内江城里多少铺子是他的?”
“他真好心,为什么不把他的田分给我们?而是要收佃租才给种?他就是假仁假义的伪君子。”
……
姜时愿沉下脸,“内江多少人受过姜老爷的恩惠?结果人走茶凉,连一个帮他说话的都没有!
还帮着姜家二爷中伤他,抹黑他,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他欠你们的啊,还是你们手脚都断了,自己不去挣钱,还指望着他赚钱分田给你们?算个什么东西?”
满脸横肉的男人死死盯着姜时愿,“臭丫头,你再说两句试试?信不信我马上将你送去官府?”
姜时愿摘下帷帽,“走啊,正好我也打算去府衙状告姜振谋财害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