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内此时正上着自习,团支书林洋坐在讲台上值日。
刘泽宇二人从后门悄悄回到座位上,闷头就开始写起检查,刚才老周也把他们的错误地方点出来了,延伸扩展一下就行。
刘泽宇之前大骂一通后,气其实已经消得差不多了,此时写着检查,他只是心底暗自发誓,以后离薛茜这人远点,简直是脑子有病。
薛茜也是差不多的想法,不过她还夹杂着一丝惧意,刘泽宇骂她那会儿,她真怕刘泽宇没忍住给她来一下子,自己一个女生,可打不过他。
两人沉默着写完检查,面对同学们对后续处理结果的八卦打探,也没有心情讲解。
同学们看吃不到新瓜了,也就此散去。
一次冲突就这样在21班内平复于时间的长河中,像一朵偶然被溅起的水花。
......
晚饭过后,倪元普从洗手间回班后,顺手甩了甩手上残留的水滴。
差点甩到过道旁边何斌正在喝水的杯子里。
何斌连忙捂上盖子,白了他一眼:“大哥,你注意点好不好,我以前只见过狗湿水了后到处乱甩的。你就不能用纸擦干净吗?”
倪元普听了也不恼,嘿嘿一笑后,又把水往何斌这个老同桌头发上甩。
“斌子,你小子还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啊,我正好没纸了,你借我点用用。”
何斌嫌弃地摇了摇有些飘逸的头发,从兜里开始掏纸。
先是掏出一串钥匙,又掏出饭卡,接着掏出一根棒棒糖,掏了半天后,没了,又换个兜掏。
最后可算是掏出来一团皱巴巴的纸。
“给,拿去用吧。”
这次换倪元普嫌弃了,“不是斌子,你擦完屁股后剩下来的纸还往兜里装啊?”
“别瞎几把扯!我放兜里之前还是叠的整整齐齐的呢。”
“你可算了吧,你这清朝老纸留着自己用吧。”
倪元普扭头走了,说话这会儿功夫他手上的水都风干了。
“对了,”倪元普走前又说了句,“斌子你这头发怎么越留越长了,是附近的理发师已经满足不了你了吗?”
“去你的吧,我这是造型,造型懂不懂?你个土鳖。”
何斌甩了下有些长的刘海,无语地把纸收起来,又开始收刚才掏出来的其他东西。
钥匙、饭卡、棒......不是我棒棒糖呢?我那么大一根橙子味的棒棒糖呢!
何斌把目光投向同桌吴航,吴航正一只胳膊支在桌子上,同时用这只手捂着嘴,目光深沉。
看到何斌杀人般的眼神刺过来,吴航含糊不清地说道:“别说话,我在思考,你说,人生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呢?”
何斌嘴角抽抽:“排除掉去码头整点薯条后,答案只有一个,去我这儿整点棒棒糖呗?”
“bingo!答对了!老何,我从来没有想过,你居然是这么一个大哲学家!”
何斌双手握住吴航的脖子摇晃:“还我棒棒糖来,你这个海鸥大盗!”
“咳咳咳,别搞别搞。”吴航连忙挣脱开,然后从嘴里拽出一根已经化了一半的棒棒糖。
棒棒糖上是橙白色交错的条纹,此时已沾满了口水。
“别那么小气嘛,要懂得分享,正好我吃了一半,剩下的还你吧。”吴航依依不舍地把棒棒糖递了过来。
何斌嘴上说着:“你以为我不敢接着吃?”
但伸出去的手还是老老实实停留在半空中。
太恶心了,何斌选择了放弃,“晚上请我吃鸡排,听到没有,我要甘梅口味的。”
“请好了您嘞。”吴航笑呵呵答应。
谁也不会为这点小事儿真的生气,都是打打闹闹习惯了,给无聊的高中生活增加一点生气。
“对了老何,你知不知道,咱期中考试结束后的那一周,学校会举办运动会。”
“啊?没听说过啊,你从哪儿知道的?”
“我不是管体育、卫生这一块儿嘛,上次学生管理处通知说让开会,是和运动会有关的,咱班长就让我去了。”
“仔细讲讲,怎么个情况?”
“这就说来话长了,简单来说,就是要在这次期中考试结束后开运动会。”
何斌撇嘴,“可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一席话。”
“哈哈哈哈,我这会儿懒得说了,也不太记得清那么多,我都记笔记本上了,你想看自己看,这几天我就得找个时间给班里宣布了。”
吴航推了个黑皮笔记本过来,何斌又给推了回去。
“你懒得说我还懒得听呢,反正我对运动会也没啥兴趣。”
“对运动会没兴趣?不能吧,就算你不参加,那几天不也能好好休息休息嘛。”
“说的也是,那我得提前备好瓜子饮料矿泉......啊不是,备上三国杀游戏卡了。”
“哦?”吴航随后拱手抱拳道:“将军,当今汉室衰微,朝纲祸乱,将军必图后福啊。”
何斌闻之大怒:“big胆!今我妹妹贵为大汉皇后,我就是大汉国舅,大汉立国近四百载,岂容你这奸佞之徒放肆!”
吴航傻眼:“不是哥们儿,你原来是何进何大将军啊?”
“那不然呢?我老何家可是世世代代的汉室忠臣。”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你和何大将军是老乡,又是一个姓,没准真是他后人。”
何斌还真思索了一下这个可能性,然后说道:
“这么说也有可能,我记得东汉的云台二十八将里,第二位不是叫吴汉嘛,也是老乡来着,没准是你老祖宗呢。四舍五入之下,咱都是大汉忠臣了。”
吴航乐道:“好好好,有你我兄弟二人在,可称卧龙凤雏了,复兴汉室,指日可待。”
这时候的卧龙凤雏还没有成为一个调侃性的词汇。
何斌继续接梗:“古人云:名不正则言不顺,既为大汉忠臣,当择一刘氏良家子为帝,吴将军可有人选?”
“我观班内刘泽宇,曾怒发冲冠,当堂怒斥薛茜,有帝王之威,不知可否?”
何斌摇头:“不妥不妥,刘泽宇性情暴躁,虽有威严,而无帝王之宽仁,当不得大任。”
吴航捏捏下巴,“那何将军的意思是?”
“吴将军可是忘了?每日你我得以高歌一曲,都有赖于班内的文艺委员刘心惠是也。”
吴航一捶手,“确有其人,可一女子,能堪大任否?”
何斌摆手,“吴大人,时代变咯,女子能顶半边天咯~”
吴航再次拱手:“还是何大人境界高深,实为我辈之楷模,由此也可知何大人的高风亮节啊!所以请你吃鸡排那事儿要不就算......”
何斌连忙打断:“就什么蒜!你记错了!不是要蒜香的,我要的是甘梅味!”
后桌的二人看着何斌、吴航在这儿搞怪半天,嘴角就没有放下来过,笑的脸都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