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看上去十八九岁的公子哥。
他剑眉斜插入鬓,双目炯炯有神,五官犹如精心雕琢,俊美得如同从画中走出一般。
他身后跟着四位仆役,各个身着锦缎华服,脚蹬精致皮靴,浑身透着一股富贵之气。
然而,这公子哥身着一袭素雅长衫,在众人之中尤为显眼,气质出众,可脸上那副嚣张跋扈的神情,却破坏了这份美感。
白新抬眸,静静地打量着这个一脸张狂的男子。目光触及他头顶浮现的属性信息时,白新忍不住轻笑出声。
【姓名】:吴仁信
【武力】:75
【智力】:30
【政治】:25
【统帅】:40
【魅力】:85
白新在心底暗自吐槽:这家伙看着人模人样,没想到内里是个草包。
这智商也就比之前的自己略高一点,就这还好意思喊别人大傻子?除了长相出众,武力值比普通人强些,不也是个没脑子的家伙吗?
真是冤家路窄,没想到今天竟这么巧,碰上了这个把自己 “踹” 到这个世界的 “有缘人”。不过就他这智商,应该想不出对付白家的主意,看来得好好试探一番。
吴仁信仰着脑袋,大步走上前,伸出手指,恶狠狠地指着白新,扯着嗓子喊道:“白家那个傻子,赶紧给我滚过来!是不是又皮痒了?上次揍你还没揍够是吧?”
白新轻轻拨开挡在身前的白给,挺直腰杆,大步走到吴仁信面前。
他仰起头,直视着这个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男人,神色认真地开口问道:“你是谁啊?叫本少爷过来干什么?你是吃不起饭吗?没事儿,本少爷有钱,本少爷请你吃!”
“放你妈的屁,白新,你装什么蒜?你们白家欠我们的钱还没还清呢,你这是想耍赖吗?” 吴仁信瞬间涨红了脸,脖子上青筋暴起,大声咆哮道。
白新不怒反笑,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有意思,就我白家在始丰县的实力,怎么可能欠别人钱?你怕不是得了失心疯吧?”
“混蛋,你们白家弄丢了我们的货物,这事儿你就想这么赖掉?你那倒霉的爹妈,自己把命丢了不说,还连累我们丢了货物,你们白家必须负责!” 吴仁信越说越激动,脸上的愤怒愈发明显。
“闭嘴!你怎敢口出狂言,咒骂我的父母!先不说我父母活得好好的,倘若真因为运送你们家的货物出了事,怕也是我们白家先去找你们算账吧?什么货物能比人命还重要?杀人还得偿命呢,要是没找到凶手,你们就得担责!还敢找上门来,简直荒谬至极!” 白新义正言辞,声音洪亮,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吴仁信显然还没从白家管家白仇那里得知白新失忆的消息,下意识脱口而出:“什么,没死?怎么会,信里明明说......”
“少爷!” 边上的一个仆役眼疾口快,赶紧出声打断他。
吴仁信这才反应过来,顿时恼羞成怒,大骂道:“你这个混蛋!”
紧接着,他猛地抬起手,朝着白新的脸扇去。
就在这一巴掌即将落下的千钧一发之际,一只粗壮的手稳稳地抓住了他的手腕。随后,一个肥胖的身躯迅速挡在了白新身前,正是妙玉楼的王掌柜。
“吴少,在妙玉楼可动不得手,可别坏了规矩。” 王掌柜微微弯腰,脸上堆满了笑容,语气却不容置疑。
“滚开,你算什么东西,本少爷你也敢拦?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吴仁信用力挣扎,却发现自己的手被王掌柜抓得死死的,动弹不得。
王掌柜依旧面带微笑,身形纹丝不动:“吴大人我自然是认识的,只不过,就算是令尊亲临,也不敢在我们妙玉楼动手。想来令尊应该跟您提过我们的规矩。”
吴仁信这才想起,之前父亲曾严厉警告过他,千万别在妙玉楼闹事。他满心不甘地放下手,双眼死死地盯着白新,恶狠狠地说道:“你给我等着,看我下次不好好收拾你!”
