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沿着通道缓缓前进,脚步声在空荡荡的回音室里回响。
这里的空气带着一丝冷意,墙壁上的光纹若隐若现,偶尔微微闪动。琳梵的目光紧盯前方,手指在匕首的握柄上不自觉地轻轻敲打。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实际的麻烦还是比预期多了不少。此刻,她的思绪不禁泛起些许动摇。
毕竟她也不太确定回音室内到底存不存在线索,如果只是过来找打,多少有点吃亏。
“!!琳梵…”
琳梵下意识转过身,匕首从腰间滑出,轻轻在手中转了个圈。她顺着声音看向南浔,警觉地问:“发生什么了?”
南浔几乎是飞奔过来的,脸色发白,直奔琳梵身后躲去。她抓住琳梵的肩膀,声音都带着颤抖,像是被追杀了3天3夜:“刚才……那墙上的画……突然动了!”
琳梵皱了皱眉,目光越过南浔,扫向不远处的墙壁。墙面上那些符文一样的图案依旧静静地悬浮在那里,似乎没有什么异常,她低喃着,“看来这回音室的秘密倒是不少…”
“琳!梵!!现在不是装逼的时候…快点看咋回事啊!”南浔直接将嗓音放到最大,她紧抓着琳梵晃了晃,抬头后就收到了来自四人投来的鄙夷表情。
“南浔…有没有一种可能,那只是你的影子呢?”阮清逸叹了口气,看着紧紧躲在琳梵身后的南浔,淡淡解释道。
阮清逸讲完这句话的一瞬间,琳梵能清楚感受到身后的少女似乎放松了一些,刚才抓得她生疼的手也终于松了点力度。
得知原来只是心理作用以后,南浔明显没那么慌张了,她喘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但很快,她又紧紧握住琳梵的手,“但你还是要保护我!”
“……”
见南浔这慌张的表情,琳梵也没有继续逗她,能看出南浔那本就没多少的稳重已经被刚才那一系列的事情磨到负数了…
但她心里知道,刚才的事情虽然没弄清楚,但就算告诉南浔真相,她也未必能承受。
最好的办法,就是保持现在的模棱两可,不然南浔可能真的会像狗皮膏药一样,黏着她不走了。
琳梵抬头,对上了简司那双眼眸,察觉到他似乎有话要说,“阮清逸,你们俩先带着南浔继续走,我跟简司聊一下。”
南浔立刻表现出几分好奇:“诶?你们有什么不能让我听的秘密?!”
琳梵淡淡笑了笑:“不是不能听,主要怕你越听越慌,最后连走路的方向都忘了。”
南浔瞪了她一眼,撇撇嘴:“行吧行吧,自己保重。”她还是不情不愿地跟着阮清逸和顾以恒继续往前走。
等三人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琳梵转向简司:“好了,现在说说看,什么事非得等他们走了才能聊?”
简司靠着旁边的一道略显粗糙的墙壁,双手插在兜里,似乎在酝酿着措辞:“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你也知道我最近的状态不是很好。”
“你终于愿意主动说了?”琳梵当然知道前面几次简司的不舒服,但她也没想到已经严重到需要他亲自开口说了,“说说看有多严重…居然能让你主动说出来。”
简司抿了抿嘴,视线越过琳梵落在远处那些隐约发光的符文上,“这段时间我老是觉得身体里有点东西不对劲。
那种感觉很微妙,像是……像是某种力量在偶尔涌动,可我根本不知道是什么。”
“你是说,从梦魇域出来后就这样了?”琳梵皱起眉头,声音也严肃了些。
简司点了点头:“大概是从那之后吧,但再那之前也出现过,主要是今年。
可我又没做什么,甚至没靠近那些核心的东西。之前我觉得可能是压力太大,但最近发现,身体状况似乎和周围环境的情绪波动有关。”
“情绪波动……”琳梵垂下眼,若有所思,“这些符文的亮度和我们的情绪似乎确实有点联系,你觉得你体内的异常,可能和这些东西有关?”
“我不确定。”简司无奈地耸肩,“但我能感觉到自己和梦魇域之间,好像有某种联系。我不知道这联系是好是坏,也不知道它是不是会让我失控。只是……总觉得自己有点怪。”
“嗯……”琳梵盯着他的眼睛,似乎在琢磨着什么。
简司注意到她的神色变化,轻声问:“你怎么看?”
“我觉得你该和我们说实话。”
琳梵收回目光,声音平稳,“如果你怀疑自己体内有东西在影响你,就必须告诉大家。否则,等到你真撑不住了,连我们都帮不了你。”
“我……”简司低下头,有些犹豫,“我也不是不想说,只是怕说了也没用。毕竟,我自己都搞不清楚是什么东西。”
“那就先说出来,让大家一起想办法。”琳梵知道,有时候,当一个人把自己重重包裹起来,想要自救是非常艰难的,只有说出口了,心情才能舒畅,“况且跟梦魇域有关的事情,对我们也有利。”
简司叹了口气,靠回墙上,虽然感觉琳梵是出于好心,但常年的孤独让他下意识认为那只是口头上的安慰,内心并非这么想…
简司不清楚琳梵究竟在想什么,他淡淡回答:“是的…所以我才将这件事情告诉你,毕竟这是很有价值的。”
听到这句话,琳梵皱紧了眉头,作为一个脑补能力逆天的人,琳梵还算比较清楚简司是怎么想的…
“价值”二字出口,她就知道,简司肯定认为这是合作伙伴的关系了…也就是今后他们几个帮助他只是因为他体内的某种元素,而不是他这个人。
如果这种疑心、猜测、顾虑、焦虑越来越多的话,那么积累在他身边的梦魇情绪就越多,这无疑会让他本就不稳定的精神状态再雪上加霜。
毕竟在拉托克尔,所有情绪都是无比的具象…这也就是为什么情绪诊所里每天有那么多病人。
琳梵之前也得过情绪感染疾病…当时进了医院才发现,内心的病是多么难治,那可是比情绪武器造成的皮肉伤严重多了。
想到这里,她脑补了一下简司生病的模样…睁开眼的时候,眼角多了几分湿润…
“简司…你实在不愿意,就当是还我人情了。”琳梵抿了抿唇,想起当时她救下简司的场景,确实,简司自己可能也不知道,他现在的状态比当时还脆弱,“况且,你作为悲学院的学生,对情绪更加敏感。若你真的不信任,也可以测一下我的情绪指标。”
简司半晌没出声,最终抬起头,声音有点沙哑:“行吧…”
琳梵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就对了。好了,现在我们得赶上那三个家伙,免得他们以为我们在这偷懒。”
简司站直了身体:“好,我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