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痛!”礼仪老师低头看见胸口爆出的假体,精致妆容的脸庞狰狞扭曲,恨不得剥了虞俏的皮:“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你了啊啊啊啊!”
虞俏纤浓睫毛颤动,感受到后背粘粘的鲜血贴着衣服,手指往内侧蜷缩,清灵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温度:“试试。”
礼仪老师心底屈辱万分,她居然被一个丫头片子打了,还打得这么惨!?
“贱人!”她踉跄着站起来朝着虞俏扑过去。
“砰——”
虞俏再次面无表情地将礼仪老师踹飞五米远。
这次礼仪老师还没来得及骂骂咧咧,身后就响起了一道恹恹的声音。
“你们在干什么?”
虞俏凶狠的表情一瞬间呆滞了。
茫然地眨眨眼睛,身体僵硬地转过身,盯着沈召呆呆地看:“小少爷,我们在玩游戏。”
沈召稍微靠着左侧的门框,白色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没系,露出一大片苍白的皮肤,若隐若现的锁骨,脚下一双高定皮鞋,休闲裤,眼尾泛着芍药般的殷红。
长到过眼的黑发,一双浅灰色的眼睛安静地盯着虞俏看。
沈召眸子顿了顿,缓慢地移到狼狈的礼仪老师身上,眉头蹙起:“怎么叫得这么大声?”
“呜呜呜,小少爷!”礼仪老师仿若看见了救星,连滚带爬到沈召跟前,嘴唇止不住地颤抖:“我奉命教导这个女仆礼仪,她却三番四次蔑视我,现在还打我呜呜呜……”
说到后面,她有些难以启齿地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还把我刚隆的,打爆了,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沈召目光安静地瞥了一眼,目光纯净地不带任何杂质。
确实爆了,即使隔着衣服,也能看见假体掺和着脓水流出来,一边鼓起一边瘪下。
沈召抬起白皙长指,按了按太阳穴,看向虞俏,看见她一脸温顺乖巧地低着头,表情怔愣了下,缓声询问:“你为什么要打她?”
“小、小少爷……?”礼仪老师懵了,受害人是她啊?她被打得这么惨,眼瞎看不见吗?还需要问吗?
直接下令把虞俏赶出去啊,真的是!
“是她先打我的。”虞俏一改方才暴戾的状态,老老实实地回答,怕他不信,还转过身,认真地说:“出血了。”
沈召浅灰色瞳仁猛地一怔。
少女身材削瘦,苍白皮肤锁骨下面的骨头都清晰可见,转过身是修长的脖颈,瘦弱的后背竟弥漫鲜血沾湿衣服。
滴答,滴答。
鲜血的味道弥漫,血珠顺着裙摆滴落在地上。
伤口只有一处,但流血量惊人。
“不是这样的,是这个女仆先忤逆我,我是她的老师,我在好好教导她,她却耍混轻视,我这才想给她些教训,我只是不小心下手重了些!”礼仪老师懊悔,怨恨地瞪了虞俏一眼。
往年很多不懂规矩的女仆,也会被她用这把戒尺伺候。
女人们最在意光洁无瑕的肌肤,所以她就在宽大的戒尺上钉上刀片,只需要轻轻一拍,戒尺上的刀片就能让人的衣服划破、皮肉划开。
方才她是带着极大的怒火教训虞俏,难免下手重了些。
可之前沈家人都不会关注这些,今天,小少爷怎么就突袭了呢!?
礼仪老师痛哭:“我也不知道打一下会这么严重,肯定是她装的!有人陷害我啊小少爷!!!”
沈召视线没从虞俏后背挪开,桃花眸微眯起危险弧度:“方娇娇。”
凶神恶煞纹着大花臂的大块头保镖方娇娇蹲在门口:“小少爷。”
“滚进来。”
“好嘛。”方娇娇往地上一滚,一百八十斤浑身肌肉的猛男出现在沈召脚底,茫然地看着沈召,缩头缩脑:“小少爷,是要我解决哪个?”
“……”
沈召白皙修长的手指拧紧,精致下颌微抬着:“带她去医院。”
礼仪老师脸上一喜,小少爷果然是向着她的!
“然后,辞退她。”
礼仪老师懵了:“啊?”
沈召瞥了眼方娇娇,大发慈悲地继续说道:“顺便,再把被她打过的女仆们找出来,给予补偿。”
“最后,收集证据,告她故意伤害。”
方娇娇“啊”了一声。
沈召垂下眼皮看他:“还不快去。”
方娇娇一个鲤鱼打挺,“砰”地震得地板都在响,伸出鼓鼓囊囊肌肉的大花臂,轻轻一扯,就把哭天抢地的礼仪老师扛走了。
他应该是最识趣的保镖了,但是能不能不叫他方娇娇啊?
已经改名了,叫方大强!
“虞俏,你这么怎么笨?”沈召皱着眉,她不疼吗?还打人,牵扯得伤口更大了,抬步走到虞俏跟前,垂眸看见她呆愣的模样,侧脸神色冷凝。
虞俏抬起头,慢半拍地“啊?”了一声,摇头道:“没有。”
“村里的阿嬷说,我很聪明的。”
沈召要被这个木头气死,蹙了下眉:“我不是这个意思。”
“哦。”虞俏脸上的表情很淡,但每当看着沈召的时候,漆黑的眼睛就亮晶晶地,像是看到了什么宝物:“小少爷,你放心,我皮糙肉厚,一点都不痛。”
“起码还可以再挨一百下。”
沈召眉头蹙得更紧,冰凉修长的手抬起,手背贴在她的额上,啧了声:“也没发烧,看来是真的傻。”
话说着,他就要收回手。
虞俏抿唇,大着胆子按住他的手,苍白瘦小的手按着他骨骼分明白皙的手,形成鲜明对比,
她双眸巴巴地望着沈召,盯着那一抹芍药般的红,猛地朝前凑近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