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另一侧,何斌正乐呵呵地跟新同桌杜梦涵聊着天,同桌从吴航这个糙汉子变成了个喜欢打扮的精致妹子后,让他本来就多的话更是说起来就没完没了了。
“你去看三级跳远了没有?”他找了个新话题。
“没有,怎么了?”杜梦涵在手心里捧了个小镜子,一边照着鼻梁一边回他道。
倒也不是敷衍何斌,而是她就喜欢这种边照镜子边聊天的感觉,会让她的状态比较松弛,如果不是在班里不合适,一边化着妆一边说话会更好。
“我今天在操场上到处溜达着看比赛,项目太多了我都有点看不过来,看到几个可逗的,还有几个可厉害的。”
“比如说三级跳远的时候,有个瘦高个大长腿的男生,那家伙,几个大跨步跟飞的似的,当年曹植要是能有他这几步,估计早就逃走了。
第一步的时候,门外传令兵就得来报:报!曹植已出城五十里!第二步的时候,诸葛亮大惊:曹植!你来我帐中作甚?!第三步的时候,印第安人说:古拉啊呜得那塔?后来史书就记载:曹植发现新大陆,领先欧洲一千多年!”
何斌换着不同的语气,惟妙惟肖地表演着,一下让杜梦涵笑得手发抖,镜子都拿不稳了,她笑了一会儿也补充道:“那第四步的时候,是不是灰心星球的大大怪将军就该问:‘小子!你是哪个星球来的?’了。”
“诶!小小怪下士,孺子可教也。”何斌也看过这个动画,轻易地get到了这个点,竖起大拇指笑道。
他又问道:“那你知道大大怪的全名叫什么吗?”
杜梦涵疑惑,“不是就叫大大怪吗?”
“嘿嘿,不知道了吧,大大怪的全名叫爨酰·瀓腌蟆犟·丯耦栞牞麤·大大怪。”
杜梦涵听傻了,“什么鬼?感觉乱七八糟的。”
何斌掏出手机搜了搜,拿给她看,“喏,就是这几个字,小小怪的名字也很非主流,太长了我就不念了,你自己看。”
杜梦涵看了一眼,上面写着璃莹殇·安洁莉娜血丽魑·安塔利亚·凡多姆海威恩·弗朗西斯科普雷斯顿·小小怪。
她更无语了,“小小怪的还好说,至少字都认识,看大大怪这个名字,我一下子感觉我成文盲了,你是怎么记得住这堆乱码的?”
“我其实也不知道怎么写,就是记谐音呗,小时候背英语单词也是这样的,奶酪是气死(cheese),救护车是俺不能死(ambulance),桃子是屁吃(peach)。”
杜梦涵轻笑着重新握稳镜子,又照起脸上心病一般的雀斑,随口道:“你可真能扯的,你还看了哪些比赛项目?”
“还有跳绳,有些跳的快的,绳子都快抡出火星子来了,我都不敢靠近,生怕给我抡飞。”
杜梦涵无奈地笑了一下,“你说的都太夸张啦,有没有正常一点的?”
何斌收敛了一下眉飞色舞的表情,甩了下刘海正色道:“有的有的,正常的项目还有很多,比如说......”
一直聊到下课,老周也没有在班里出现,而何斌的嗓子都快说冒烟了,算是好好的过了一下话瘾。
就连杜梦涵这个听众都听得有点累,也不知道何斌是怎么坚持下来扯一节课的。
一下课,何斌就迫不及待地去了趟小卖部买了瓶矿泉水回来,仰着脖子咕嘟咕嘟地喝了起来。
曾繁哲在不远处看到,顿时眼前一亮,好机会!
他快速起身,从何斌身后走到他身边,趁他还在喝水没反应过来,找准时机伸手用力一捏,矿泉水瓶立马干瘪了下去,里面剩余的水在压力作用下一股脑地涌入何斌的嘴中。
“咳!咳咳!”猝不及防下,何斌猛地被呛了一下,水从他的鼻子中、嘴中都喷射而出,洒湿了衣服。
曾繁哲笑了起来,然后似乎是为了给周边诧异地看向这边的同学解释自己这么做的原因,特意对他说道:
“我这是为了报今天下午的仇啊!当时没能把水洒你身上,这会儿机会来了我可不能错过。”
何斌没回他,还是弯着腰咳个不停,甚至咳得更厉害了,他两手握着脖子,脸憋的发红,一副呼吸困难的样子。
曾繁哲慌了,连忙上前拍着他的背,惊慌失措道:“何斌,斌子,你没事儿吧?我,我就是闹着玩的,你别吓我啊。”
何斌双目圆睁,表情狰狞,一只手艰难伸出,紧紧捏着他的胳膊,好似求救一般。
曾繁哲都快吓哭了,又赶紧扭头喊道:“大家快过来啊,何斌他快不行了!”
班里的同学哗啦啦地站了起来往这边看,还有几个一看情况不对就准备去找老师过来。
夏明懿往这边看了一眼,拉住了正慌忙起身的岳雨然的胳膊,笑道:“不用着急,他装的。”
一听他的话,岳雨然立刻相信了他的判断,缓缓坐了回去,无语道:“唉,真是的,拿这个开玩笑,跟狼来了一样。”
这边,眼看事情要闹大了,何斌突然直起身哈哈大笑起来,没事儿人一样拍着被骗的团团转的曾繁哲的肩膀,“怎么样?我演技可以吧?”
周围的同学闻言顿时都翻了个白眼,各做各的事去了。
曾繁哲一时愣住了,等反应过来后长舒了一口气,露出一脸哭笑不得的神情,“我真服你了,吓死我了,没事儿就好。”
“呵,真有事儿你小子就等着吧,我要是被呛死了还好说,你顶多赔一笔丧葬费,我要是被呛缺氧成脑瘫了,你就准备伺候我一辈子吧!下次可别这样搞了。”
曾繁哲听得冷汗直流,心虚道:“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
“怎么没有?我有个堂哥就是医生,逢年过节见面时他就跟我聊这个,你是不知道人有多脆弱,喝水能呛死,摔一跤就摔死,对了,还有平时学校里玩的那个抱人撞树的‘剌人游戏’,我是从来不敢玩的,以前就有人被剌后直接断子绝孙了,最后参与游戏的人全都得赔钱。”
“行吧行吧,我以后多注意。”
正说着,老周气喘吁吁地小跑进班里,他满脸焦急的神色,刚进门口就着急大喊:“何斌呢?何斌怎么样了?”
何斌和曾繁哲一怔,脖子僵硬地扭头看去,又互相对视一眼,何斌顿时麻了,心道:不行我还是被呛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