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嗣还真的说到做到,次日莫惊鸢中午醒来吃饭之时,二楼的装修人员就已经将他的房间改了个大差不差了。
她站在门口往里面看了眼,舒静正在当监工,干活的人不少,但都很规矩的低着头,动作干净利落。
“夫人,”舒静来到她的身边,“这些是大概的装潢,您要是有什么意见也可以改。”
莫惊鸢看到了很熟悉的长台,好像在昨天晚上的餐吧里见过:“那是什么?”
“吧台,”舒静解释道,“景总吩咐了,夫人想喝什么调酒都可以和我说。”
莫惊鸢:“……”
他还真是“斤斤计较”。
但她也由衷的赞叹道:“厉害,好像没什么是你不会的。”
舒静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没有没有,这些都是应该的。”
一分价钱一分付出,景嗣给的报酬对得起她的多才多艺。
“夫人,您快下去吃饭吧,这里烟尘大,我来看着就好。”
莫惊鸢下了楼,桌上的饭菜冒着热气,她不紧不慢的吃着,突然想起了什么事。
她拿出手机,给林千行打了个电话。
“师傅?”
看得出来,对面的人很是意外,话音里透着很明显的惊喜。
“你什么时候开始直播?”
林千行愣了一下,打开日历看了眼:“下周五。”
今天是周日。
莫惊鸢夹了片鱼肉:“选好地方了吗?”
“还没。”
事实上,如果不是昨天公司的经纪人发消息提醒,林千行都快忘了直播这回事了。
但合同都签了,他就算是硬着头皮也得播。
“选好了告诉我,那天我陪你一起去。”
“可是……这样是不是太麻烦师傅了?”林千行说,“我觉得我现在可以自己试试。”
莫惊鸢毫不犹豫的掐灭了他的想法:“思想值得肯定,但你现在的实力不允许。”
被否定林千行可怜巴巴的“嗯”了一声。
但他并不伤心。
倒不如说,他很享受现在和师傅的“撒娇”。
莫惊鸢的出现,给他原本一团迷雾的生活带来了指引前路的明灯。
他的迷茫,挣扎,再也不是无病呻吟,而是有人能理解并促使他走向正确的答案。
“那直播地点我就随便选吗还是……”
“随便选,”莫惊鸢放下筷子喝了口汤,“以你的体质,选哪里都一样。”
林千行:“……”
她又问:“现在修炼的如何了?”
“具体的说不上来,但是我总感觉有气在周围。”
莫惊鸢顿了下,随后欣慰的笑了笑。
真不错,灵海马上要开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饭吃完了莫惊鸢也挂断了电话,她揉了下太阳穴,想着要不要回去睡个回笼觉,门铃却响了。
这是她头一次听见门铃声。
现在家里就三个人,平常也不会有人来打扰,舒静听到动静从楼上下来,走到门旁边的监控显示器上看了一眼外面的人,随后将门打开。
眼前霎时闪过一抹艳色,差点晃了她的眼。
谢则玉打了个招呼:“您好,请问嫂子在家吗?”
他穿了件暗红色的外套,头发披散着,在周围雪色的衬托下如同一只火狐。
“谢总?”
舒静有些意外,但还是侧了身请他进来。
谢则玉礼貌的点了下头,他迈步进入屋内,这里和他上次来的时候子大差不差,但却能看出来细微的差别。
以往这别墅和景嗣这个人一样冷硬死板,可如今却多了几分柔色,桌子上的插花,依偎在一起的水杯,莫惊鸢坐在餐桌前,身下的座椅还特地多放了一个软垫,她的脚下踩着柔软的地毯,如同在子夜之中盛放的白玫瑰。
实在是美丽。
谢则玉很自然又亲切的跟她打招呼:“嗨,嫂嫂。”
舒静听着差点没控制住表情。
莫惊鸢见到他也是一愣:“你怎么来了?”
“最近手里新到了一批古玩,想着找朋友一起赏一赏。”
舒静说:“谢总您坐,我去给给您倒茶。”
谢则玉点了下头,坐在了沙发上:“但是思来想去,我周围懂行的估计只有嫂子你了,所以特地来邀请。”
“我也就是懂一点。”
莫惊鸢大概知道他来的意图,估计还是说上次的那件事。
谢则玉怀疑她能理解,可她也是真的没办法解释,谁能想到就这么正好的碰上了这种瞎猫撞见死耗子的巧合。
舒静端着茶具从厨房走出,弯腰放在桌上,她倒了一杯递给谢则玉,后者轻抿了一口,茶味清香甘甜,也原不像是景嗣的口味。
景嗣爱喝苦饮,几乎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所以无论是应酬还是聚餐,组局的主办也会准备一些不是很常规的酒或茶,这种场合迎合的永远是上权的人,哪怕大部分人不爱喝,他们也会硬着头皮一饮而尽。
“嫂子放心,只是观赏而已,就当是放松一下心情,”谢则玉笑了笑,“更何况上次琉璃盏那件事情我也一直耿耿于怀,总得给我个机会赔不是。”
舒静又倒好了一杯递到了莫惊鸢的面前,她显然要随意多了,拿起就放到唇边像是喝水一般随便的喝了一口,她脑子里正想着怎么拒绝他,眼前忽的落下了阴影,谢则玉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她的身边。
他双手支在桌边,微微倾身上前,内里衣服最上面的两个扣子并未系紧,隐约能见肩颈处的肌肤,发丝垂落在里,颇有种旖旎诱惑之气。
舒静差一步就要回到后厨,看见这景象瞬间止住了脚步。
她下意识的想要上去拦,可谢则玉保持的距离很好,说近不近说远不远,能看出来暧昧却也完全有后退的余地。
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语调说:“嫂嫂,我已经和景哥打过招呼了,他也同意让我带你出去散散心。”
莫惊鸢放下茶杯,最后点了下头:“行,那就去吧。”
她倒想看看这人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谢则玉却以为是提到了景嗣她才答应,眸色沉了一瞬,随后他若无其事的直起身:“那我去外面等你。”
他和莫惊鸢告别,转身又笑着朝舒静挥了一下手。
舒静却笑不出来。
她本能的对谢则玉产生了一种抗拒。
这种抗拒不是讨厌,而是一种很微妙的排斥,就像是动物遇到了自己的天敌,这是下意识的趋利避害。
于是尽管不合适,但她还是上前问道:“夫人,您要和谢总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