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回到小筑,遇到了苏家家主,苏家那个持重的黑袍男子。
曾经北方随着南迁人潮逃过来的一个生意人,为人正直,踏实勤劳。
因此,才得到苏兰的扶持。
见苏成脸色阴沉,一点都没有喜庆日子该有的喜悦,苏兰望了苏布衣一眼,就对苏成点头先回房间。
术业有专攻,处理起这些事情,苏布衣自然是高手。
拍了拍苏成的肩膀,飞雪楼主安慰说道:“无论如何,都是婉儿的选择,另外这小子竟然真的可以把陆家以前生意渠道作为聘礼,陆家估计也在派人追杀他,如今已经算是孤注一掷,不如顺其自然吧。”
苏成拱拱手,又瞅了一眼苏兰背影,微微叹息苦笑,“这闺女极像她小姑姑。”
苏布衣嘴角扯了一下。
她可比苏婉儿吃亏太多了,心里住了一个磨人精,这个磨人精才是她的劫,所以他要去弥补她。
“我要带兰儿走一趟当年的老路,或许能开出新花朵,也算是给楼主夫人的一份聘礼。”苏布衣眉飞色舞,眼神里是说不出的得意。
这也难怪,原来当年爱她求而不得,一路的念念不忘,竟真有今日回响。
苏成拱手一礼,拍了拍胸膛,朗声开口:“楼主,放心去吧,您走到哪里,咱飞雪楼的生意就做到哪里!”
苏布衣嘴角上翘,戏谑一笑,“说的好像本楼主多么好大喜功一般。”
苏成摇头,拱手后侧身看向窗外夜色,那张憨厚持重的脸色,陡然阴沉下来。
“当年有多少人,被世族掠夺土地,朝廷为了大局又牺牲了多少百姓,我们这些人也南迁避祸,我至今忘不掉婉儿娘亲死前说的话。”
量才为用,飞雪楼每个人的底细都会摸一下,苏布衣听说过一些苏成二人之事。
那个女子身世也很凄惨,苏成与她,起初青梅竹马,却被女子父亲逼成了有缘无分。
其父官位低微,为升迁事宜,将她送给了上司,结果一番淫玩以后,竟然被卖去了妓院。
女子心如死灰欲坠楼而亡,苏成于血泊中疯了一般,倾尽一切将她赎出,花钱给她治伤。
二人经过多年的同甘共苦,终于打开心结,喜结连理,却不想又迎来了其父的所谓好心。女子不愿回家,所以二人一路南迁,可不想水土不服,外加产后虚弱,至此到了江东不久就一命呜呼。
苏成喉咙哽了哽,才艰难吐出一个女子遗言,“她说……这些年太过愁苦,颠沛流离,东奔西跑,她很怕我和婉儿日子没有盼头。”
苏布衣微叹:“人活一口气,这口气没了又是什么行尸走肉?”
这个憨厚的汉子陡然眼里闪过神采,朗声说道:“仗剑江湖,剑指庙堂,红妆十里,如今纵意江湖,楼主,如果您的日子都过得不潇洒,你让我们这些人还有什么盼头?”
即便苏布衣一怔。
飞雪楼之人,人人都有自己所长,爱好就是能力。
他们希望有人用到他们的付出,也成为他们的信念,至少有生之年看到一个从未出现过的人。
“宁向直中取,不向曲中求。”
原来不仅仅是一种对于信念的坚守,更是一种心中为万世立传的气魄。
“嗖”一把空灵长剑悬停在苏布衣身前。
此剑名竹君,其形自然也如竹节。
早年苏布衣不想为形所累,故藏剑于飞雪楼山顶,如今再生剑意,竹君前来求道。
苏成大喜过望,躬身一礼,“贺喜楼主再悟剑意。”
“本楼主应下你的美意,你先下去吧”,苏布衣摆摆手,抬指弹了一下如同竹节般剑刃苦笑道:“当年观白雪悟剑意,今日纯属巧合,既然有缘,同行一程。”
竹君落在了他手上,一人一剑同行上楼。
楼顶早有人热酒布菜相迎,白色的流光裙下两条圆润修长的玉腿笔直并立,两只酥滑的玉手交叠着,女子水润的秋眸不时瞅向榻上,冷艳绝世韵美成熟的气质,让她像一朵开在冰山上的兰花。
绝非一般的优雅和娇美,已是今天似乎更多了几分无意的妩媚。
“这个坏蛋,行走江湖三年里,不知道在江湖里都学了些什么,哼,他要是敢过分,我就……”
“就怎么样?”一道慵懒又略显调侃的嗓音响起。
苏兰俏脸陡然红润起来,清冷的眉眼里怎么也带不起丝毫威严,自己都是他的人了还能如何威严,小拳头紧握,背过身去轻哼道:“我就把你揍下床。”
苏布衣扑哧一笑,又赶紧收敛笑意,对于才女可不能伤了面子,对于自己放在心尖上的女人,他绝不会让她难堪。
他坐在桌边,眼睛看向曼妙的背影,柔声招呼道,“夫人,先吃饭吧,吃饱了才能干正事。”
“唰”粉颊红晕娇艳欲滴,苏兰水盈盈的秋眸羞恼的瞪了他一眼。
这个坏人,他竟然还这么明目张胆的开口,有些事情任他胡作非为就是了,想着她的心跳都加快了许多。
抬眸看着他期待的眼神,苏兰微吐兰息,还是贴着他坐在了一边,皓腕轻抬给他夹菜,本能叮嘱他多吃什么。
谁让他现在身体不好呢,否则一定要好好罚他!
