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总攥着手机的手指关节泛白,腕表表盘在审讯室冷光下裂成蛛网状。
他拇指狠狠戳着免提键吼道:“强爷!到底想怎么样嘛!不要搞我了!”,最后柳总实在是忍不住,又给州里的二号人物温强拨通了手机。
另一头沉思了一会儿透着无奈的感叹,\"要不...\"温强突然轻咳一声,背景里隐约有昆曲水磨腔飘来,\"你们给那姑娘斟杯功夫茶?\"
查尔探长正扯着领带透气的手猛地顿住,警徽扣子崩落在地:\"给站街女端茶?\"他太阳穴突突跳动,瞥见柳总后颈纹着的青龙正随着肌肉抽搐扭曲。
\"那就双龙戏珠。\"温强突然提高声调,紫砂壶叩击红木案的闷响震得手机发颤,\"记得用广角镜头,要拍到二位贵人的正脸。\"
柳总突然抓起不锈钢水杯砸向监控探头,碎片在防弹玻璃上炸开蛛网裂痕。
一个众人惧怕的黑道大哥、一个堂堂警署探长竟被要求对一个妓女下跪敬茶,并录视频上传给温强,从此以后都要夹起尾巴做人了!
\"老子混码头的时候...\"
话音未落,审讯室铁门突然滑开,三脚架支起的相机正闪着录制红光。
查尔探长突然扯住柳总鳄鱼皮带:\"难道你他妈嫖的是温家太子爷的姘头?\"他警服袖口擦过桌上那套朱泥茶具,滚水浇在手背烫出红印。
看着两个男人膝盖先后砸在防静电地板上,吓得瑟瑟发抖不知所措的妓女缩在墙角抖得像筛糠。
柳总握茶盏的手青筋暴起,立顿红茶泼湿了阿玛尼西裤。查尔探长警用皮鞋碾碎一片瓷片,敬茶时咬肌绷得警徽都在颤动。
录制结束提示音响起瞬间,柳总抄起茶海要砸手机,却被查尔探长擒拿手扣住腕子:\"温老二的电话!\"
他拇指抹过屏幕血迹,听见加密频道传来电子变声:\"现在带着所有移动设备,去马路对面悦珍轩,把手机都交给他……\"
窗外突然传来餐车推进的轱辘声,柳总扯下百达翡丽砸进海鲜粥推车,表盘倒影里浮现服务生袖口的蟒纹刺青。
柳总踹开餐厅雕花木门的瞬间,水晶吊灯突然暗了两度。
包房柚木门吱呀作响,穿唐装的背影正在摩挲水彩画上未干的油彩。那人左手转着三部手机——正是柳总在门口被收走的手机。
柳总这时才注意到把两人隔开的桌子,上面有一把离鞘的岛国军刀,旁边一个纸袋。
不待柳总疑问,男子开口说道“纸袋里约10万元支票,要么拿着钱从此做我的狗,要么拿起刀自残,当然你可以试着杀我再逃出去。”
柳总此时已变得异常冷静,“我想知道,我什么地方得罪阁下?”
“你可以有三分钟考虑,成为我的狗,还是出去变成大家的狗”,说着晃动了下手里的手机。
\"兄弟,道上规矩总得给个明白。\"柳总后槽牙咬得生疼,瞥见桌上军刀寒光里映着自己变形的脸。
\"送拍件收多少抽成?\"那人指尖突然停在画中少女的锁骨处,月牙扳指磕出轻响。
柳总太阳穴突突直跳:\"正常五个点到顶...\"他突然看清那幅画——分明是自己昨夜在酒店走廊强搂妓女的监控截图放大版。
\"那就抽十成。\"唐装男子弹开军刀皮鞘,刀刃劈开桌上支票袋。十万面额支票飘落时,柳总看清每张编号都是自己地下钱庄的暗码。
\"选狗链还是选刀把?\"男子终于转身,脸上戴着柳总去年送给温强的威尼斯狂欢节面具,\"顺便说,你还有两分钟考虑怎么死得体面些。\"
柳总指甲陷进桌沿的木刺里,忽然发现支票背面印着自己所有情妇的身份证复印件。空调出风口飘落的雪茄灰,正巧落在画中妓女脖颈的淤青上。
柳总指尖刚触到支票袋边缘,唐装男子突然旋身带起檀香。
军刀冷锋压进他颈动脉时,三星手机屏正在播放昨夜跪地敬茶的4K视频——正好卡在查尔探长警徽磕地的特写帧。
\"您拨的用户正在装孙子。\"机械摩擦声刺得柳总耳膜生疼,直到斐迪低沉的烟嗓刺破扬声器:\"温强?\"
\"迪...迪少!\"强爷的京腔突然掺进颤音,背景传来茶杯打翻的脆响,手机里态度突然变得卑躬,“啊…哦…是迪少,是不是那小子不听话,要不要我出头……还有什么我能效劳的…”
军刀突然横拍柳总喉结,斐迪对着镜头调整蓝牙耳机:\"劳驾您把L&J拍卖行的资金池清空。\"他食指划过刀刃上倒映的银行流水,\"转进我新开的瑞士账户。\"
柳总感受到强爷的怯懦,当听到迪少时脑海浮现出一道道传说!
柳总记起三年前某位走私大佬被沉进太谷港水泥桩的传闻——据说行刑人代号就是\"迪少\"。
冷汗顺着脊椎滑进阿玛尼腰带时,他看见自己在地下钱庄的密钥卡正插在斐迪的鳄鱼皮手包上。
\"照办!马上照办!\"强爷的应答混着纸张撕裂声,\"需要我把接盘侠的暗桩名单也...\"
斐迪突然用刀背挑起他下巴:\"温强养了条好狗。\"两部手机被拍进柳总掌心时,锁屏画面跳变成凯撒宫所有监控探头的实时影像,\"带我的技术团队去金库,在明天开盘前把虚拟货币的冷钱包密钥拷贝干净。\"
中央空调出风口突然飘落几片灰烬,柳总抬头看见天花板的消防喷淋头闪着诡异的红光。斐迪擦肩而过时,唐装下隐约露出枪套的皮革反光。
斐迪恩威并施下,柳总捏着那张十万支票的手微微发颤。
不出三日,他掌管的拍卖行便以温强名义挂出一幅水彩画,正是餐厅墙上那幅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画作,却在拍卖槌下拍出了百万天价。
\"叮……\"复先生刚端起茶杯,手机屏幕就亮起斐迪的专属铃声。
\"对外放出风声,就说你动用私人关系追回损失。\"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声响,\"我这张底牌,现在还掀不得。\"
斐迪用指尖敲着柳总送来的档案袋边缘,复印件上某个关联公司的公章突然刺入眼帘。
婓迪眯起眼睛暗忖道:赌徒终究是赌徒,哪怕输了底线也要押上最后一块筹码!
斐迪不得不佩服A君布下的连环局,但此刻他必须格外谨慎——任何轻举妄动都可能打草惊蛇。
钢笔尖重重戳进记事本,婓迪掏出手机划动通讯录,脑海里不断闪回这些年积累的人脉信息。
婓迪抓过便签纸潦草记录十几个名字,又反复划掉又补充,最终选定的人选在通话记录里排成一列。
\"查和A君沾边的所有人,\"他每个电话都开门见山,\"祖宗三代都给我刨出来。\"
赌局已到生死关头,不论是斐迪设的局还是A君布的阵,此刻都系于这些暗桩是否可靠。
婓迪特意避开了明面上的商界关系网,手指在通讯录\"J\"栏的黑道掮客与\"G\"栏的警局线人间来回游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