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人，有什么事都不爱表现在脸上，心思那是一个比一个藏得深。
要不是陆良跟白静算是比较熟，加上平日里看到的江教授，都是那种清清冷冷的性子，大概也不会觉得，这是他们熟悉的表现。
但正因为对他们都有一定了解，陆良越看就越觉得，他们在对方面前跟平时不一样！
陆良收回视线，又往另一边看去。
相比起来，舒小软和林岩这边，林岩的亲近示好都表现得明显多了，桌上其他人的注意力也大多在他们身上，眼里都带着几分笑意。
他看到舒小软碗里剩了不少米饭，同时她表情分明犯难，想来是吃不下了，又不想浪费，眉头也轻轻拧了起来。
林岩跟她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现在自然能看出她的意思，主动把自己的碗往旁边推了推，“要是觉得吃不完，就都倒给我吧？”
在舒小软看来，林岩从小就把她当妹妹照顾，这会儿听见他主动为她解围，连忙应了声好。
陆良再次收回视线，也不看白静他们那边了，只低头看着自己的碗，默默叹了口气。
哎，他还是多吃点吧。
而白静听到声音，也是往那边望去。
看到舒小软把米饭都给林岩了，两人关系看着相当亲密，白静不自觉又往江子谦的方向看一眼，发现后者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看着完全没有吃醋或生气的样子。
有点意料之外，但又好像没觉得太惊讶。
心情还有点……说不出的微妙轻松。
等到这一顿饭吃完，教师组这边还有需要收尾的事，等他们离开之后，林岩看天色已经黑了，提出说送他们回去。
林岩和舒小软走在前面，陆良和白静则是稍稍落后了几步，跟在后头。
白静从刚才开始，就注意到陆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这会儿直接问是不是有什么事。
陆良就等着她这句话呢，这会儿赶紧凑了过来，冲着白静挤眉弄眼，压低声音说道。
“好家伙，你跟江教授最近居然有这么大的进展，怎么都不跟兄弟说一声啊！”
“进展？”白静奇怪地看他一眼，反问，“最近有什么进展？”
陆良被她问得愣了下，“……你们刚才聊得不是挺熟的吗？”
熟吗？
白静扬扬眉，仔细回想了一下，轻轻摇头，“跟之前差不多吧。”
陆良愣愣地张了张嘴，又很快地重新闭上，脸上表情带了点儿呆滞。
跟之前差不多？
所以他们之前就……有一腿了？
陆良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怎么就蹦出了这个词，再看向白静的眼神也变得犹犹豫豫的，“所以你跟江教授是……”
白静轻轻垂眼，脑海里像是闪回般，想起他们之间相处时的一幕幕。
她其实也能隐约察觉到，自己对那人确实是挺在意的。
一开始是因为知道他是书里的男二，戏份只比男女主少一些，所以忍不住多了些关注。
后来相处中发现这人相当厉害，学识渊博的同时身手竟然也了得，还在她几次遇到危险的时候救了她，那些关注就多了分敬佩和感激。
至少她是这么想的。
甚至觉得以后也该一直如此。
却说不出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即便是明知道不应该的情况下，还是多了点别的期待。
白静自己都有点看不清了。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地叹了一口气。
陆良见她这略微带点儿惆怅的样子，心道这道题不愧是千古难题，就连静姐也似乎束手无策的样子。
不过……
陆良想起先前两人坐一起的画面，还有那人目光总是不经意地看向白静的事，这会儿忍不住喃喃几句。
“……其实教授应该也有点意思的吧？看你们刚刚的相处，他跟你说话的时候，比平时对着我们可温柔多了。”
他声音挺小的，本来只是自言自语，但白静刚好没走神，所以听得还听清楚，往前的脚步也是骤然一顿。
也是在这一刻，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加快了。
就连那模糊的期待，在脑海里也逐渐清晰起来。
她咽了口唾沫，顿了两秒才开口，“……你说什么？”
陆良看她停在原地，往前的脚步也跟着停了下来，配合地回想了下自己说过的话，有点不确定地说道。
“对你说话的样子很温柔？还是教授应该对你有意思？”
白静这次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在这一刻变得又重又快。
明明只不过是听见他待她特别，可能对她有意思的话而已。
心情竟然就忍不住有些雀跃起来。
那份期待也变得清晰明了。
原来，是这样。
两人落在了后头，前面的林岩和舒小软走出了一段才察觉，回头看到两人留在原地，谁也没说话的样子，不由对视了一眼。
“他俩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吵架了？”林岩问。
“……不会吧？”
舒小软没听到他们的对话，自然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觉得两人关系向来不错，加上陆良那性子，应该是吵不起来的。
这会儿也是折了回来，神情谨慎地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白静听到她的声音，从先前那种莫名玄乎的状态中回过神来，目光深深地看了舒小软一眼，眼神很专注，情绪却十分复杂。
她的眼睛向来生得极美，漂亮的眼型，干净的眼白，虹膜是浅浅的棕色，直直看着人的时候，目光里的专注仿佛能摄魂。
舒小软也不知道自己忽然间脸红什么，但明显感觉到脸上的温度有点升高，语气也变得轻浅柔和，带点儿不好意思的微怯。
“静、静静？怎么了吗？”
白静嘴唇微微动了一下，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又看到林岩在旁边看着她，眼神带了些探究和警惕。
白静：……
下一秒却轻笑起来，也不知是想到什么，面色红润，眉眼弯弯的，看起来心情似乎很不错的样子。
她往前走了几步，直接拉过舒小软的手，直接继续往前走，干净清澈的声音染着笑意。
“没事，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