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王一华舒服地哼了一声,睁开眼睛伸个懒腰,从课间短暂的睡梦中醒来。
在这个周身空间狭小的课桌上趴着睡觉,对于他一米八几的个子来说稍微有点憋屈。好在他的体型瘦不拉几的,倒也不至于太难受。
然而,他此时美美睡了一会儿的好心情,很快被眼前的一幕给破坏掉了。
“刘泽宇!你看你干的好事儿!!!”
王一华看到自己课桌上、书本上的白色头皮屑后,恶心的不行,又连忙看向自己的胳膊上,果然也沾了一部分,一时气急败坏地冲同桌刘泽宇喊了起来。
刘泽宇连忙赔着笑脸,拿出了几张早已准备好的纸巾,直接上手在王一华身上擦了起来,嘴里还不住地道歉。
“不好意思哥们儿,刚才正烦着呢,一时就没注意。别动,我给你擦擦,本来一开始就想擦的,看你睡的正香,怕打扰你。”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看刘泽宇低声下气的态度,王一华有气儿也没处撒,只好哼了一声以表不满。
“行了,我自己擦吧,有水没有?”
“有有有。”刘泽宇连忙拿了瓶矿泉水出来。
王一华拿过矿泉水拧开,稍微倒了点水出来浸湿纸巾,将身上和桌子上的脏东西都给擦掉。然后又将用完的湿纸巾扔到课桌侧边的塑料袋中。
课桌侧边有两个小洞口,一般细致一点的学生会在里面安装个挂钩,平常挂个手提包或者书包啥的都比较方便。
像王一华这种懒省事儿的,直接把塑料袋手提口往洞里一塞,再用用完的笔芯往里一插,塑料袋就能挂在课桌侧边了。虽然承重不了太多,但当垃圾袋用也绰绰有余了。
“你这是碰到啥烦心事儿了?看你这头皮屑产量,事儿还不小啊。”王一华问。
他知道刘泽宇有这个毛病,一烦就抓头发,偏偏头发上还爱起屑皮。
他刚和刘泽宇坐同桌时,正好赶上刘泽宇跟薛茜吵架。等吵完之后,那家伙整的,头皮屑乱飞,他差点以为市里人工降雪了。
刘泽宇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不该和他说。他和王一华的感情还没好到什么话都能说的地步,更何况王一华和他一样是牡丹(母胎单身),说了也没用。
看他纠结的样子,王一华无所谓地说道:“你不想说算了,下次心烦前提醒我一下,我直接带着行李避难去,免得又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
“梨花?花?”刘泽宇被王一华的话无意中点了一下。
他在心里暗暗盘算起来:‘上次运动会报名时我问过楚楚,她报了4x100米的接力赛,不知道她会是哪一棒,如果她是最后一棒的话就更好了。
我可以在她冲到终点时送上花和水,如果楚楚表现的很高兴,我就顺势表白,如果她反应冷淡,我就说我是去慰问运动员的,这样任谁也挑不出毛病。’
刘泽宇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天衣无缝,进可攻退可守,不由得嘿嘿乐了起来。
王一华看到他这个傻样,撇了撇嘴,暗道:这货估计又发春了。
刘泽宇时不时地就跟他讨论班里哪个女生更好看,其中林楚楚的名字被提及的最多,也就他自己还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实际上他喜欢谁简直就是明摆着的,就差把林楚楚的名字刻在脑门上了。
不过王一华对男女生之间的这点破事儿没兴趣,什么女生,有骑砍香吗?有游戏王香吗?
他最近正忙着在骑砍:汉匈全面战争mod里升官,他已经升到郎中令,统御诸多期门郎和羽林骑,马上就要成为大司马了!马踏匈奴,勒石燕然,指日可待啊!
勇冠三军,封狼居胥,这才是男人的浪漫!
对了,林洋前几天说他在网上新买了一套游戏王卡组,等这周五上午考完试正好让他带来看看。
同桌两人心中想的事儿大相径庭,但本质是一样的,都是在当下最让自己感到快乐的事。
此时,一阵纯音乐响起,上课了。
数学老师脸上挂着笑容,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了讲台的凳子上。
奇怪的是,他这笑容十分古怪,有一种想要压制,却怎么也压不下去的感觉。
夏明懿见状,脸上也露出笑意,是那个消息要来了吧。
果然,等班里安静下来后,数学老师就带着笑意说道:
“同学们,我刚才得知了一个沉痛的消息,我们天中的上一任老校长谭校长,因为涉嫌收受学生家长贿赂和插手干预教师家属楼建设工程等事项,不幸被有关部门给拿下了。”
“啊?”
“不会吧?”
“卧槽,惊天大瓜啊。”
岳雨然也有些惊讶地看了夏明懿一眼,道:“上次周老师还提到过这事儿,没想到是真的,而且这么严重啊。”
夏明懿点点头,“也不知道他落了多少好处。”
班里响一阵乱糟糟的讨论声,同学们并不认识谭校长,但都听过他的名头,毕竟他在天中工作了几十年,可以说对天中的发展居功甚伟,没想到刚退休没几年,就落得这么个下场。
“咳咳,安静一下,”刘老师露出回忆往昔的神色,继续道:
“有些同学可能不知道啊,我以前也是天中毕业的,是你们的老学长了,我上学那会儿谭校长就已经在位了。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啊,转眼间,我都从一个高中少年,变成一个三十出头的青年人了。”
“刘老师,三十岁了不应该是中年人吗?”不知谁在台下问了一句。
“哈哈哈哈。”有同学笑了起来。
刘老师也笑:“对你们这群十五六岁的孩子来说我是中年人,可我自己感觉自己还年轻着呢,研究生毕业仿佛也就是昨天的事儿。好了,我继续说。”
同学们立马安静下来,静静听着刘老师讲话。
“这个谭校长啊,别的不说,至少在管理学校上,确实是有能力的,不然也不能把天中从普普通通的全市第一,给发展到全省前五的水平上。”
“但是!”刘老师的笑意淡去了一些,流露出不满的神色,说道:
“他的校长生涯中,难免也会做出一些错误决定。
我上高一的那一年,本来应该是正常分科的,而我已经早早打算好学理科了。要知道,市里其他学校可都是高一下学期就分科的,也就我们天中到了高二才分科。
可即使是这样,谭校长还是要瞎搞什么改革,说什么全面提高学生素质的屁话,高三才分科!哦,不好意思,爆粗口了,大家当没听见啊。
这导致我那一届,是天中历史上唯一的一届到高三才分科的,我硬生生地多学了一年的政史地,这对我当时的学习节奏产生了很大的负面影响。”
什么?高三才分科?那不是要命吗?
有些偏科的同学一下子理解了刘老师的感受,那也太折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