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儿臣与瑞宁无冤无仇,怎会出此龌龊伎俩去害她声誉呢。”
他失算了,没想到这个废物居然没死。
眼看着就要一举将这野丫头拉下来,事情竟然又出现了转机。
该死的,这丫头身上到底是有什么妖法,居然次次都能险象环生。
“父皇,是这个贼子狗急跳墙乱咬人。”他说着上前一把揪住胖男人的衣领。
“说,到底是什么人指使你做出祸害公主的事情,又是谁指使你将脏水泼到本宫身上。”
胖男人瞪大双眼,让他做这事得人可不就是他自己么?
明明就是他欺骗他,用银子收买他让他做出这种事。
他刚要开口,太子却低声咬牙道,“你是想带着你那五旬的老父母一起下地狱么?”
胖男人呼吸一滞,脸上的肥肉抖了抖。
他没有妻儿,可他的双亲还在世啊。
就算他指认了太子又如何,陛下才不会饶他性命,他横竖都躲不过一死,可万不能将父母也牵扯了进来。
俞昭儿皱眉,“你放手,你说他狗急跳墙乱咬人,那为什么他不咬别人,偏偏咬你呢。”
好啊,果然就是太子捣的鬼,她先前还以为太子是逮到机会落井下石,报他母亲十万两白银的仇恨。
没想到从始至终这件事情就是他策划的。
可是,他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才给她下药的呢。
黎为民见胖男人目光呆滞,嘴角一勾,松开他潮湿的衣襟,拿出帕子擦了擦手。
“公主问你话呢,还不如实交代。”
胖男人两只肩膀忽然沉了下去,面如死灰。
“回公主的话,却是草民狗急跳墙,此事都是我一人所为,无人指使。”
“陛下,草民犯下如此恶行,死有余辜,草民愿意受罚。”
扶光帝瞥了一眼身边从容淡定的太子,质问贼人。
“你确定无人指使你?你若现在将人指认出来,朕可饶你不死。”
男人摇头,跪地磕头,“都是草民一人所为,陛下,草民甘愿受罚。”
就算陛下如今饶他不死能如何,就算真的将太子指认了又能如何。
对方毕竟是陛下的儿子,当今苍南国的太子。
难不成就因为这件事情,陛下能要了他性命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只要太子不死,那他一定会找他麻烦,还有他家中的麻烦。
到时候,不仅他活不了,就连父母也都活不成。
俞昭儿急了,“他到底跟你说了什么,你怎么忽然就改口了。”
“父皇,肯定是太子威胁他了,求父皇为瑞宁做主,将幕后之人揪出严惩。”
吴丞相眼珠一转,“公主殿下,这贼人都已经认罪,你还一直逼着他将太子牵扯进去,你居心何在啊。”
“就是,太子殿下向来光明磊落,怎会对刚回宫的妹妹做出这种恶毒之事,就是这贼人胡乱攀咬,公主可别中了此人挑拨离间之计啊。”
“够了。”扶光帝一声怒喝,“来人,将这个胆大包天的贼子拖下去处以凌迟极刑。”
今夜之事都已明了,他虽知晓是太子所为,可如今贼子不指认,再纠缠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
想当初,他就不愿立为民为太子,可是没办法,后宫子嗣薄弱,除了他也没有其他人选。
现下看来,他当初的直觉是正确的,这太子跟皇后一样,心术不正,居然对昭儿做出这样的设计陷害之事。
苍南的未来,绝对不能交付于这种人的手上。
是要抓紧行动了...
俞昭儿气鼓鼓道,“父皇,您可要为我做主啊,若不是这贼人没死,证实了我方才的话。”
“我就要被太子污蔑,失了清誉,这事可千万不能就这么算了。”
黎为民垂眸,眼底闪过一阵狠戾之色,再抬眼,眸中的戾气全消,只剩一副真挚诚恳的模样。
“瑞宁,是本宫不好,误会了你。”
“可我也是为了皇室颜面着想才失了判断,这样,为兄在此向你道歉。”
“瑞宁心胸宽广又善解人意,应当不会记恨兄长吧。”
俞昭儿摇头,“我不,我不仅心胸狭隘,还十分记仇,你方才险些就害了我跟奕年哥...你方才险些就害了我跟何公子。”
“这件事绝对不是你一句道歉就能解决的。”
“父皇,瑞宁从小在宫外长大,确实不知道这宫里的尔虞我诈,但我知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这件事情明明就是太子他一手策...”
“好了瑞宁。”扶光帝叹了一口气安抚。
“朕知晓你受了委屈,这样吧,此事朕会给你一个满意的解决办法。”
在他还未掌握太子的实质罪证前,昭儿不能与他树敌。
虽然这个何奕年官品不够,但方才一系列的事情都能看出来。
他对昭儿的心意,今夜若不是他及时赶到,昭儿恐怕已经遭了歹人的毒手。
罢了罢了,就不计较何家此前的事情了。
只是,他的身份确实配不上昭儿。
“何奕年接旨。”
俞昭儿一愣,这不是在说着处罚太子的事情,不应该是太子听旨么,怎么换奕年哥哥了。
“微臣听旨。”
“国公何永元之长子何奕年,忠勇贯日,临危不惧,今夜救永安公主于水火,护金枝玉叶之周全,此乃社稷之功,当载丹青。”
“然事有殊异,公主万金之躯,既与尔肌肤相触,名节已系。”
“朕观天象,察人伦,知此乃天意所归。今特旨赐婚,以全礼法,彰尔义勇。”
“封何奕年为云骑将军,配紫金鱼袋,赏京中府邸一座,黄金万两,择吉日完婚。”
“瑞宁公主率真善良,尔当以性命护之,以赤诚待之,夫妻同心,勿负朕望。”
何奕年眸中涌起惊涛骇浪,他俯身叩首。
“谢陛下隆恩,微臣定不负所托。”
扶光帝抬手,“平身吧。”
他微微转头,嘴角勾起,“瑞宁,朕给你的答案,可还满意?”
俞昭儿的大脑一片空白,她狠狠揪了一下自己的脸颊,欣喜叫出声。
“啊,父皇,您当真要为我们赐婚?我不是在做梦吧。”
不是要等奕年哥哥高中吗?怎么父皇这么快就改变了心意?
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
奕年哥哥不用苦读了,她也终于不用当只缩头的鹌鹑在宫里装模作样的当个乖乖女了。
“多谢父皇,瑞宁谢父皇成全。”
黎为民咬牙,这怎么反倒是成全了他们二人了?
今夜明明是让这丫头身败名裂的局,怎么又让她幸福起来了。
“父皇,此事不妥。”
吴丞相也连忙阻止,“是啊陛下,公主金枝玉叶,成亲之事应当好好考量。”
“何奕年他官品低微,且先前是只捣鼓银白之物的商贾,怎能将公主托付给他啊。”
“是啊陛下,您还封他为云骑将军,他从来都没有作战经验,就连军营都没待过,凭什么给他封为将军啊。”
“此事万千将士们绝对不会信服,还望陛下三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