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后面厉鬼为何降世,是后人无视了南萧的忠告,破坏了阵法导致生灵涂炭。
南萧忽然捂住脸,表情痛苦。
眼泪从他的脸上滑落,他跪了下来,然后突然释然的笑了:“抱歉师傅,我只是想看看如果当初我选择了另一条路会是怎么样。”
莫惊鸢看向天际之中,万里无云,却也没有任何日光,冷冽的风扑面,吹起了她鬓边的发丝。
她的语气轻柔:“总得向前看。”
南萧仰头,小心翼翼的问:“那师傅现在过的……好吗?”
莫惊鸢点了下头,半晌又想到了什么,颇为无奈的说:“我又收了个徒弟,虽然也犯了错误,但好在心不坏,所以我想……或许该给他个机会。”
“这么久过去,师傅您还是心软啊。”
“毕竟人无完人嘛。”
她转头,冲着南萧伸出手:“来吧,也是时候该走了。”
南萧搭上她的掌心,两人站到了城墙边,裙摆扬起,似飘飘欲仙。
所有的一切开始坍塌破碎。
他说:“师傅,对不起。”
“到底,徒儿还是让你失望了。”
“如果有来世我们还能再遇见,我一定用尽所有护你一世周全。”
莫惊鸢闻言只是笑笑,随后闭上眼,向前纵身一跃。
……
桌子上的东西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何颜进门的时候吓了一大跳,紧接着就见景嗣倒在地上,脸上挂了彩,嘴角甚至流出了血。
谢则玉站在他面前,垂眸冷眼看着地上的人。
“老板!”
她连忙上前将景嗣扶了起来,刚去拿医药箱给他清理伤口,景嗣却说不用,挥手让她出去。
何颜一开始没动,她看了眼谢则玉,最后还是听命退了出去。
谢则玉拿出了一根烟,点燃后重重的吸了一口:“景嗣,你尊重嫂子意愿的这个行为我没有任何意见,但前提是你能护住她,而不是任由她去接触外面的危险。”
“她的确不凡,但并不是你松懈的借口。”
“这世道,人可比鬼可怕多了。”
他又深吸了一口:“京城的确是你的地盘,可出了京城呢?出了华国呢?你算个屁!”
谢则玉现在恨不得学当初秦恕的想法一样一枪崩了他。
景嗣听着,毫无怨言:“你说得对,所以我求你,帮帮忙。”
满腔的怒火打在了棉花上。
谢则玉看着他丢了魂儿的样子,突然的骂不下去了。
他们好歹合作了这么多年,他能看出来,这人的精神状态已经处在崩溃边缘了。
可他不能垮下来。
谢则玉也不能让他垮下来。
先不谈两家的关系,他知道莫惊鸢很在意景嗣,他出了事嫂子也必然会很伤心。
于是谢则玉也平复了心绪:“我可以帮你,但我也有条件。”
“什么?”
“事情平息之后,给我一个机会,”他掐灭烟头,哼笑了声,“你不用做什么,不阻拦我就可以了。”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去动摇你的地位,你永远是她心尖上的那个人。”
至于其它的心尖,就该给别人腾出位置了。
景嗣神色一惊,似是愣了神。
谢则玉也不急,因为他知道景嗣早晚会答应。
国外是景家的薄弱地带,不然当初也不会找谢家合作了。
果不其然,半分钟后,谢则玉听见了面前人妥协的一声“好”。
另一边,刚从实验室回来的宋清寒又在家门口碰到了熟悉的人。
秦恕的一条狗,姚宏。
中年男人脸上挂着讨好的微笑:“宋先生,晚饭还没吃吧,我订了一家非常不错的餐厅,您看要不要给个面子?”
宋清寒温润的拒绝了,手里已经拿出了家门钥匙:“从很早之前你们老板就找我给他看病,我都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又何必再来呢?”
姚宏叹气:“宋先生,实话跟你说,秦老板已经出国了。”
“出国?”宋清寒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既然已经出去,那就更不应该来找我了。”
“这次不是给他自己看,是给他的一个女人。”
找钥匙的声音戛然而止。
宋清寒突然有了一种预感。
他不知道这种预感从何而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如此的感觉。
就像是女人的第六感,不讲道理,没有缘由,但就是在脑子里横冲直撞。
并且,直击要害。
他一字一句:“女、人?”
“是啊。”
“谁?”
“不太清楚,我只知道姓莫,”姚宏想了想,“等下,好像是叫……莫惊鸢?”
一声脆响,宋清寒手里的钥匙彻底脱手掉在了地上。
……
小玲今天很高兴。
因为秦先生让她照顾的那位漂亮的跟神仙一样的美人姐姐今天终于醒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精神状态却不是很好,饭吃不下去,水也只能喝一点点,把秦先生愁的夜不能寐,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过整夜的觉了。
小玲手里端着切好的水果,觉得这种清甜的东西她应该多少能吃下去一些,推进门就见秦恕正坐在床边将人抱在怀中,轻柔的拍着她的背一遍遍的诱哄。
“姑奶奶,你非得要磨死我是不是,”话虽这么说,但他的语气却丝毫没有不耐烦,全是宠溺的叹息,“好歹吃一些啊。”
莫惊鸢靠在他的怀里一句话都不说,眉头皱着,脸色也不好看,看起来像是做了噩梦。
秦恕既是心疼又是无奈的叹气,将人抱的更近了些,一手抚着她的后脑,见有人进来,面上才恢复了些冷漠:“把那些都撤下去吧。”
小玲顺着他的视线去看床旁边桌子上放着食物和水的盘子,几乎是一口没动,她点点头,将水果盘置换了上去,然后火速的走出了门不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
片刻后,莫惊鸢虚弱没有半分力气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我好像闻到了水果的味道。”
秦恕一愣,他看了眼小玲刚刚拿进来的水果,眉目间肉眼可见的欣喜起来:“要吃吗?”
秦恕拿起了里面剥好的一颗饱满的葡萄肉,莫惊鸢从他的怀中勉强的直起身子,就着他的手将果肉吃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