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哄得美人愿意喝酒了,万红梅她们又来捣乱,将美人拉到这么远的地方,够都够不到。
俩老板有点生气了。
然而他们自衬都是体面人,脸上依旧笑眯眯,只是眼神对视间已做好了决定。
不给他们加点料,这些人老实不了啊。
谈笑间摸出烟盒,散给万红梅几人。
罗城三人看向万红梅,她点点头又微微摇头。
三人秒懂。
于是恭敬地接过烟,细细闻着烟草味儿,不住地夸赞烟的品质,但就是不点。
李冬雪则还在回味儿刚才周遂宁的那一眼。
他冷漠的一眼扫来,李冬雪顿时酒都醒了几分,然而下一秒,他又若无其事地转开,好似不认识她一般。
接着他身旁的女人又凑近他耳语,两人靠得那么近……
李冬雪心里更酸了,就好像亲近自己的小狗,有一天突然发现,它居然还有其他的更亲密的主人。
“小雪也来一根?”
其中一个老板见李冬雪没动静,问道。
李冬雪敷衍地道谢,抽出一根拿在手里。
听着他们在那儿讨论这烟的妙处,眼神却一直落在远处。
随着烟一支支被点燃,烟味儿弥漫开来,李冬雪不可避免地吸入一些。
时间越长,吸入的烟越来越多,渐渐地,李冬雪心底升起痒意,接着,如波涛般奔涌至全身。
她死死抓住裙角,忍得异常辛苦。
田珺注意到李冬雪的不对劲儿,以为她是喝多了,低声问道:“你要不要去趟厕所?”
李冬雪点点头,拿起包就往田珺指的方向走。
“哟,这是怎么啦?我去瞧瞧,这人来人往的,小雪一个人我不放心。”
其中一个老板站起身欲要跟上去,一旁的万红梅忙拉住他,一边示意田珺去追李冬雪,一边说道,“老板你真是的,厕所味道大,您这一身香烟味儿,去那地方败坏了您的气运如何是好,你可是要带我们挣大钱的。”
老板还是没松劲儿。
“再说了,她们上个厕所就回来,接着陪您喝。”
那老板想想也对,于是坐下继续侃大山。
……
李冬雪踉踉跄跄来到女厕所,一头扎进最里间,锁上门。
哆哆嗦嗦地扶着冲水箱,慢慢滑倒地上。
她浑身颤抖,死死掐着自己的手臂,忍着破门而出的冲动。
好痒,好想要吃饭,好想吸那个烟的味道。
她手上还有根烟,放在鼻间闻了一下,好香,好想将它一口嚼碎吞下去。
外面传来的慌乱的脚步声拉回了一点理智,李冬雪用最后一丝力气将烟扯碎直接扔进厕所,冲了个干净。
“李冬雪,是不是你,李冬雪。”
外面响起拍门声。
那是周遂宁的声音。
李冬雪像是找到浮木的落水者,猛地站起来打开门。
真是周遂宁!
李冬雪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把抱住他。
原来,李冬雪刚离开去厕所,整个歌舞厅就被警察包围了。
这是一次军警联合的抓捕行动。
周遂宁他们的抓捕目标主要在二楼。
得益于前期调查和充分的准备,这次行动进行得相当顺利。
周遂宁安排好一切回到大厅,往人群里一一扫过,没有发现李冬雪的身影。
不远处正巧站着跟李冬雪一起的女同志,他大步走过去问道:“李冬雪呢?她去哪儿了?”
被问话的正是田珺。
她抬头一看,面前的男人剑眉星目,轮廓分明。身材高大挺拔,气质卓然。
然而一张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田珺惊讶于他能叫出李冬雪的名字,问道,“你认识李冬雪?你是她什么人?”
她可不会把同伴的行踪随意透露出去。
周遂宁一顿,该怎么说?朋友?
看着女人警惕的神情,他心里一动,脱口而出,“我是她表哥。”
田珺一愣,小道消息说李冬雪的工作就是托军区的表哥找的,难道就是这位?
“军区那位?”
周遂宁点点头。
田珺放心了。
“她刚才不舒服,满头大汗,跑厕所去了。现在戒严,我也不知道她还在不在那边。”
周遂宁心里一紧,难道她毒瘾犯了?
他立马向厕所方向跑去。
……
李冬雪扑过来那一瞬间,周遂宁愣住了。
察觉到怀里的人渐渐脱力,慢慢地往下滑,
周遂宁不再犹豫,将人打横抱起,直接上了二楼。
二楼的包厢都清空了,然而里面浓浓的烟味儿实在不适合李冬雪在里面戒du。
周遂宁无法,抱着她来到后门,让待命的勤务兵送他们去最近的招待所。
勤务兵开车以最快的速度将人送过去,帮忙开房的时候不住地打量周遂宁怀里的女人。
招待所工作人员见李冬雪意识模糊,害怕出事,问周遂宁,“你们什么关系?”
周遂宁只想快点进房间,不然李冬雪的爪子就要把他头发扯光了。
“兄妹,表兄妹。”
招待所工作人员狐疑地看着他,长得一点不像。
“远房表兄妹!”
说完也不再理他,勾过钥匙抱着人就上楼去了。
把人扔到床上绑起来,周遂宁终于能喘上口气。
抹了把脸上的汗,真是,这活儿比出任务还累。
周遂宁拎干了帕子给李冬雪擦汗,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心里止不住担忧。
明明没有到发作时间啊。
想到她之前是在歌舞厅,而那里本就有暗里的毒品交易,难道?
周遂宁神色一冷,将她的手臂拉过来仔细观察,没有针眼。
他松了口气,却在左上臂内侧发现了一个花朵般的胎记。
这是李冬雪没有的。
周遂宁想到这里,心里一惊。
整个晚上自遇到她后起伏不定的情绪一下子就稳定下来,不,应该说的冷了下来。
躺着的这个不是真正的李冬雪,他应该跟她保持距离。
周遂宁站起身,无头苍蝇般在房间里走走停停,最后走到离床最远的椅子上坐下,就这样隔着距离看着李冬雪在床上挣扎。
清晰的红痕,苍白的嘴唇,豆大的汗珠滚滚落下……
周遂宁转头看向窗外,想将她的一切隔绝。
然而她哼唧声不断地传入耳际,微弱却清晰,吵得人烦躁不安。
周遂宁认命地拿起帕子回到床边,心里暗暗地说:“我是照顾病患,绝不是对她有什么想法。我只是可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