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凝视着自己逐渐愈合的伤口,而那个黑发男子却蹲在了地上,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那我……”然而,维克托并未松开揪住他衣领的手,导致男子的衣摆从裤子里滑了出来。
“维克托,他好像已经明白了,你放手吧。”我说道。
“是吗?既然你这么说……”维克托不情愿地松开了手,但眼神依旧狠狠地盯着那个男子,随后低沉地开口,“你知道吗?因为你,迈小姐的努力救了多少人的命,你却说出那种混账话!你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对的人吗?无论是小孩、老人还是年轻人,都是因为迈小姐才得救的!”
原来,站在民众疾病最前线的,不是医生,而是警卫队的人啊。每次疫病流行,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人们无助地死去。
亨利也对着那男子低沉地说道:“你根本不知道迈小姐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出于什么原因才愿意为这个国家出力。你凭什么说出那种混账话?”
“什么?他到底说我什么了?”我好奇地问道。
“你不用听!”亨利斩钉截铁地说。
我虽然有点想听,但见亨利如此坚决,也就作罢了。亨利拽起蹲在地上的男子的胳膊,将他拉了起来,“你来说说,你买那座建筑的资金是怎么回事?”
我疑惑,为什么亨利要追问这笔购房资金呢?
这时,门口传来声音,一个经常来我家的少年带着哭腔站在那里,“哈勒尔大人,你们要抓罗迪亚斯先生吗?他是个很好的房东,我们家的房租已经欠了八个月,他都没催。还有很多人家也都欠着他房租,他收房时从不要押金,真的是个很好的房东。所以,罗迪亚斯先生……”
少年说到这里,已经哭了出来。
“我们只是想问罗迪亚斯先生一些事情,你不用担心。如果他没做坏事,我们不会抓他的。做了坏事才会被抓,法律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我解释道。
“可是……”少年还是有些不放心。
他身后聚集了很多人,全都担忧地看着屋里的情况。看来他很受大家尊敬呢。
穿着文官服装的亨利和穿着便装却显得孔武有力的维克托,夹着垂头丧气的罗迪亚斯。这场景,任谁看了都会联想到“押送”或“逮捕”。
“亨利,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去店里吧?”我提议道。
“好吧,那我们过去吧。”亨利同意道。
“那我跟你们一起去。”维克托说道。
于是,我们四人决定前往“藏身处”。
罗迪亚斯完全失去了精神,被维克托抓着胳膊乖乖地走着。亨利和我跟在他后面。然而,当我们准备离开房间时,维克托惊讶地停下了脚步。
走廊里,甚至楼梯上都挤满了人。他们全都面带怒容或担忧地看着我们。
一个中年男子鼓起勇气,走到维克托面前问道:“你们为什么要带罗迪亚斯先生走?他是个好人,他犯了什么罪?”
亨利上前一步,大声说道:“我们只是想问他一些事情,大家不用担心。问完之后,如果没问题,我们会马上让他回来的。”
然而,众人还是一动不动,只是用欲言又止的表情看着我们。亨利毫不畏惧地走在前面,人群自动让开了一条路,维克托抓着罗迪亚斯的胳膊走了过去。
“罗迪亚斯先生是个好人!”
“他是我们的恩人!”
“文官大人,求您了!他不是坏人!”
弄得我们好像才是大恶人似的。
亨利环顾四周,向恰好驶近的马车招手。我们四人坐上了马车,抬头望去,只见从那栋建筑里,许多窗户后都有居民在看着我们。
现在,我们四人坐在“藏身处”的店里。
听亨利解释,原来雇佣那晚袭击者的人,很可能是罗迪亚斯。
我惊讶于亨利竟然一直在调查那起袭击事件。他真是个不放弃的人啊。
然而,罗迪亚斯无论被问什么,都一言不发。
“亨利,你能过来一下吗?”我叫道。
亨利无言地走进了厨房。
“你有证据证明是他指使的吗?”我问。
“没有,只有那些被关在劳改所的实行犯的证言。”亨利回答。
“如果罗迪亚斯不承认呢?”我继续问。
“那就会上法庭……不过,有那些闯入者的证言,而且他还是受居民尊敬的房东。如果罗迪亚斯说他什么都没做,那些证言都是诬陷,那他在法庭上很可能会被判无罪。”亨利分析道。
亨利的表情有些奇怪,毫无波澜。
“亨利,你是不是还想知道罗迪亚斯买那栋建筑的资金来源?”我问道。
“对。”亨利点头。
“那这是你的工作吗?”我追问。
“不是,但我不想放过任何邪恶。”亨利坚定地说。
“这和之前企图绑架我的事件是两码事吧?”我确认道。
“嗯。”亨利回答。
说完,我们又回到了罗迪亚斯身边。
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仔细想了想,我恍然大悟(啊,原来是这样)。
亨利并不是想知道罗迪亚斯有没有逃税,他生气的是罗迪亚斯竟然命令别人来袭击我。
现在的亨利,是被私怨,或者说是复仇心所驱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