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奕年扯了下嘴角,笑道,“别紧张,我不是说如果么。”
“放心,即便丰水县真的有战事,我也不会上战场的。”
“你想啊,我现在可是你的准驸马,那司将军派谁出征也不可能派我去的呀。”
“陛下和贵妃娘娘那么宠你,我这个准驸马要是出了事,他司将军定难逃其咎,他绝对不会让我上战场的。”
俞昭儿想了想,“也是。”她将脑袋又靠在男人的肩上,双手环住男人的胳膊。
“那不可能的事情,你还问了做甚,净说些不吉利的,你肯定能平安回来的,不是么。”
何奕年垂眸,“我不是担心么,担心有意外情况发生。”
“即便是我不上战场,如果战事爆发我也不可能单独回来不是么。”
“倘若我没有在仲秋前赶回来,你该如何?”
俞昭儿撇嘴,“那我就等着呗,等你回来再成亲呀。”
“可是我如果要很久呢,一年,两年,三年,甚至更久。”
“那我就去父皇的御书房闹腾,让他下旨调你回来。”
何奕年皱眉,“若陛下不允呢?”
“那我就去找你,那丰水县还没瓦城远呢,我去找你也不过一日的车程。”
“不可,昭儿,你答应我,不管丰水县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能去找我。”
俞昭儿不高兴了,抬头,一张小脸气鼓鼓的,“为什么?那你要真很久都不回来,我想你怎么办?”
“昭儿,你如今的身份万不可轻易离开京中,你坑了皇后娘娘那么多银子,她与太子殿下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宫宴发生的事情,就是最好的证明,你若是离开京中,她们的手段可就更加明目张胆了。”
俞昭儿撅嘴,“好吧,那照你这么说,我也只能在京中等你回来咯。”
“既然只有这一个答案,你还问我做甚。”
何奕年扭头,黑漆漆的眸子望着她,表情似有深意。
“不然,昭儿,你还有其他的选择。”
俞昭儿挑眉,“比如呢?”
“你可以选择其他优秀的男子成亲。”
俞昭儿恶狠狠捶了下他的胳膊,“你有病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本公主就那么恨嫁么?那么迫不及待想找男人成亲?”
“我是想跟你在一起,因为那个人是你,所以我才愿意成亲的。”
“其他男人,我才看不上。”
何奕年脸上的神情肉眼可见的放松下来,他清咳了一声,装模作样的举手作揖。
“那臣先多谢公主殿下厚爱。”
俞昭儿皱眉,眼珠一转,他绕来绕去这么半天,原来就是为了打探她的心思。
她小手一竖,笑嘻嘻道,“我知道了,你是担心你离开之后,我被其他人拐走对么?”
“你有这个顾虑我是能理解的,毕竟我生的这么好看,而且还是苍南国的公主。”
“想要当我驸马的男子多了去了,你担心也是合情合理。”
“但是奕年哥哥你放心,我呢,只喜欢你一人,也只想嫁你一人。”
“多久,我都等的起。”
何奕年深吸一口气,将人拥入怀中。
“好,我一定会尽快回来。”
他这是怎么了,他何时变的这么患得患失。
以前,他对昭儿可以说是手拿把掐,一步一步将人引诱上钩,他的内心早就理所应当的认为,何府的女主人只会是昭儿。
可自从得知昭儿的真实身份是公主后,他心中就产生了一股巨大的压力,甚至可以说,是有些自卑。
他知道,即使有再多的钱财,也入不了陛下的眼。
他竭尽全力想要改变这个局面,想要成为能与昭儿并肩之人。
如今,陛下给了他这个机会,他定要好好把握。
可那个卷毛的出现,又让他慌了神...
居然怀疑起昭儿的心...
“对了昭儿,那个贺兰奇说的地牢冰池,你为何从未提起?”
“他当真对你用了刑?”
提起这个,俞昭儿愣了一下。
北境地牢那一夜,是她这辈子经历过最漫长的一夜,因为实在太过痛苦,她已经选择性将那件事情遗忘。
如今再提起,心中还是不免一阵后怕。
那一晚,若是没有柳小将军,若是她没有坚定要活着回来的决心,定是熬不过去的。
“嗯,奕年哥哥你不知道,那卷毛多坏,那么一个大池子里面全是冰。”
“他把我关在铁笼子里,在那池子里泡了一夜,好在我福大命大,不然你可真就没机会见到我了。”
何奕年眸子深沉,咬紧了牙关。
“昭儿,对不起,是我无能,没保护好你。”
俞昭儿摇头,“没事啦,这怪不得你,反正我后面又捅了他一刀,也算扯平了。”
“不够,昭儿,这个贺兰奇对你做出那么残忍的事情,一刀不够。”
“你别急,这个仇我定会...”
俞昭儿连忙打断,“好啦,奕年哥哥,他如今也是苍南的将军,而且还帮我出城。”
“这事你就不要记心上了,你眼下是做好出发去丰水县的准备,早日归来。”
“那个卷毛嘛,不用你出手,也不用我出手,自然会有人让他吃点苦头。”
何奕年眸中一亮,“你做了什么?”
“嘿嘿。”俞昭儿邪邪一笑,“我将他来京中的消息告诉柳姐姐了。”
她的仇报了,可柳姐姐的还没报。
那个卷毛杀了柳将军还废了柳姐姐的腿,即便如今北境已然归于苍南,即便柳姐姐不会杀了卷毛,那也肯定要折磨他半条小命。
何奕年微微一笑,重重松了口气,今日看昭儿那般态度对那卷毛,他还真以为昭儿跟他已经一笑泯恩仇了。
原来昭儿已经安排好了,也对,昭儿有仇必报的性子,哪会这么痛快放过那卷毛。
如此一来甚好,就算贺兰奇对昭儿有什么想法,昭儿也绝对不可能对他有意。
他可以安心出发去丰水县了。
栖凤殿。
俞昭儿捏着手中的长针,漫不经心的擦拭着。
奕年哥哥已经离京三天了,一封信也没寄回来,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
这每日在宫里头待着的日子可真是无趣啊。
柳姐姐也是,听说她被赵晚意带出去游山玩水了,根本就是重色轻友,早就将她抛之脑后了吧。
“主子,主子不好了。”
“小皇子,他病危了。”
俞昭儿皱眉,小皇子?
那个谷贵妃所生的皇子?一个四岁的孩子,怎么忽然就病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