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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久的沉寂,静到姒政都要以为她没有听见了,帝古初终于开了金口。
“好哦。”
少女的笑容是那样明媚,好似真的十分欢喜一样。
姒政看着她,不由得羞红了脸,别过了头去。
她不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等一下。”
帝古初却突然出声,喊住了即将离开的姒政,姒政一顿,果然停了下来。
帝古初走到了姒政面前,递给了她一朵水晶做的小花。
“这是何物?”
帝古初微微一笑,慢慢合上了她的手。
“能翻译我蝴蝶的话的小东西”
帝古初说着,一只漂亮的蝴蝶出现在她的手中。
翅膀是梦幻的粉白,其中还闪着细碎的银光,好不美丽。
“当然,如果你愿意,信鸽未必不好。”
她的唇边漾起笑,本就绝色的美丽更多了几分魅惑。
姒政看着那张冷艳的脸,近在咫尺。
不可控的,她心跳漏了几拍,她快速地点了点头,晚霞都跃上了她的面庞。
再然后,这位有勇有谋的期染国大公主竟然落荒而逃……
宴会终于结束,第二天一早,各国的使臣就踏上了归途。
姒政临走的时候,站在马车旁边一直到处乱看,像是在寻找些什么。
直到少女穿着一身白衣出现,她终于忙不迭地收回目光,走进了马车。
一场闹剧就这样结束,帝裕终于愿意收起他假模假样的笑,在乱七八糟的恭维里找回理智。
帝古初当然不会傻到觉得一切结束,一众人跟着帝裕回到了大殿。
一些大家族的女眷被要求离开,少年人们却全都被留了下来。
而且不知道怎么回事,帝古初被帝裕身边的小太监拦了下来。
她挑挑眉,勾唇,转身。
“熙国都要攻打我国了!他们怎么有的胆子!是不是欺我景国无人!”
帝裕的假面彻底破碎,他将自己手边的杯子扔到地上,颇有点无能狂怒的模样。
端是色厉内荏,无聊的很。
景国当然有人,只是也难说挡的住。
他欺的不是景国无人,是景国如今在昏君统治下的腐朽无能。
密密麻麻跪了一整个大殿,众人好像都已经习惯了。
帝古初半蹲着,像之前每一次必须跪那样。
作为新时代青年,她实在不能很好接受这些,只是这样跪着确实说不出的难受,但让她下跪,她实在跪不了。
在场没有一个人说话,大家都规规矩矩地跪着,但表情也看不出多恭敬。
“好好好,你们可真是朕的好臣子。”
帝裕用手虚空点了点。
“苏御先!”
“末将在!”
“朕命你立刻带人驻守东部边关,势要让那熙国人有来无回!”
“末将领命!”
“都回吧。”
“是。”
其实很短,短短几秒就结束了,就这么定了下来,甚至根本不需要其他朝臣的参与。
就这样,右将军带着自己的儿子女儿准备开始赶往边疆。
至于为什么没选择左将军,大家心里都清楚得很。
帝古初回到了叶府,比之前更觉蹊跷。
因为不知怎的,她对这些事情,越来越感到熟悉了,总觉得好像很久之前,就发生过一样……
等帝古初来到自己房门前的时候,不知怎的,她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了一个少年和一个少女对峙的场景。
而好巧不巧的,背景正是这一门之后的她的闺房。
帝古初打开了房门,然后慢慢点亮了烛灯,一回头,果然,正是刚刚脑海中的场景。
帝古初表情不变,一瞬不瞬地看着正对视的二人。
“你是谁?”
最终还是小狐狸开了口,问道。
“苏俊彦,他朋友。”
少年微微抬起下颚,一如往日般的少年意气,还带了几分不羁的气派。
“你是谁?”
这次换少年问了。
但小狐狸明显不想好好回答。
“我是你姑奶奶!”
话音刚落,少年的眼睛就微微一缩,里面慢慢的都是恶意。
他迅速飞身向琅妗攻了过去。
不过还没有碰到少女,就被帝古初拦了下来。
少女神色疲惫,眼睛里满是不耐。
苏俊彦反应极快,忙着把自己的杀意收个干净,还顺便换上了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控诉道。
“我好心来看看你,跟你道个别,你怎么还这样对我呢。”
那双圆眼里甚至含着泪,细碎的光在其中闪烁,竟然成功让帝古初歇了怒气。
她放下了手,转过身,慢悠悠地倒了两杯茶,然后递给了两人。
“你来找我什么事?”
帝古初没有看苏俊彦,而是将头转向琅妗的那边,问道。
“来投奔你。”
?一个问号从帝古初头上冒起。
琅妗看着那个问号,心下也是茫然。
帝古初有所察觉,用灵力探去,然后扯出了罪魁祸首。
“唉唉唉唉。”
凤翊跌在地上,漂亮的羽毛上都沾了灰。
“切。”
小肥鸟一副不服气的模样,但到底不敢做些什么。
“所以你真的有疑问?”
琅妗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
帝古初点了点头。
“害,因为那几个杀千刀的我都得罪了个遍了。而且我有感觉,你很厉害,无论如何,就当提前抱大腿了。”
帝古初微微皱眉。
“我还有宫里的情报可以提供给你。”
帝古初看着琅妗的眼睛,琅妗也不甘示弱地回看。
“明天去找幼兰,随便一间客房你都可以住。”
“好的呢,小美人。”
帝古初抿了抿唇,最后到底也没说什么。
她又把头转向了苏俊彦,用眼神询问。
“我真是来道别的。”
“也不一定。”
帝古初说道。
“什么不一定?”
苏俊彦一愣,下意识问道。
“你这个道别,不一定需要。”
“啊?”
苏俊彦更懵了。
“最迟明日晌午,说不定你还能听到我跟你们同去的好消息。”
“……这也不算好消息呀。”
“反讽。”
“哦。”
…………………
一个穿着蟒袍的人悄无声息的从皇宫出来,来到了关着太子殿下的别院。
他跪在帝烨脚边,为他按着腿,一边还悄悄地传音入耳,将今天所见一一道来。
“这么说,她二人当真结交了?”
“奴婢觉得应该是。”
帝烨没有再回答,无边的黑暗侵蚀他的眸。
……………………
皇宫里,一个穿着月牙色锦袍,外罩一个白色貂袄的少年匆匆向帝裕的寝宫走去。
“陛下,六皇子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