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停在他们屋顶上。
李云溪深吸气,“喊人送点水来,你也去好好洗洗,胭脂味呛人。”
知道师父故意支开自己,但凌七下意识嗅了嗅。
“师父,没味呀!”
“滚~”
“好嘞!”
见他出了门,李云溪躺在窗边的软榻上,看似闭目养神,实则耳听八方,除了仔细听屋顶的呼吸声,还有芳娘正在吩咐的事情。
把周围几个院听了个遍,不禁皱起了眉。
没一会,就睡着了。
屋顶的两人见状,将视线移到凌七房中。
见他刀不离手,连洗澡都将刀放在水桶边,不禁摇了摇头...
进城第七晚,他们困在这方小院中。
次日一早,两人在垂仙楼那条街,拦下一辆马车。
“我们想在京都好好逛一逛,这活你接吗?”
车夫当即兴奋的一口应下,取下矮凳,放在地上:“一天200文钱。”
李云溪点头,率先进入车厢,凌七则留在车厢外,与车夫并排坐着,车夫十分热情,每每遇到街口、巷子就停下来,给两人解说这是哪哪哪。
一上午下来,几乎将垂仙楼附近走了个遍,但没听到熟悉的声音。
“一会带我们去巷子里转转,我听说京都有许多有名的吃食,全在各个巷子里。”
车夫欣然应下。
马车不停穿梭在各个巷子里,遇到食肆,几人就停下来享用一番,把车夫肚子吃得溜圆。
这不,刚吃完,肚子就闹上了。
“两位公子,我有点事,先出去下!”
凌七摆手:“嗯!”
“是~”车夫捂着肚子,夹着腿离开!
凌七见了,笑了起来:“师父,他要是生病喝药,全赖你,你说你吃这么多,怎么不长肉呢?”
李云溪白了他一眼,回到车厢,继续闭目养神。
连着两日,他们在南城一无所获。
打算今日去北城试试,刚上马车,吴景熙就跑来。
“师父,你去哪?”
凌七解释:“我们打算去北城玩。”
吴景熙诧异:“南城你们逛完了呀?”
“是啊。”
“昨日钱府送来帖子,想见你们一面。”
李云溪听到这话,掀开帘子,“她们是有什么事吗?”
吴景熙摇头:“不清楚。”
李云溪沉默片刻:“去钱府!”
“师父,等等我,我也要去!”
见他麻利爬上马车,凌七皱眉:“你自己有马车。”
吴景熙扭了扭身子:“我想陪着师父。”
凌七别过头,朝车夫吩咐:“去钱将军府。”
“....”
短短三日,钱夫人又憔悴了几分。
“不知夫人找我,所为何事?”
钱夫人的目光,先在李云溪身上停留半刻,似有打量之意,接着看向吴景熙,嘴唇微动,但什么也没说。
她的反应,吴景熙看在眼里,撇了撇嘴:“怎么?你嫌我碍眼?你有什么事,现在只管说,师父办不到,说不定求求我,我就给你们办了。”
钱夫人沉默片刻,轻叹一声,“老爷突然急症,一句交代也没有,京都也没个族亲,继续留在京都,只会睹物伤情,我想带着儿女回老家,不知李公子,你们何时离京?能不能送我们一程?”
李云溪惊讶:“夫人,怒我多嘴,你们老家在哪?只是你和你的孩子?那家仆呢?”
“老爷祖籍在安和县,位于惠州和南瑞之间,宅中的下人,我已遣散了一批,剩了十来人,到时她们会一起。”
“所以,府上没有侍卫?将军的手下呢?”
钱夫人似乎不想谈及此事,“我已联系了两家镖局,等我将田庄卖出去,他们会护送。”
李云溪沉默,本想通过她,知道护送萧老太傅上京的人。
“李公子,这事是不是难为你了?”
李云溪摇头:“不瞒夫人,此次进京我是为了寻人,寻不到人,我暂时不会离开。”
“找谁?”
“一个萧姓将军。”李云溪说完,紧紧盯着对面,钱夫人和她的女儿,一副思索样,而她的儿子,面色如常,看不出波澜。
李云溪不死心,再次开口:“若那人没说谎,我爹没记错,他应该是已致仕萧老太傅的儿子。”
钱夫人微微惊讶:“已致仕的萧老太傅?此人,我从未听人提过。”
“我本想着钱将军在军营,人脉广,可以帮我寻人呢。”
钱夫人蹙眉:“眼下,京都还有些家业没处理,我们暂时也离不开,若李公子寻到人,能否送我们一程?”
寻到人,她要立刻回禹都县,但这会钱夫人问起,李云溪自然点头应下:“我与钱将军相交甚欢,夫人你的事,自然是我的事。”
听到这话,钱夫人发自内心笑了,自夫君走后,李公子是第一个说有事可以找他的人,夫君的同僚、部下更是连面都没露过。
“这一聊都没注意到时辰,快午时了,李公子、吴公子若不介意,留在府上用膳?”
“好呀!”
“不用!”
李云溪目光瞥向吴景熙:“你不吃,就回去!”
吴景熙深吸气,咬牙说:“吃!”
钱夫人:“.....”大可不必勉强。
入了座,等侍女上了菜,侯在一旁等待差遣,李云溪开口:“我听说萧老太傅有许多门生,不知夫人你可认识?”
钱夫人摇头,“自夫君封为将军,我们才入...”见李云溪偏头看向侍女,钱夫人问:“李公子怎么了?是她们怠慢你了吗?”
李云溪指着站在一旁的褐衣侍女问:“她是?”
“哦,她是竹青,原是打扫院落的,可有什么不对之处?”
“没什么,瞧着似故人,不过这会看来,一点也不相似。”
钱夫人疑惑的看了一眼...
吃过饭,三人离开。
不过行至半路,吴景熙被扔下马车。
“师父,你们去哪?等等我呀....”
进京的第十一日晚,两人并未回垂仙楼,而是来到钱府。
“夫人,禁宵了,我们不敢在大街上行走,不介意我们住一晚吧?”
钱夫人有些不愿,家中女眷众多,两男子留在这里岂不惹人非议,但此刻,确实禁宵了。
“李姑娘你们先在这等下,我喊侍女过来收拾一间屋子,夜深我不便久留,先行离开。”
“嗯!”
李云溪嗯了一声,又在心底默默念着,派中午那个褐衣侍女来,派中午那个褐衣侍女来,不来也没关系,她都进来了,还怕找不到人?
许是钱夫人对中午李云溪的举动,存疑,真派了褐衣侍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