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马车,从外城的泰来客栈,一路畅通无阻,向着宫里疾驰而来。
央和殿前空地上,文臣武将和后宫嫔妃,密密麻麻跪了一大片。
此时,天还没亮。
空地中央,被点上了七七四十九盏油灯。
所有人,都在为大渭皇帝续命祈福。
“太子殿下驾到!”
一声高喊之下,所有跪着祈福的人,都齐刷刷转过头来。
映着灯光,身后跟着一个满脸毛大叔的离风,正大踏步向央和殿方向走来。
被惊得站立了起来的文臣武将,霎时又向着离风跪了下来!
“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片山呼声,在央和殿前的空地上响起。
弯月如钩,静挂檐角。微霜之下,冷风刺骨。
望着眼前带表着大渭国最高权力的一群人,在这政治中心跪在自己眼前,高呼千岁的声音如浪潮卷来时,离风胸中顿时豪情万丈!
紧跟在他身后寸步不离的满脸毛大叔,蓄发根根直立,就像一头巨大的刺猬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窝草!
这才是太子而已,山呼千岁之声让人如此振奋!
这要是有朝一日荣登大宝,坐上那把九五之尊的龙椅后,面对浪潮汹涌般的高呼万岁之声时,那又是一种何等的壮观?
想到这里,离风强按下心中的澎湃,面色平静地跨上央和殿前的台阶,昂首走向两扇紧闭着的殿门,毫不迟疑地推开殿门跨了进去。
此时,腰里多了一把佩刀的满脸毛大叔,立在殿门口,转身面向台下跪着的人们,就像一尊煞神一样面无表情。
这一脚跨入,即将直面他那个名义上的老子,大渭这个帝国至高无上的统治者。
他名义上的皇帝老子,此时正置于这个国家最诡异、也最危险的政治博弈之中。
央和殿内,灯火一片通明,所有在皇城的一品大员,齐聚在此,还有那些皇室宗亲,也是尽数到场。
如果说,央和殿外面空地上跪着的那些人,是大渭帝国的支柱!
那么!
央和殿内的这些人,那就是支撑起大渭帝国万里疆域的栋梁了。
进入殿内,气氛肃穆!
离风微抬眼皮,目光一瞥全场。
他妈的!
辅国大臣苏嵩岚这个鸟人,在朝野上下布局多年,根深蒂固势力滔天,几乎就是大渭帝国奸佞之首。
苏嵩岚身后,站着的是建极殿大学士温伦。
温伦这鸟人,更是内阁的阁老之一。
在他身侧,内阁剩余四名大学士一字排开站着。
另外,还有吏、户、礼、兵、刑、工六大部科尚书们,也是一个不少,全都在场。
在殿厅的另一侧,又是后宫嫔妃们,携着三皇子离陌、四皇子离病、五皇子离庸、六皇子离愚,还有公主等人,和一些皇室宗亲们。
奇怪,唯独不见大皇子离蚩在场。
离风知道,身为皇帝老子嫡长子的离蚩,自小脑瘫,直到长大成人时,还动不动抓屎来吃。
所以,皇次子离风,按顺序就被立为太子。
可怜那个嫡长子离蚩,当时要有前世现代先进的医学的话,就是做个唐筛,也不至于让这么个活宝降生于世。
一个动不动抓起屎来就往自己嘴里喂的皇子,可真让大渭皇室丢尽了颜面。
再看眼前,这么一大拨人跪在地上,阵容真是不小。
几个太医,忙得就像走马灯一样。
一群打下手的宫女,来回不停地在殿厅里穿梭。
这些人的身后左右,则是立着两排面无表情的锦衣卫。
这些面无表情的锦衣卫们,个个腰悬佩刀,一手叉腰,另一手按在腰间佩刀柄上。
那佩刀,和满脸毛大叔此时腰间高悬的佩刀无二——黑虎刀。
跪在嫔妃之首的,当然是那个美艳惊人,肤若凝脂的皇后苏缇。
紧挨着她身侧错后半步的,就是三皇子离陌,见到离风进入殿中,两人眼中顿时闪过一丝阴毒。
“臣等,见过太子殿下!”
看到离风突然出现在殿中,那些各部的最高行政长官们,齐齐躬身拱手,同声向离风行礼。
离风一言不发,眼神如刀,目不斜视,大步就向龙榻之处走去!
“太子殿下,且慢!”
一个人影,横出班列,伸出一臂,挡在离风眼前。
人影一脸不屑,轻蔑道:“圣上龙体欠佳,神智时醒时迷,还需太医进一步施治,请太子殿下不要打扰圣上静养为好!”
窝草!
这老东西,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阻拦他面圣?
“你是谁?”
离风面颊一抽,半眯着眼睛,斜瞥一眼拦在面前的枯瘦老头。
“回太子殿下话!”
老头面不改色,潦草拱手一礼,漫不经心道:“老臣温伦,现领建极殿大学士一职!”
这老东西,行礼潦草,态度傲慢,语气淡然,完全没有把眼前的太子当根葱。
不只是温伦,朝堂上下,谁不知道当今太子离风,是个怕得要命,怂得要死的窝囊废?
一个窝囊废,拦就拦了,在他们眼里,离风只是不似大皇子离蚩那般吃屎罢了!
“从此,建极殿少一个大学士而已!”
离风嘴角一拧,忽然弯腰转身,像风车一样就地转了个圈。
只见年过半百的温伦面上一僵,大张着嘴缓缓低头看向自己的脚面。
一股殷红之物,从温伦的两条裤腿汩汩流出!
一团黑污不堪的零件儿,紧接着就从温伦的一只裤腿里掉落在地。
他妈的!
想给老子搞事?
老子今天还想搞事呢!
离风嘴角一扬,冷声道:“作为内阁成员,又是建极殿大学士,无视我皇家礼制,真是德不配位,到敬事房当个老太监还差不多!”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众人这才看清楚,方才从温伦裤腿里掉出来的,是他裤裆里作为一个男人最为要紧的玩意儿。
没等众人从惊诧中回过神来,离风厉声又道:“父皇如今生命垂危,本宫身为儿臣,本是心急如焚,你这枉读圣贤书的混账东西,还敢百般阻拦,如此无礼无德,今天阉了你去做太监,若是以后再犯,定斩不饶!”
离风的怒骂,惊得众人面面相觑,整个央和殿内,顿时鸦雀无声。
“啊……”
待离风骂罢,一脸惊恐的温伦,这才感觉到了钻心的疼,一声惨叫后就倒地昏死过去。
“抬下去,交给内务府处置!”
看到从温伦已经被利器划破的裤缝中,不断有鲜血喷出后,离风转头吼向那些面无表情的锦衣卫。
一股扑鼻的血腥味道,霎时就在央和殿上弥漫开来,离风鼻子都没耸一下,继续向龙榻走去!
没人看到他是如何出手?
也没有人看清楚他是拿什么东西来割了温伦胯间的那团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