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了我娶你是为什么?”萧明哲脸不红心不跳,扯过被子盖住下半身,靠坐在枕头上。
“不是为了掩人耳目和应付太后逼婚?”方浅雪一脸惊奇。
“这就对了,我娶你是为了掩人耳目,你还要分床睡,若传出去我岂不是英名尽毁?”萧明哲瞪了她一眼。
“可明明是你说……”方浅雪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明明是你说同屋不同床。”
“本王行的端坐得正,你如此扭捏莫非心里有鬼?”萧明哲正大光明地躺下,盖好被子,“还真以为我图你身子不成?”
“……”方浅雪深吸了口气,才忍住没跟他吵架,用力把被子往自己这边扯了扯,“厚颜无耻!”
这黄花梨木拔步床是她花大价钱打造的,当时以为是自己一个人睡,所以并未做得太宽,现在多了一个人就有点捉襟见肘。
萧明哲身上带着酒气,方浅雪越发嫌弃,一晚上踢了他好几次,总算是把他踢到睡榻边缘猫着,这样她才安心睡着了。
可早上醒来时发现自己竟然被挤到了墙角方寸之地,大片领土都被那男人占领了,顿时火冒三丈。
“你生什么气?我虽然占的地盘多,但被子都被你抢了。”男人蜷缩着身子看她,无奈叹了口气,“我是因为冷才会不停往你那边靠。”
方浅雪低头一看,果然被子在自己身上裹了足足两层,把自己裹得像个蛋卷一样,萧明哲身上则是什么都没盖。
“你可以去柜子里找一床被子出来的,这样咱们就不用抢了。”方浅雪分了点被子给他,又问,“今日不上朝吗?”
外边天色已经大亮。
“不必,不过我们得起来了,还要进宫拜见皇兄和母后。”他说着就拉方浅雪起床。
昨日婚宴,明帝和太后都派人送了贺礼来,按规矩,早晨是应该去宫里拜见帝后和太后的。
方浅雪穿好衣服,又由着翠霜给自己梳头上妆。
萧明哲则是坐在窗前软榻上边看书边等,不时拿眼角余光瞄一眼方浅雪。
这女人睡觉老实不吵不闹,但似乎防备心很重,稍微碰一下就用脚踢他,还总喜欢把被子往自己身上裹,好像怕自己把她怎么样似的。
笑话,他是那种人吗?又不是没见过女人!
直到两人吃完早饭,坐进了进宫的马车里,萧明哲心里还在吐槽昨夜的遭遇。
“阿嚏!”
“你不是受凉了吧?”方浅雪问。
“怪谁?”萧明哲从书卷上抬眼看她,“稍后皇兄和母后问话,你知道怎么答?”
“太后问话?”
萧明哲一手扶额,眉梢青筋跳了跳:“你是什么都没准备?”
“准备什么?”
“太后问你,昨夜我怎么样,你如何回答?”
方浅雪想了想道:“喝醉了,倒头就睡。”
“砰!”
萧明哲把手中书卷一砸:“你不能这么说!要说你我琴瑟和鸣,折腾了一夜!”
“……行叭。”谁说抢被子不是折腾呢?说折腾一夜也没错。
“那皇后娘娘问你,我昨夜如何,你怎么回答?”萧明哲又问。
方浅雪想了想,皇帝忌惮萧明哲战功赫赫,自然不希望他有后嗣,便回答道:“说你喝醉了,倒头就睡。”
“呵,算你有点心机,但不多,”萧明哲轻笑一声,“你还是说你我琴瑟和鸣,但要装作心虚的样子。”
方浅雪恍然大悟:“明白了。”
要装作自己受萧明哲胁迫,不得不给他撑脸面,帝后才会真的信服。
而且这样说,即便太后哪天和皇后对账,也会发现她的说辞是一致的,只不过,太后信了,皇后不信。
“不用那么紧张,”萧明哲又拿起书卷看了两眼,“母后不会吃了你。”
方浅雪默了默,好奇问道:“所以你的病是真的医不好了?”
“我什么病?”
方浅雪目光向下看了眼,又急忙收回目光:“没什么。”
这男人外表瞧上去不像有什么问题,该有的都有,所以应该是心理问题,只怕是被女刺客行刺一次,落下心理阴影了,时间一长心理的扭曲造成了生理功能的丧失。
方浅雪这么想着,忽想起那喜婆说“千日好”有壮阳的功效,顿时福至心灵。
杨氏昨夜拿那个香囊来是想给他治病吧?肯定是这样。
“咳……咳!”萧明哲单手握拳,掩口咳了两声道,“你往哪看?!”
方浅雪红了脸色,赶紧看向窗外。
等到了未央宫,二人先去皇后的凤栖宫拜见帝后。
十皇子封了太子,杨皇后人逢喜事精神爽,整个人看上去年轻了十岁,不仅脸泛桃花,而且对萧明哲的敌意也减了几分:“十九弟总算是成家了,本宫和陛下盼星星盼月亮地盼着今日,总算是等着了。”
“皇兄皇嫂的恩情,明哲感念在心。”萧明哲领着方浅雪给帝后行礼。
“浅雪,你是再嫁之身,本来是当不了这北宁王妃的,不过难得十九对你一见钟情,”明帝瞥了一眼方浅雪,挤出一个帝王的招牌微笑,“你既然做了这北宁王妃,就要早日开枝散叶,为咱们皇室添丁。”
昨日北宁王大婚,陆长卿还告了一天病假,明帝心里笑死了。
男人嘛,前妻高嫁,陆长卿心里肯定是像在油锅里煎熬,不过如此甚好,他和方家彻底断了,才能真的为他所用。
老皇帝不喜欢世家,倒是喜欢提拔陆长卿这样的寒门,毕竟他们好掌握。
“是。”方浅雪低头应了,面上却摆出一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委屈模样。
明帝心中了然,看了眼旁边的皇后道:“皇后,你领着北宁王妃去院子里转转,朕和十九弟说说话。”
“是。”杨皇后会意,便领着方浅雪去了花园里。
“听我那妹妹说,你待她和蔼可亲,犹如亲姐妹一般,”杨皇后拉着方浅雪的手,温声一笑,“这样本宫就放心了,今后你和云晚好好服侍北宁王,生下麟儿指日可待。”
“啊这……”方浅雪欲言又止,止又欲言,眼中含泪道,“臣妾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