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傻大姐的弟弟小来已经技校毕业,被分配到满归林业局苗圃当技术员。他和姐姐的感情很深,经常回来看姐姐。
最近连续下雨,贝尔茨河水暴涨,河里的鱼也多了起来,傻大姐的丈夫刘玉柱打鱼已经挣了几千块钱了。
今天他又要去下网,小来对刘玉柱说:“姐夫,我也没什么事干,我和你一起去吧。”
刘玉柱笑着说:“你就在家待着吧,去遭那罪干啥,等我弄几斤好鱼回来给你吃。”
小来央求道:“姐夫,你就带我去吧,我最爱坐船玩水了。”
傻大姐平时最娇惯弟弟,不管干什么都尽量满足他。她见弟弟这么想要去,就对刘玉柱说:“玉柱,小来要去,你就带着他吧,这么大人了,他知道照顾自己的。”
傻大姐是个脑子不大灵光的人,她往往把事情想的很简单,也没想到会有什么危险。就这一个决定,从此把她带入到无尽的痛苦之中,以至于改变了她以后的命运。
刘玉柱听了老婆的话,便点头答应了下来。两人扛着充满气的汽车内胎带上鱼具就往贝尔茨河上游走去。
到了河边,找了个河岔子,小来兴奋不已,把轮胎放到河里,跳上去就要开划。刘玉柱赶忙制止他,说道:“小来,这水急着呢,可得小心点。”随后仔细检查了一遍船只才缓缓驶向河中。
下好了网,两人乘着小船往回走。突然上游冲下来一根巨大的树干,直直朝着他们的小船撞来。刘玉柱大喊一声“不好!”用力划船试图躲避。可哪里还来得及呢,那棵树干直撞在汽车内胎改装的小船上,当时就把其中一个轮胎撞爆了,两人一起掉入水中。
刘玉柱有经验,一把抓住绑在轮胎上的木杆,回头望去,只见小来已经被水冲走。他心下大急,松开抓住轮胎的手,奋力的向小来游去。他快速游到小来身边,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这时小船也漂到他们身边,他双手奋力把小来托到小船上。小船只剩下一个轮胎,也只能撑起一个人。此时的小来已经完全吓傻了,他伸手去抓姐夫,可小船已经漂远了。
刘玉柱拼命的往岸上游,可此时他已精疲力尽,没游多远,就慢慢沉入水底不见了。
小来亲眼看见姐夫沉入水里,他发疯似的哭喊着姐夫,但哪里还听得见。
此刻的傻大姐正在院子里来回走着,她感觉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心也乱的很。她不停的来到院外看看,又走回院子。就这样来回转着。
天快黑的时候,小来一个人哭着跑了回来。看见傻大姐,他一下子跪在姐姐面前。傻大姐顿感觉不好,不待小来说话,她抓住小来的肩膀说:“你姐夫呢?你姐夫呢?”
小来哭着说:“姐夫他为了救我让水冲走了。”
傻大姐听完脑袋嗡的一声,起身就往河.柱他让水冲走了,玉柱他让水冲走了。”邻看她慌张的样子都感奇怪,忙问她怎么了。
傻大姐还是一边跑一边念叨,“玉柱他让水冲走了,玉柱他让水冲走了。”
这时候小来从后面跑过来追姐姐。众人这才问明白情况,是刘玉柱掉进水里,让水冲走了,众人也跟在后面跑着追傻大姐。
傻大姐一口气跑到贝尔茨河边上,嘴里大声喊道:“玉柱,你在哪里呀,你快回来吧。玉柱,你在哪里呀?你快回来吧。”声音显得那样凄惨而绝望。可是河面只有茫茫一片,哪有刘玉柱的身影。
傻大姐不顾一切地冲进河里,河水瞬间没过她的膝盖,周围的人赶紧拉住她。小来抱着傻大姐大哭:“姐,姐夫已经不在了,你别再出事了。”傻大姐像是失了魂一样,瘫坐在岸边。
众人顺着河水往下游找去,可天黑哪里还能找得到人,众人知道刘玉柱已经凶多吉少,只好把傻大姐劝回家。
小七听说了,他和雨欣急忙来到傻大姐家。傻大姐这时已经彻底成了‘傻大姐’了,她不知道此刻该怎么办?只是一个劲的流泪。
小七来到小来身边仔细问了刘玉柱的情况,听小来讲完事情的经过,他知道刘玉柱活着的希望已经渺茫。
小七走到傻大姐身边说:“华姐,你别着急,等天亮了我带几个人去找姐夫,我一定把他找回来。”雨欣也劝道:“华姐,你别哭了,姐夫他吉人自有天相,他一定会回来的。”
众人都知道刘玉柱不可能回来了,但还是抱有希望的劝着傻大姐。
小七和雨欣陪傻大姐到半夜,小来走过来说:“七哥,你和嫂子回去睡一会吧,家里还有老人和孩子,等天亮时你还得来,我再找几个人,咱们得把姐夫找回来,就是死了,也得把他尸首找回来。”
小七一听也是个理,明天还有一大摊子事要处理呢,不睡一觉也不行。随后又劝了傻大姐几句,两人就回家睡觉了。
第二天一大早,小七就来到傻大姐家,邻居们也陆续前来帮忙。小来借来一条小木船,众人把小船抬到河边。
小七对众人说:“咱们这些人分成两伙,一伙坐小船在水中央找,另一伙在岸边顺水找。”众人都表示同意。
小七和小来和另一个邻居三人坐着小船,顺水仔细的寻找。另外四个人在岸边顺水往下寻找。
众人一直找到下午,小七他们才在拐弯处於积的倒木堆里发现了刘玉柱的尸体。几个人拿着钩子把尸首从水里钩出来放在船上,然后把船划到岸边。
这里离家有一公里,众人用木棍绑了个担架,然后换着班把尸体抬回家。
此时的傻大姐已经知道刘玉柱遇难了,她像傻子一样在院子里大哭。邻居的几位妇女也跟着流泪,都纷纷叹息傻大姐的命太不好了,幼年死了父亲,好容易把弟弟拉扯大,又照顾走母亲。如今刚过了几年好日子,噩运又再次降临到她的头上。
傻大姐半生善良,曾经帮助过不少人。可这样的好人为什么就没有好报呢?
众人在院外搭了个灵棚,把玉柱的尸体放在灵棚里,又摆了几样供品。傻大姐和女儿身穿孝袍,跪在地上哭的死去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