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旎的声音微微发颤:“那杨以欣说我母亲已经被她杀了……”
师傅的脸色突然变得凝重,她轻轻按住苏旎的手:“丫头,我来之前联系了m国的朋友,你母亲最近的确遇到了一些麻烦……”
苏旎猛地抓住霍时越的手腕,声音里带着哭腔:“霍时越,你带我去m国好不好?”
霍时越心疼地皱起眉头,但是还是坚持道:“不行!你现在的身体状况——”
“我可以给她施针。”师傅突然开口,从袖中取出一个古朴的针包,“这套‘回阳针法’能暂时激发她的元气。”
霍时越眉头紧锁:“但这样会不会对她的身体造成负担?”
“不会。”师傅已经利落地展开针包,银针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比起让她在这里担惊受怕,不如让她亲眼去确认。”
苏旎急切地点头,眼中闪着泪光:“霍时越,求你了……”
霍时越看着她倔强的表情,最终叹了口气:“好,但你必须答应我,全程听我的安排。”
“好。”苏旎赶紧点头答应。
霍时越无奈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转头对师傅说:“师傅,辛苦您给苏旎施针。我去找崔首长商量离开的事。”
“嗯,去吧。”师傅微微点头。
师傅看着霍时越离去的背影,轻声道:“这小子对你还算上心,不枉你几次三番冒险救他。”
苏旎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红晕:“师傅……”
“三年前,”师傅一边施针一边说道,“你为了救他,独自闯进原始森林找七叶草,险些没把命留在那。”
苏旎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那时候他中了剧毒,再不救就……”
“后来呢?”师傅又取出一根银针,“你用自己的身体做药引,把他身上的毒素引渡到自己身体里,如果不是你师傅我医术高超,你就死了。”
针尖刺入穴位的瞬间,苏旎轻轻“嘶”了一声,“我那时想着,我从小泡药水长大,体质特殊,应该能抗住……”
师傅冷哼一声,“你口中的应该,后果就是我耗尽心血,为你寻来各种名贵药材,也花了三年时间,才勉强把你的身体调养回来。”
苏旎心虚地低下头,她那次的确是太冒险了,但是那时候霍时越的情况危险,如果再不引渡毒素,他会死的。
师傅没有再说话,专心给苏旎施针。
两个小时后,师傅拔下最后一根银针。再回头看,苏旎早已累得睡着了。
师傅轻轻关上舱门,转身就看见霍时越靠在走廊墙壁上,脸色苍白如纸。
“都听见了?”师傅淡淡地问道。
霍时越的拳头攥得死紧,指节泛白:“三年前……她差点为我……”
“差点送命。”师傅冷冷地打断他,“那丫头从小就是个倔脾气,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
海风从舷窗灌进来,吹乱了霍时越额前的碎发。他声音沙哑:“我发誓,这辈子绝不会再让她为我冒险。”
师傅锐利的目光直视他的眼睛:“霍时越,我不管你是霍氏集团的掌权人还是什么大人物。在我眼里,你只是让我徒弟豁出性命去救的臭小子。”
霍时越站直身体,毫不躲闪地迎上师傅的目光:“我明白。”
“那丫头从小吃了太多苦。”师傅的声音突然柔和下来,“她把你当成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才会一次次为你拼命。”
“我知道。”霍时越的声音微微发颤,“从今往后,我的命就是她的。”
师傅从袖中取出一枚银针,在指尖轻轻转动:“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若是有一天你负了她……”银针在阳光下闪过一道寒光,“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霍时越非但没有退缩,反而上前一步:“若有那一天,不用师傅动手,我自己了断。”
两人对视片刻,师傅终于收起银针,满意地点点头:
“师傅……”霍时越突然叫住她,“苏旎的身体……真的能承受长途飞行吗?”
师傅叹了口气:“那丫头现在满心都是找到她亲生父母,强行留下她反而更伤身。“她顿了顿,“放心,在她彻底恢复之前我都会跟着你们一起。”
霍时越深深鞠了一躬:“谢谢师傅。”
崔首长亲自调派了一艘船,还安排了一支精锐小队全程护送。临行前,他拍了拍霍时越的肩膀:“苏医生帮我们破获了这么大的案子,这点安排是应该的。”
路上,师傅每天都会给苏旎施一次,苏旎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血色。
“师傅,您要不要休息一下?”第五次施针时,苏旎担忧地看着师傅额角的细汗。
师傅摇摇头,手上的动作丝毫不停:“别乱动影响我。”
霍时越默默递上热毛巾,又端来一杯参茶。他注意到师傅的手指已经开始微微发抖。
航行的第六天,苏旎突然感觉浑身一轻,那种久违的力量感又回来了。她惊喜地活动着手腕:“师傅,我好像完全好了!”
师傅却没有回应,手中的银针“叮”的一声掉在地上。她的脸色惨白,整个人向前栽去。
“师傅!”苏旎和霍时越同时惊呼。
霍时越眼疾手快地扶住师傅,苏旎立刻抓起她的手腕把脉,脸色骤变:“是内力透支!师傅为了给我施针,耗尽了元气!”
船停靠在码头,一辆印着药谷标志的黑色轿车已经等候多时。两名身着白衣的弟子快步上前,从霍时越手中接过昏迷的师傅。
“小姐,谷主早有安排。”其中一名弟子对苏旎说,“她嘱咐我们带她回药谷调养,让你们安心去找人。”
苏旎红着眼眶握住师傅冰凉的手:“都怪我……”
“傻丫头。”师傅突然睁开眼,虚弱地笑了笑,“记住要多练习你的医术,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她又看向霍时越,“人交给你了。”
霍时越郑重地点头:“师傅放心。”
目送药谷的车远去,苏旎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霍时越轻轻揽住她的肩膀:“师傅会没事的,别担心。”
“嗯。”苏旎抬头看向霍时越,“那我们现在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