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权?”赵立新眉头一皱。
“没错,是他!”武邱平没再多言,再次按下播放键。
只见监控画面中本来毫无交集的两个人,在即将穿越人行横道的时候,朱权突地转身与后方那人附耳低语了几句。
二人交流的时间不过四五秒而已,之后便一左一右分头离去,画面至此也趋于结尾。
“小武!”赵立新神色严峻,“往回倒退十秒钟。”
“明白!”武邱平应声将进度条拖回。
这一次,赵立新看得比先前更为仔细,一张脸几乎都要贴进屏幕里。
顺着赵立新的视线看去,监控重新回到朱权与另一人耳语的画面,只不过这回赵立新的目光没有锁定在那二人的身上,反倒是落在了朱权的脚下。
或许是由于光影的关系,朱权脚下正印着一条斜长的影子,可是那道影子仿若活过来一般,竟歪扭着蠕动了起来,不多时居然已有多半节凸出地面,凝聚成一具凹凸有致的人形。
但是对于这一奇异现象,朱权却是并未有所觉,等他与另一人交谈完毕之后,那道影子又重新印回地面里,化为常态,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随着朱权二人的分离,那道影子紧跟着朱权的步伐一起离开,只不过也不知是不是产生了错觉,赵立新只感觉并不是朱权拖着他的影子在走,反倒是影子悄无声息地跟在朱权身后,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尾随而去。
当朱权完全消失在监控画面后,却依然能在屏幕里看到那道影子,影子竟被莫名拉得细长,不合理的几乎有占满了整条马路,看起来俨然就是一个黑黝黝的巨人。
霎时间,修长的影子在地面上于风中摇曳,那股诡异的氛围不禁令人毛骨悚然,饶是赵立新这样的老同志看得也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监控画面又过了几秒后,影子才全然消失不见。
赵立新暗自抹了把冷汗,随即向屏幕右上角看去,此刻的监控时间定格为[2024-11-12 23:37]。
虽然整段监控视频时长不过一分钟而已,但众人仿佛看了一部源远流长的纪录片,好半天都没能缓过神来。
“那个影子是……”武邱平面色煞白。
“是「罔两」!”王建国接过话茬,语气沉重。
“我记得小刘说过的……”张欣神色凝重地说着,“他说在石尸案发生的那一晚,也曾在那间屋子里出现过「罔两」,所以那个人该不会就是……”
“恐怕就是他了!”王建国一板一眼道,“他很有可能就是那个至今都没有头绪的孟姓收件人,也就是收到匿名纸条的人中,最后一个位置身份的收件人。”
“能还原出他的具体样貌吗?”赵立新问道。
“不可能!”武邱平无奈地摇着头,“这人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别说还原样貌了,现在我们连这人是男是女都没法判断。”
话落,武邱平特意调出那个陌生人的画面,将分辨率调到最大后,却见那人不禁从头到脚都裹得严实,甚至连眼睛、鼻子、嘴巴等裸露在外的部位也挡得密不透风,甚至深更半夜里还戴了一副墨镜,也不知能不能在黑夜里看到东西。
王建国神色凝重地缓慢敲击着桌面,沉吟半晌才缓缓道:
“我们已经调取了这个时间段内附近的监控,还在做进一步的筛查,只不过这附近方圆一公里内,只有这一片区域有探头,所以调查起来还需要花费一些功夫。”
“这是什么地方的监控视频?”赵立新板着脸问道。
“这个监控的位置是迎泽公园东门外三百米的路口……”武邱平急忙补充着,“至于时间正好是朱权尸体被发现的前一晚!”
说着,武邱平突地一顿,狐疑道:
“不过奇怪的是,如果按照监控来看,朱权和那人所去的方向都不通往迎泽公园东门,那么朱权的尸体又是怎么在第二天出现在迎泽湖里的呢?”
“这样吗?”赵立新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他们去的方向分别通向哪里?”
“朱权去的方向会通向一条施工干道,那里近期都在进行道路扩宽的施工作业,早已禁止行人及车辆通行。”武邱平继续补充道,“至于另一条路,则是通往一个近些年才竣工不久的住户区,那里还留有一部分未拆迁的老街道。”
“迎泽公园东门的监控查了吗?”赵立新问道。
“早查了,不止是东门,公园各个入口的监控都查了……”武邱平露出一副苦瓜脸,“这两天我们把监控从头到尾筛查了一遍,可丝毫没发现朱权的身影,他就像凭空出现在公园里一样。”
这番话一说完,屋内众人都是不由心生出一股浓厚的挫败感。
如今已是新元2024年11月17日,距离迎泽公园浮尸案过去足有三天时间。
但是三组这一大帮人忙活了这么久,却连死者是如何进到公园内都没有调查明白。
想着每日被公众、媒体、领导追问案件进度时的可怖场面,王建国便不觉老脸煞白,两条腿直打哆嗦。
“老李呢?”赵立新叹了口气,向屋内扫视个不停,“怎么没看到他呢?”
“李兵啊……”王建国脸色不大好看,“他带着小张去监控附近走访调查了,希望能带点好消息回来吧!”
王建国口中提到的小张,即三组最后一名成员张军。
张军的来历可不小,他出生于一家名为明生堂的企业,他的父亲正是明生堂现下的董事长张升,而这家企业也是圈内实行世袭制的家族企业。
原本这样的太子爷是来三组里镀金的,也怨他运气不好,眼瞅着快要镀金完毕,距离开的日子已不远,没成想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遇到了这么大的案件!
……
另一边,迎泽公园东门处。
李兵坐在大门口的一节台阶上,正点燃一支香烟夹于指尖,偶尔扭头四望,左顾右盼着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不过多时,口袋里的手机响起了来电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