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杏眸中闪过一阵惊慌:“皇后娘娘,奴婢对您忠心耿耿,这么大的事情,怎敢欺瞒娘娘。”
“当年那个孩子,是我亲手掐断气的,绝对...咳...绝对不会出现任何意外。”
皇后为何突然询问起这件事情,难不成,当年的事情露馅了?娘娘察觉到了什么?
不可能,她一再向买家强调,此生,绝对不能让那孩子入宫。
那买家她知道孩子的身份,知道孩子回了宫皇后不会放过她,所以她绝对不会做这蠢事才对。
此事若是被皇后娘娘知晓,知道她当年并未亲手杀了那个孩子,而是将她变卖,那结果可想而知,她绝对死路一条。
不能,绝对不能让皇后娘娘知道。
“娘娘,奴婢发誓,那孩子早就死了。”
郑皇后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抬手挥了挥,“那就好,你回去吧。”
青杏连忙道:“娘娘,求您别再让我回辛者库了,我真的会死在那里的。”
“求娘娘看在往日情分上,饶奴婢一条生路吧。”
郑皇后冷哼一声,“我这不是已经给了你生路么?你自己身子不争气,怨不得旁人。”
“那辛者库里那么多人,怎么就偏偏你生病了别人不让你医治呢?”
青杏咬牙,那还不是因为之前跟在你身边,得罪的人太多了,所以才遭此针对。
不过这话她是不敢说出口的,眼下她只求能离开辛者库那个鬼地方。
而唯一能救她出来的,就是眼前的皇后娘娘。
“娘娘,奴婢真的知道错了,求娘娘开恩,救救奴婢吧。”
“来人。”郑皇后一脸不耐烦,“将她拖下去,吵死了。”
“娘娘,求娘娘开恩啊,皇后娘娘。”
青杏的声音越来越远,福嬷嬷皱眉,“娘娘,您为何还留着她呀。”
郑皇后心情恢复了不少,对着铜镜左右欣赏着自己的容颜。
“她敢背叛本宫,就该承受这背叛的结果,杀她太便宜她了,本宫就是要好好折磨她,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是,万一她去陛下面前告发您十八年前的事情...”
郑皇后冷冷的勾了下嘴角,“那也要看她有没有机会能活着见到陛下,只要她动了那个念头,那就是她的死期到了。”
福嬷嬷点头,突然又道,“娘娘,那曾小柳虽说可能与陛下无关,但她今日做的这些荒唐事,您可一定要给她点颜色瞧瞧。”
“行了行了,本宫才没那精力去跟一个黄毛丫头计较,你下去吧,本宫乏了。”
福嬷嬷不甘心还想再开口,可犹豫了一番,还是乖乖的退了下去。
夜幕笼罩,月光如水般洒在院子里,院中的桃树在月色下投出斑驳的影子。
“奕年哥哥,谢谢你啊,今日不仅及时救我,方才饭桌上还帮我隐瞒了今日在宫中发生的事情。”
“要是我母亲她们知道我今天做的那些事,我肯定又要挨骂啦。”
何奕年在饭席间陪俞明远饮了酒,此刻脸上还微微泛着红。
他盯着俞昭儿笑了笑,问道:“既然知道会挨骂,那今日你为何还要冒风险救那小宫女。”
“那可是活生生的人诶,都碰上了,能帮就帮咯。”
“可是你忘了吗,先前你救了那赌徒刘丁,最后他是怎么对你的?”
俞昭儿眨眨眼,月色下眸中亮闪闪的,“你别说,我今天还真想到他了。”
“但,人跟人是不一样的不是么?那个小宫女又没有理由要记恨我报复我。”
“而且,就比如说那个在水庆镇救我们的大叔,我们以后还会见面吗?我们会去做伤害他的事情吗?”
何奕年摇头。
“那就对了嘛,因为我们是好人,而那个刘丁,他本身就是坏人,他就是个烂透的赌徒。”
“我总不能因为他一个恶人,就放弃帮助所有的好人吧。”
何奕年轻笑,“那你又如何判断你救的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俞昭儿耸耸肩,“不知道,判断不了,但我知道,恶有恶报善有善报。”
她突然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道:“悄悄告诉你,今日在宫里,我跟那福嬷嬷说,我叫曾小柳,哈哈哈,这就是属于曾小柳的恶报。”
“就让那福嬷嬷告状去吧,反正到时候被找麻烦的不是我。”
“对了,我还以你的名义给曾小柳发帖子了,等她来了,我一定打的她满地找牙。”
“叫她背后给我耍阴招,就让她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何奕年眸中闪了闪,“她,应该来不了了。”
“为什么?曾小柳她不是喜欢你么?她一定会来的。”
“难不成她知道我们要成亲,放弃你了?”
何奕年双手环胸,摸着下巴,故作遗憾道,“唉...或许吧。”
俞昭儿眉梢一挑,“你干嘛这副表情,那曾小柳可不是什么好人,我帮你斩了这烂桃花,你还要谢谢我才对。”
“嗯,有点道理,那昭儿想让我怎么谢你?”
俞昭儿摆摆手:“算啦算啦,我才不跟你一样斤斤计较,凡事都要求回报呢。”
“反正我们以后都是一家人,这点小恩小慧的,不足挂齿。”
她说着仰头,望向头顶的桃树,忽然眼睛一亮,“何奕年你看,这树开始结果子了。”
好快啊,前阵子翠竹扫院子时,还埋怨桃花四处飘零,不好打扫,如今都已经开始结上小桃子了。
“可惜了,等它熟了,我都不住这院子里了。”
“这有何难,明日我来下聘时,顺便将它挖回何府不就行了。”
俞昭儿撇嘴:“不行,它根系受损,今年就结不了大桃子了。”
“等等,你说你明日就来下聘?”
月色下,何奕年幽深的眸子微微扬起,一阵晚风拂过,一缕青丝在他脸颊上晃荡,“对,我要娶你过门。”
俞昭儿两眼泛光:“好啊好啊,那些聘礼可就都是我的了。”
“那你快点回去吧,我今晚要早点休息,明天才能漂漂亮亮的出现在大家眼前。”
“嗯,好,昭儿妹妹明天见。”
俞昭儿心情愉悦的回到房间,翠竹刚整理好床铺。
“小姐,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呀。”
“何奕年明日来下聘礼,你小姐我,即将拥有数不尽的财富,花不完的银子,咱们要去何府,享受无拘无束的快乐人生啦。”
俞昭儿笑的见牙不见眼,忽然她又想到了什么,问道。
“翠竹,我回来到现在都没见到兄长,他在忙些什么?”
那日在水庆镇发生的事情,兄长会不会到现在还在怨恨她。
可是怨恨也没办法,她不能接受兄长的心意。
“少爷又和之前一样,每日早出晚归,一身酒气。”
“哎呀,小姐,您就不要操心少爷的事情了,眼下最重要的是与何公子的亲事,快早点歇息吧,明日才有好状态。”
俞昭儿深吸一口气,点头,“对,等我成亲了,兄长自己也就想通了。”
翌日一早,俞府的门口就围满了人,下聘队伍排出数里之长,仿若一条蜿蜒的火龙。
打头的是八名身着华服的彪形大汉,高举着“喜”字金牌,“喜”字在日光下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