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柳婉开口,“何奕年身边的护卫传回消息,因被雾雪遮掩,那悬崖看似高深,实则不然。”
“并且,那崖底是一个巨大的瀑布端口,流动的水并未结冰,所以,昭儿她此刻,或许还活着。”
“陛下,我们还是先去寻找昭儿的为好。”
失魂落魄的佟贵妃眸中瞬间又亮起了希望,她连忙起身,走到扶光帝的身边。
“陛下,她说的没错,如今当务之急找到昭儿的下落才是关键啊。”
“妾身恳求陛下,即刻派人去寻找昭儿的下落。”
扶光帝脸色涨红,他点头,“对,对,朕的女儿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死掉,找到昭儿要紧,可...”
他说着,犹豫了一下。
方才柳婉已经将瓦城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军中出了叛徒泄露军机,这才导致柳将军惨死,两万大军战败身亡。
而传回来的奏折却故意构陷,隐瞒实情,还险些误导他将柳家灭门,
说明户部侍郎周如川大有问题,他到底是受何人指使,一定要追查到底。
经此一事,也证明瓦城的水深的很,昭儿的身份事关重大,柳婉说她们回来一路都遇到刺杀。
对方到底是因为怕瓦城的事情泄露,还是因为昭儿的身世还不能下结论。
总之,此行必须要派一个信的过的人去才行。
“你们觉得该派谁前往比较合适啊?”
佟贵妃垂眸,按理来说,后宫不得干政,可这事关她女儿的安危,而且陛下如今也犯了难,她怎能不管。
她知道,如今最不想昭儿活着回来的就是皇后,青杏被灭口,在昭儿没有平安回来之前,陛下没有理由将她怎么样。
而且皇后的父亲又是当朝宰相,他在朝堂根深蒂固,加之皇后的关系,多少郑家的贵女都被安排进高官的府邸。
如今,只要在朝堂上说的上话的,基本上都跟郑家沾亲带故。
除了何国公,听说几年前,丞相也有意将自己的女儿嫁入国公府,只不过被何奕年给拒绝了。
何国公这个人,最是趋炎附势,如今他已经知道昭儿是公主的身份,他定是拼了命的要将昭儿接回来,绝对不可能跟郑家同流合污。
“陛下,不如还是命何家长子去吧,他这次虽然没能将昭儿带回来,但是妾身知道,他对咱们昭儿感情深厚。”
“让他去,我最放心。”
上次林氏进宫,她将人留在锦华宫彻夜长谈,不仅将昭儿的习惯喜好都了解清楚了,还将她这么多年来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听了个遍。
以林氏所述,这个何奕年对昭儿确是真心。
“不行,他不行,朕还没找他算账呢,这次命他去接昭儿,结果昭儿没回来,他自己回来了。”
“而且,他不会武,遇到危险关头也不能护昭儿安危。”
柳婉抬眸,“陛下,臣女有一人可荐。”
“谁?”
“何扬,何都尉,他是何国公的次子,臣女知他拳脚,能与我兄长不分上下。”
“重点是,此人可信,他绝对不会与贼子联手迫害昭儿。”
扶光帝眼睛眯了眯,“好,那此事就交由他去办。”
“对了,柳婉,你们柳家满门忠烈,护城有功,当赏,你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朕都能满足你。”
柳婉垂眸,咬牙道,“臣女希望,能手刃出卖我军情报的奸细,为父亲,为那阵亡的两万大军复仇。”
“还有,踏平北境,将我们苍南国的旗帜插在北境的领土之上。”
回到京城时,何奕年已经将实情都告诉他了。
兄长并没有被北境抓回去当俘虏,他说的那些,只不过都是在骗她。
虽然她知道后十分生气,但她依旧要感谢他。
何奕年说的没错,她寻短见是怯懦之举,她要活着,她要手刃仇人为父亲报仇雪恨。
扶光帝点头,“好,朕准了。”
“来人,即刻将周如川押送回京。”
“还有...”他说着,面色阴冷,一身的帝王之威气势磅礴。
“命守在西边的司将军即刻率领五十万大军出发前往瓦城,七日后,攻打北境。”
不管昭儿如今是死是活,这个北境是打定了。
敢如此嚣张残害苍南国的子民和将士,还敢动她的女儿,真是胆大包天自取灭亡。
俞府。
“母亲,父亲今日如何了。”
俞长安进门,林氏正在给躺在床上的俞明远喂汤药。
“还没醒呢,大夫说了,今日再不醒来,恐怕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俞长安垂眸,一脸愧疚,“母亲,都怪儿子无能,都怪儿子冲动莽撞,害了父亲。”
那几个杀手就是冲他去的,那一刀不是被父亲挡下,如今躺在床上的就是他了。
肯定是吴家,绝对是吴家。
要不是当初他失手杀了吴修为,也不会牵连父亲如此。
林氏叹了口气将碗放下,“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我就算责怪你又有什么用呢。”
“也不知是怎么了,最近咱们家一点都不太平。”
“昭儿为了寻你们去了瓦城,到现在还没有消息,我真是担心她也会出什么事呀。”
虽然陛下已经派何奕年带兵前去接应昭儿,可听闻瓦城已经开战,她这颗心这两日都是悬着的。
贵妃娘娘特意叮嘱了,在昭儿安全回京之前,她的身份不得向任何人透露。
是以,她也不能告诉长安,昭儿的真实身份。
不过,这次长安回来看上去清醒的多,也不知道是因为老爷受伤的缘故,还是因为在北境那艰苦的环境下磨练的缘故。
“母亲放心,昭儿她自幼聪慧,且是咱们家的小福星,她一定能平安归来。”
俞长安说着,垂下眸子。
其实,他能坚信昭儿会平安的原因是,何奕年在昭儿身边。
他是绝对不会让昭儿出事的。
其实,当初母亲命他跟随父亲前去瓦城之时,他是不愿意的。
他不甘心就此放手,不甘心输给何奕年。
但直到父亲为他挡下那一刀,他亲眼看着父亲身上血流如柱的时候,他才幡然醒悟。
他之前到底是有多荒唐,他到底是有多自私。
居然给俞府带来了这么大的灾祸,如果父亲真的没了,这个家,就全靠他来支撑了。
他并不觉得自己有能力能扛起这面旗帜,他先前一直沉溺在情爱中,一直在纠结个人情感。
从未真的为父亲母亲,为整个俞家着想过。
昭儿不喜欢他,不,或许昭儿曾经是喜欢过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