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谢,我可没说刚才是在救你,”莫惊鸢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只是暂时缓解你的症状。”
简而言之,她还会发作。
这下李雪玲懵了,脸上的表情也瞬间僵住:“为……为什么?”
“因为我想要知道是谁给你的这些肉,不过趁人之危也不太合适,说与不说选择权在你。”
李雪玲听懂了,莫惊鸢这是想让她“卖队友”,却又贴心的让她选择。
卖了,这笔交易彻底停止,她的脸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永葆青春”。
不卖,那就继续和陈思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她已经钓到了一个港圈的大佬,钱肯定是不缺的,她的脸也能保住。
怎么选,李雪玲内心似乎已经有了一个倾向。
莫惊鸢看着她心虚的表情,内心失笑。
刚刚还说着自己不想死,这才过去半分钟不到就好了伤疤忘了疼。
不过也不是不能理解,那玩意跟个蛊虫一样侵蚀着人的意志,所以某些事情莫惊鸢得让李雪玲想明白。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吃那些肉应该没多长时间,对吗?”
李雪玲回过神,点点头:“也就……也就三个月。”
“你可以回头向……”莫惊鸢顿了顿,“和你一样的‘朋友们’问一下今天的情况,再考虑要不要说。”
说罢,她拍了拍李雪玲的肩膀,又说了一串电话号码后便毫不犹豫的走了。
而李雪玲还在持续懵逼中。
她一点都没听懂莫惊鸢话里的意思,扯了扯裙摆后艰难的站起身,复又看向了镜子,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检查起了自己的脸有没有瑕疵。
还好还好,还是和之前一样精致。
可下一秒突然的,她看到了下颚处的一个半透明的指甲大小的圆片。
笑容僵在了脸上。
李雪玲抖着手将那薄片撕下,刚刚自己那全身长满鱼鳞的过程骤然浮现在了脑海中,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手指颤抖着触摸着自己的脸颊,呼吸变得急促,心跳如擂鼓般在胸腔内疯狂跳动。
“呕——”
她伏在洗手池上吐了个昏天黑地,直到胃里再也吐不出来什么东西,那股反胃感才渐渐散去。
李雪玲又缓了好一会儿,浑浑噩噩的收拾好仪容仪表后又回到了某个隐蔽的房间内,里面的气氛旖旎浪漫,身着睡袍的的中年男子依靠在沙发上抽着烟,见她来了漫不经心的抬起眼皮:“刚刚干嘛去了?”
她咽了下口水走过去,坐在了他的腿上小心翼翼的搭上他的胸膛。
“刚刚有些不舒服,去了一下洗手间。”
李雪玲强压下心中的恐惧和不适,脸上挤出一丝妩媚的笑容,声音娇柔,仿佛刚才的痛苦和崩溃从未发生过。
男人眯了眯眼,似乎对她的回答并不完全相信,但也没有多问,只是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不舒服?是不是我刚刚太折腾你了?”
李雪玲的脸微微一红,低下头故作羞涩地笑了笑:“哪有……您对我最温柔了。”
他哈哈一笑,显然对这个回答很满意,掐灭了手中的烟,随手将烟蒂扔进烟灰缸,另一只手则搂住了李雪玲的腰,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继续?”
李雪玲乖巧地点了点头,靠在他的怀里,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但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和挣扎。
她的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脑海中回放着刚才在洗手间里的那一幕——全身长满鱼鳞的痛苦,镜中那张几乎扭曲的脸,还有莫惊鸢冰冷而平静的眼神。
男人解开了腰上的束带,那干瘪的身材出现在了李雪玲的面前,他倾身过来含住了她脖颈处的软肉,她却并没有像上次那样配合着发出娇媚的吟叫。
眼眸瞪大,李雪玲突然明白了什么。
十分钟后,她从男人的臂弯坐起身,随便披了个外套便拿着手机去了阳台。
她没打给陈思,而是打给了王太太:“喂?”
“哟,什么风把雪玲妹妹吹来了,”那头捏着尖细的嗓音,话中都是阴阳嘲讽之意,“不是说钓到了个金主吗?没去陪着人家?”
“王青,”李雪玲的嗓音沙哑,像是夜空中哀嚎的鬼魅,“我问你个事,如实回答我。”
那头沉默了片刻。
仿佛是被李雪玲吓到了的,王太太的语调也正经了不少:“什么?”
“你和陈思交易多久了?”
王青说:“半年多了。”
“身体有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出现过?”
“不适?”王青想了想,“就是偶尔会很想继续吃‘肉’,不过熬一熬就过去了,别的没有什么。”
说罢,她意识到了什么:“你怎么了?”
李雪玲的耳边嗡嗡作响。
她的脑子乱成了一团,可唯有一个念头在此刻无比清晰。
陈思要舍弃掉她这个“客户”了。
可是为什么?是她钱给的不够多?还是她说了什么得罪了人家,陈思为什么要……
为什么要把她灭口呢?
……
屏风后,它猛的把手中的玉如意摔在了地上,翡翠玉石四分五裂的碎了一地,却难消它内心的烦闷和焦躁。
“废物!都是废物——!”
脸上的骨骼伴随着它的怒吼“咔咔”作响,它再没了往日那慵懒媚意的模样,身上的衣服也被它扯的凌乱,侍女们纷纷跪在一边,低着头不敢说话。
陈思听到动静从楼下走了上来,但她没有就进入屏风后面,只看到了地上的碎玉和侍女们的背影:“怎么了?生这么大的气。”
“我手下的一条小鱼侵蚀失败了,”它深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下自己凌乱的头发,“陈思,我们很可能已经被人给盯上了。”
陈思愣了愣:“谁?”
“不清楚,我只是从那位的身上感觉到了很讨厌的气息,”它咬牙切齿道,“很久以前,我就是因为这股气息而死的。”
哪怕是时间过去了那么久,它依然记得清清楚楚,某位意气风发的道士拿着剑站在它濒死的尸身前,嘴里说着冠冕堂皇的话语。
让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