听到这话,白新立刻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大声喊道:“大家可都要给我作证啊!王掌柜,你也听到了,我跟这人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他一上来就找茬,咒骂我父母,还企图行凶伤人,现在又出言威胁我。要是我出了什么事,肯定是他干的!刚刚他还咒骂我父母,说不定就是觊觎我白家的财产,想要买凶杀人!简直胆大包天!”
以吴仁信的脑子,被白新这一连串的话语说得晕头转向,根本来不及思考,只能下意识地开口否认:“不是我,不是我雇凶的,跟我无关,是山贼......”
尽管他后面的声音很轻,但离得最近的王掌柜和白新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王掌柜微微皱了皱眉头,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见白新快步跑到吴仁信身旁,附身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吴仁信瞬间脸色变得煞白,惊恐地抬头看向白新,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与恐惧。紧接着,他转身,连滚带爬地逃离了妙玉楼。
王掌柜若有所思地盯着面前的少年,脸上依旧挂着和善的笑容,开口问道:“白少爷这是跟吴少说了什么,竟把人吓得落荒而逃?”
“嗨,我能说啥,我就提醒他刚刚路口算命的王瞎子说一会要下雨,让他记得回家收衣服。想不到吴家家教这么严,这吴少还挺听劝的。王掌柜,菜怎么还没上呢,这生意还做不做啦?” 白新一脸无辜地笑着,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马上,马上,我这就去催。” 王掌柜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走下楼去。
另一边,吴家大院里,吴仁信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一进门就大喊:“爹!爹!不好了!”
吴仁信的父亲吴疑,是吴家现任家主。
多年前,吴疑曾官至煜州司马,只可惜在官场争斗中站错了队。随着当时煜州刺史的落马,他也受到了不小的牵连。
好在吴疑为人精明,上下打点一番后,最终只是丢了官职。
不过,他为官数年,积累了不少家产和人脉,在整个煜州城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更别提小小的始丰县了,就连县令见了他,都得礼让三分。
吴疑看到自己这个慌不择路、跌跌撞撞的儿子,顿时火冒三丈,大声呵斥道:“慌什么?吴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不成器的东西!能不能学学你那几个哥哥,整天就知道给我丢脸!”
吴仁信喘着粗气,结结巴巴地说道:“白…… 白家那个傻子说,我们跟黑风山的信落到他手上了!他好像知道我们的事了。”
吴疑听到这话,也是一惊,连忙转身,快步向内宅走去。
他匆匆来到一个书房,从书架顶层的一本典籍中,拿出几个信封。确认里面的信件都还在之后,他才长舒一口气,看向吴仁信,缓缓开口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给我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吴仁信看着安然无恙的信件,也松了一口气,这才把刚刚在妙玉楼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一五一十地讲给父亲听:“这白新胡言乱语,说他爹娘都还活着,他是不是在搞什么鬼?”
“蠢货!白仇早上就派人来过了,说白新被你上次那么一闹,今天一醒来就丢失了一部分记忆。本来我们打算先瞒着他,等把白家的产业都转移完了,再处理他。本来想着这段时间低调行事,结果被你这么一闹,白家的事又被摆到台面上来了!” 吴疑对这个幼子一直恨铁不成钢,之前在白家葬礼上的事就办得很不妥当,这次更是糟糕透顶。
“爹,怪我,原来他是撞傻了,不知道真相,我还以为见鬼了呢。那他怎么知道信的事?就因为我提了一个字?” 吴仁信满脸疑惑,不解地问道。
“有问题,这白家的傻小子,脑子没那么灵光。要么是背后有高人指点,要么就是在装傻。哈哈哈哈,有点意思!走!跟我去白家赔礼道歉,顺便探探虚实。” 吴疑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脸上阴沉沉的,眼神中透着一丝算计。
吴仁信看到父亲这副表情,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他知道,每次父亲露出这种神情,就意味着有人要倒霉了,他可不想那个人是自己。
可就在吴疑带着他这个 “傻儿子” 离开吴家之后,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推开了书房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