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斯坦丁。”老唐张开双臂将赤裸的男孩拥入怀中。
真是感人的兄弟重逢,如果康斯坦丁不是光着身子的话。路明非别过头去,不去看他们兄弟两个相拥的场景以免讲出些破坏气氛的白烂话。
“一会我先出去,你们确定外面情况安全后再出来。”路明非走到大厅门口对两兄弟说,“七宗罪我就拿的去交差了。”
老唐听完后神色一凛,松开康斯坦丁,弯下腰去拣地上的黄铜罐的碎片,“康斯坦丁,你也帮忙拣点。”
“哥哥,你要这些碎片做什么?”康斯坦丁黑色的眼眸中流露出不解的神色。这个黄铜罐子不过是他们兄弟两个人放置卵的容器,就像是鸡蛋的蛋壳,它不算珍贵,碎裂后也失去了存放卵的意义,他们随时都能创造一个更好的容器放置新的卵,哥哥为什么要收集这些碎片?
“你还小,所以不懂。”老唐苦笑一声,他已经恢复了记忆,但是依然是老唐的性格占据主导地位,所以他的行为模式更像一个人类。
在苏醒记忆的时候,上千年的爱恨情仇充斥着他的大脑,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几乎被挤爆了,但是一股香味从记忆里复苏,是他最近都在使用的安魂香,他的情绪渐渐被安抚,那个香味像一只大手将即将被记忆淹死的他捞起。
弟弟,他想到了那个孩子,他要保护康斯坦丁!除此以外,都不重要!他有个弟弟,康斯坦丁还没有吃过隔壁街那家店的汉堡,好吧,其实自己也觉得那家店的汉堡其实和楼下的汉堡没什么区别,不过那家店的女店员是个漂亮妞,就冲这一点就足以让他跑到隔壁街的店里吃汉堡了。人性逐渐占据了上风,上千年的颠沛流离,尔虞我诈,比不过数十载光阴中的欢乐,他喜欢这样的生活,他不想君临世界,更不想吞噬自己的弟弟康斯坦丁。
带着康斯坦丁生活下去,他这样想着,完成了记忆的融合。可是要带着康斯坦丁在现实中生活需要钱啊,路明非倒是背着七宗罪完成了任务,想必他的报酬一定丰厚到可以让他流口水(路明非:想多了,给学院打白工)。可是他的任务怎么办呢?罐子已经碎裂,他更不可能将康斯坦丁交出去,那就只好拿罐子的碎片出去交差了。如果对方不认也没办法,对方或许动机不纯,但是老唐作为一个美国长大的人,在他眼里钱可没有高尚肮脏之分,如果对方愿意把报酬完完整整地交出来的话,他也不会深究。
“哥哥,外面好像打起来了。”康斯坦丁提醒道,老唐才想起,这里他还留下了两个龙侍,“叫他们回来,不要和路明非发生冲突。”
路明非冷冷地看着追过来的龙类,他已经用言灵·静水阻拦过对方了,但那条龙类还追着他不放。他尊重老唐,因为老唐是他的朋友,但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追着我不放?他的眼睛里透出金光,背上装着七宗罪的盒子发出兴奋的蜂鸣声。
“水下有什么东西!”塞尔玛大喊,从路明非二次下潜后她就用声呐密切关注水下的情况。
“路明非在下面吗?”曼斯教授立刻走了过来,盯着屏幕。“他在,而且还有一个大家伙,有十五米长。”塞尔玛嘴已经张的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了,“这种体型不可能是鱼类,最大的淡水鱼都没有这么大。”
“龙。”曼斯教授缓缓吐出这个词。
一柄亚坎特长刀从盒子中飞出,在水中悬浮,“饕餮”,路明非能感受到这把炼金武器在兴奋,龙类依然没有放弃追逐路明非,庞大的身躯向路明非冲来,像一列疾驰的火车。言灵·静水,一堵水墙横在路明非和龙类之间,这是路明非对它最后的警告。
龙类狠狠地撞向了水墙,五十吨的体重直接碾碎了稠密的水墙,它已经踏过了死亡的界限。路明非将“饕餮”指向它,言灵·静水再次发动,但这次它没有制造防御的屏障,在路明非身边制造了数十把水作的刀刃。
同样是水,但是这些刀刃的密度和周围水的密度完全不同,在光的折射下,龙类发现了这些刀刃的存在,它的本能向它发出了警告,龙尾一摆,它游泳的方向发生了偏转。但路明非可没有给它逃跑的机会,这些水流刀刃齐射,击穿了龙类可以防御手枪子弹的鳞片。龙血从那些细小的伤口处渗出,融入水中,嗅到血腥味的“饕餮”变得更加兴奋。
“别急,会让你尝到鲜血的。”路明非抚摸着“饕餮”的刀身,在心中回应它。龙类偏转了方向,但它还做不到在水中180°大转弯,由上升已经变为下潜,它的身体还是保持着高速上浮,它即将跃出水面。
路明非和龙类几乎是同时浮出水面的,庞大的龙躯在第一时间占据了甲板上成员的视野。看到这样的存在,他们一时间竟忘记了呼吸。跃出水面,这正是路明非所希望的,他现在权柄最完整的就是天空与风一系,在空中巨大的龙躯就是一块巨大的肥肉。
刹那间风起,风像无数根细线拉扯了龙类,在龙类的体重下仅仅延长了它下落时间的一瞬,但就是这一瞬,亚坎特长刀狠狠地砍向它的腹部,像切黄油一般简单的在它的腹部留下了一道两米长的伤口。
吃痛的龙类发出了咆哮,钻入水中消失在船上众人的视野里,“该死,让它回到水里了,如果让他跑了那麻烦就大了。”叶胜咬牙,他的注意力完全在刚刚见到的龙类身上,一拳砸在船舷上也没有感觉到疼。
路明非盯着水下,他已经锁定了龙类的位置,他掷出手中的“饕餮”,这把炼金武器在水中几乎没有受到阻力,径直地向一个方向飞去。这把长刀在水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在预定的位置,水下爆发一阵剧烈的水流扰动,连摩尼亚赫号上的众人都能感觉到水下的剧烈动静。
等到水流扰动结束,路明非下潜到水底,从龙类的脖颈脊柱处抽出了那把没入它身体里的亚坎特长刀。“饕餮”的刀身沾满了粘稠的龙血,路明非握住刀柄,上面的鲜血飞速被这把炼金武器吸收,化作一道血蛇反哺到路明非身上,路明非的黄金瞳中也随之多出了一些花纹。
“不简单啊,有意思。”洛基拿着望远镜,看着路明非爬上了摩尼亚赫号。跟在他身边的仆从低着脑袋不敢动作,洛基这个时候正是兴奋的时候,如果打扰了他的兴致,谁也不知道洛基会怎么样,可能是踹你一脚,也可能是把你扔去中东。
“你在这边好好调查一下,我需要那个人的资料。”洛基手遥遥一指,仆从顺着方向看过去,只能看到飘在江面上的摩尼亚赫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