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彰看了一眼那几个女子,面色变得涨红,喝道:“老爷,方才小的只是轻敌,未吐露真本事。现斗胆向这位好汉请教!”
陆大彰手下的确有些本事,只不过酬劳不低,且近些日子刘家大小姐待字闺中,四处寻觅武林好手为配。
陆大彰年过而立之年尚未婚配,对刘家小姐垂涎已久,其觊觎之心闹得路人皆知,对前来应征之人手下绝不容情,害得刘家树了好几个仇家。
因此刘家老爷正愁如何将其遣走,见眼前天九正是可替代之人,且样貌年纪都比陆大彰强了不止百倍千倍。
听陆大彰要主动与其交手,随即回道:“好得很!这位好汉若是肯比,谁若胜出,我刘久利愿出五百两银子!陆教头,咱们丑话说在前头,若是你输了,我刘家也不留无能之辈,还请自便。”
陆大彰听了气得七窍生烟,心道我为你们刘家得罪了不少的武林中人,今日见了这厮便要喜新厌旧?我若是输了,便一不做二不休,先将你家刘月心奸了,再一把火烧了刘家府院!
天九冷面道:“陆大彰,你可想好了?”
陆大彰撇嘴道:“这有何可想,就问你有种还是无卵!”
天九晃晃脖子,道:“拳脚或是兵刃,你选。”
陆大彰咬咬牙,点头道:“好得很!你等着!”回头又道:“你们几个给老子取枪来!”
几个护卫闻言小步跑回院内,不一刻三人肩扛一柄铜杆银头的八丈大枪出来。
陆大彰见了颇为得意,一把抄起大枪抚摸枪杆道:“我这柄红铜银龙枪长八丈三寸,重五十七斤,枪下少说也有百名败将,不知你用何种兵刃?”
天九负手而立,淡淡地说道:“我用一柄长剑便是,莫再废话,进招吧!”
陆大彰听了勃然大怒,手下早便按耐不住,一招巨蟒出洞刺出,只听枪杆嗡的一声颤响,银枪头竟幻出几十朵雪色枪花,只一瞬便在天九眼前绽开。
天九稍一提气,脚下灵动而移,身子斜跨两步舒臂一指,剑鞘如电飞出,眨眼间便到了陆大彰面门。
“哎呦嘿!”陆大彰一声惊叫侧脸堪堪闪过,面上却被剑鞘罡气划出一道五寸长的血槽,急忙抖枪回身护体,极冷剑气却已然自腋下袭来。
陆大彰肝胆俱裂,根本看不清天九来路,以枪支地向前翻飞而出,背后却又有强风袭来。耳听啵的一声闷响,背后传来绵绵剧痛,一身练功黑金缎袍砰的一声鼓风炸飞,身子则直直飞出五丈方才落地,那根所谓红铜银龙枪却已然落在天九手中,便如一根稻草一般随意挑弄。
众人并未看清天九是何动作,只觉一道黑影在陆大彰周遭随意闪现,轻易便得了大枪站在原地。
刘久利见天九身手如此了得不禁心花怒放,击掌道:“好汉果真是好本事!这五百两银子老夫给得心服口服!”
陆大彰衣衫散乱、须发如草,胸中气血翻腾,只得奋力运功强压,许久才渐渐平复。
天九见后将大枪抛还,转头道:“银子和马匹这便取来。”
刘久利笑逐颜开:“那是自然,还请好汉到府上稍候。”
陆大彰张口欲言,见刘久利已不去理他,起身缓缓道:“我陆大彰学艺不精,这便取了衣物离开刘府,咱们绿水青山,有缘再会!”
刘久利轻轻摆手:“那便不远送了,陆教头一路好走……”
几个少女偷望过来,天九不以为意,大马金刀的进了刘府,坐在迎客大厅内饮茶等候。
刘久利一旁赔笑,问道:“不知好汉贵庚,老家何处?”
天九茶杯不离手,随口答道:“方过弱冠之年,家居京城之地。怎么,刘老爷这是要给在下谋个亲事?”
刘久利一笑,道:“好汉痛快,老夫的确有此意。我刘家家大业大,只是苦于膝下之儿尚幼,女儿却已待字闺中多年,乃是刘某人一桩心事……”
天九哈哈一笑:“此事我听你家门童讲了,方才你家千金也在,有幸一瞥芳容,只觉肤白貌美,算得上是大家闺秀。不过在下浪迹天涯,到处惹是生非,此刻委实不便成家,刘老爷心意在下领了。”
刘久利面露难色,却听身后一女子娇滴滴声音传来:“你们这种所谓英雄好汉,莫不是将江湖二字时时挂在口中,实则都是些登徒浪子,不肯被困在一处罢了。”
刘家长女刘月心身着鹅黄轻纱长裙款款而来,一双杏眼黑白分明,翘鼻小口,居然生得七分仙气。
在府外之时天九便见她鹤立鸡群,在众女子之中灼灼生辉,知道她便是刘家千金,却不知竟是如此大胆,竟敢抛头露面,对自己有所恶评。
“刘小姐讲得对极了,似我这般江湖的浪荡之人,的确不愿在某处逗留过久,一是极易喜新厌旧,二是恐怕仇家找寻,三是对于儿女私情也看得极为淡薄。因此才驳了令父美意,实在是罪过。”
天九一番话将刘月心讲得面红耳赤,沉了片刻才喏喏道:“我此番越礼之举也是无奈,陆大彰为人小肚鸡肠,且三番五次对我不轨,意图霸占我家产业。方才被爹爹赶走,我只怕他会择机转头报复,这才出言不逊,还请好汉救我刘家于水火。”
刘久利叹了口气:“都怪我刘久利引狼入室,若是不赶走陆大彰,他对小女垂涎已久,以他的功夫早早晚晚要将我刘家霸占;若是当真赶走了,又怕他卷土重来,我刘家也将永无宁日。”
天九轻轻一笑:“也算你们父女有些头脑,我看那陆大彰并未死心,且怀恨在心。莫说是卷土重来,只恐怕他再进刘府之时会带着刀枪,到那时你们稍有不从便会引来杀身之祸。”
刘久利听了腿上一软,嘶声道:“这可如何是好?若是报官也无济于事,那衙门又不是为我刘家而开,防得了一时,防不了一世!这位好汉,你既然看出其中险象,万万不能见死不救……”
一旁丫头赶紧倒茶,天九一饮而尽,道:“我原本就是生意人,拿人钱财与人消灾,陆大彰的命虽是不值钱,只不过你们刘家人的命却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