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那么激动。”
声音带着一丝戏谑,让人平白无故的感到不欢喜。
卫翊鸣不回答,只是一直看着门口,警惕着。
等到抹白色的衣衫终于出现在少年的面前,他终于认出了来人的身份。
正是去而复返的楼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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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上。”
青衣男子将手中的玉埙放到了面前站立的蓝衣少女的手中。
“恭喜尊上终于完全破除了封印,可以自由地出入了。”
蓝衣少女微微抬高了一下下巴,露出相当倨傲的神色。
“这件事不重要,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抢人。”
“抢人?”
少女轻轻瞥了青年一眼,眼中满是不屑。
“我看到她身上的印记了。”
顾青昀的身子微微一颤。
“如果我没有记错,那个印记,是可以追踪的吧?”
顾青昀不答话。
少女似是耗尽了所有的耐心似的,她一把掐住了青年的下巴。
“现在,立刻马上,告诉我她的位置。另外,她不是你可以觊觎的人,她是我的。”
顾青昀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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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你们可真不容易啊。”
这时的顾青昀已经变成了自己原本的模样,一个看上去约莫二十多岁的青年,纯白色的衣衫让他原本看上去就万分柔弱的模样变得更加脆弱了几分。
但是在场清醒的人都清楚,这个男人绝对不像看上去这么人畜无害。
……
“在场清醒的就俩人,其实我觉得你完全可以说是他清楚我很强。”
……
楼无漫不经心地开口道。
不过很显然,他的这句话是对敬职敬业的“我”说的。
楼无轻笑着摇了摇头。
“好了,现在来到正事上吧,是你现在就把师尊姐姐交给我,还是我把你打废了,再将师尊姐姐带走。”
“你不配这样叫她。”
卫翊鸣一边说着,一边握着剑的手又紧了几分。
“这真是我听过最好笑的话了。”
楼无一个闪身来到了卫翊鸣的身前,眼中翻滚着看不懂的情绪,让人看一眼就像是落入深渊般恐惧。
“知道吗?我和她千千万万年相伴下去的时候,你甚至还没出生呢。现在你不过是一个连灵魂都残破不堪的火鸡,你拿什么跟我抢她?你配吗。”
气急了,楼无一下子将卫翊鸣摔在了地上。
卫翊鸣早就在几次三番的消耗中费尽了灵力,如今还能安好地站着,已经算是奇迹了,自然挡不住魔神的一击。
“知道吗?像你这种毛都没长齐的小孩,根本不可能有资格喜欢她,凤凰一族早就死绝了,你的能力,如今甚至都不到你的祖先的千分之一,以前的他们或许还能勉强挤进神格之中,但是现在的你,就算是给她当坐骑,都不配。”
青年冷笑一声,将卫翊鸣甩在了地上,然后快步朝着床上的少女走去。
等他抱着少女马上要走出房门的时候,他忽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躺在地上狼狈的卫翊鸣说道。
“你记得把瑕辉石送回去。这样的话,她会高兴。难得你有有用的时候,你可要好好把握啊。”
楼无又深情地看了怀中的少女一眼,唇边还挂着温柔的笑,他浅灰色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少女,好像要把她记个清楚明白似的。
卫翊鸣被他的魔气侵蚀,吐出了一口鲜血,只能眼睁睁看着青年抱着脆弱的少女走出房门,然后消失在无边的墨色之中。
卫翊鸣瘫倒在冰冷的地面上,望着楼无消失的方向,满心不甘与愤怒。
他强撑着身子,试图站起来,却因灵力的过度损耗和魔气的侵蚀,再次重重地摔下。
卫翊鸣咬着牙,低声呢喃了些什么。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少女的面容:笑着的她,生气的她,挑衅人的她。
没有一个不美丽。
没人能抢走你……
除了我,没有人,可以站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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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被楼无抱在怀中的少女悠悠转醒,她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脸,眼中闪过一丝迷茫,随即警惕地问道:“你……是谁?”
楼无微微一怔,随即温柔地笑了笑:“我是……”
可是话刚到嘴边,她看着少女那双漂亮的眼睛,不自觉的变了话术。
“我是你的弟子,师尊,你被人袭击了,我好不容易才救下你呢。”
少女皱起眉头,努力回忆着,脑海中却只有一片空白:“可是我……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楼无仍旧温柔的笑着,他将少女颠了两下,使少女不得不抓紧面前这个让她略微觉得有些危险的男人。
“没关系的姐姐,我记得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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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卫翊鸣在痛苦中挣扎着,突然,他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在靠近。他抬头望去,只见一道金色的光芒闪过,一位身穿黑色劲装的少女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她呢?”少女向来没什么起伏的语调第一次能让人听出焦急的意味。
卫翊鸣抿了抿唇,最终还是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洛蚀。
洛蚀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她冷笑一声,抽出自己的重剑,直指面前还躺在地上的少年。
“也就是说,你又把她弄丢了,是吗?”
卫翊鸣无言以对。
洛蚀深吸一口气。
“卫翊鸣,倘若她不能平安回来,我一定弄死那个人,再和你同归于尽。”
她顿了顿。
“真不知道你修炼都修到哪里去了。难不成就仗着你的血脉吗?如果你连保护她都做不到,那你,就不该站在他的身边。”
“只有我才配站在她的身边!”
少年低吼出声。
“只有强者,才配和她并肩。所以,能站在她身边与她并肩而立的,唯有我一人。”
洛蚀转身准备出门,然后像是想到什么又转了回来。
“瑕辉石,明日太阳落山之前必须送回远桦镇,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如果你要一意孤行的话,相信我,她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少女难得说这样多的话,许是真的气急了,于是也不管少年应不应,自顾自地走出了门。
于是整个房间再次归于沉寂,少年慢悠悠地站了起来,躺在床上,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就像是……
在蛋壳中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