苏布衣眼里虽然不知道自家夫人思虑,但这样的爱护很难不让人心中动容,他跟以前一样跟她二人专注吃饭,互相夹菜。
食不言。
桌上你侬我侬的温馨,无声胜有声。
酒足饭饱,撤去杯盘,苏布衣嘴角浮起一丝浓郁的笑意,振了振衣袖走到卧房,“夫人,该干正事儿了。”
苏兰心跳如同揣了一只小兔子,这次她不许他内伤加重,他会不会想到一些羞人的方法折腾自己呢?
她主持苏家和飞雪楼那么多年,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没有耳闻,那时觉得气愤无比,而今见是自家夫君,她咬了咬红唇决定默然承受。
不要让他失落和受伤,为此她可以放下平日的规矩和矜持,只要他想的她会努力去学。
只是,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她本能还是觉得有些羞耻和恼火,底气不足的撅了撅嘴,全然没了平日的清高冷冽,像极了一个害羞带怯的少女。
“不许过分,毕竟……我比你大,你要怜惜我。”她瞅了一眼自家夫君俊朗的脸颊,玉手攥了攥裙角。
苏布衣一怔。
上前就搂住了她的柳腰,促狭的抬起她白皙的下巴,嘴角勾起一丝坏笑,“在下才疏学浅,虽然不知道夫人所思所虑,不过我的宝贝夫人还请过目。”
苏兰眸光将信将疑得扫过画册,很快闪过一丝惊艳和激动。
随即她离开怀抱,细细打量起来,这是一幅梁国山水图,上面有着详细的文字标注。
每一处的信息都和她有关,就像一个藏宝图,宝藏都是给她一个人的。
她心跳的厉害,却又莫名有些生气,但都是源于他柔情的刺激,抬眸眼神冷淡的盯着自家夫君。
苏布衣轻笑说道:“当年求而不得,念念不忘,必有回响罢了。”
“你竟然都没告诉我?”苏兰一向清冷的性子,今日已然二次落泪,倏然噘嘴气恼道:“还让我觉得你只是出去游历,心里想要忘记我。”
苏布衣嘴角上翘,拍了拍大腿,讪笑说道:“我可不可以,温香软玉在怀了再说?”
苏兰撅了撅嘴,轻哼一声,不过娇躯似乎诚实许多。
两条修长的玉腿款款而来,娇躯落在了他的怀里,水润的眸子紧紧盯着他。
她羞恼的内心里又刺激又心疼,这才化成了小脾气。
我是女人,我生自家夫君脾气又怎么了?
苏布衣搂着她的腰,嘴角勾起一丝坏笑,一声惊呼就将女子霸道抱在了怀里,炙热的鼻息刺激着女子白嫩的脖颈。
“一日夫妻百日恩,为夫这就告诉你!”
苏兰小手推拒,自家夫君身上的气息早让她俏脸绯红发烫的厉害,水润的眸子里始终带着一丝清明做着抵抗,呢喃道:“伤势……”
很快这一丝清明消失,她搂着他的脖子颤声问道:“你竟然已经恢复了六品武者境界!”
苏布衣嘴角上翘成了一个危险的弧度,就像饿了好几天的狼,看到了一只可爱的小绵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