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星尘听后,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微微颔首轻点了一下,表示认可十七所做之事。紧接着,他站起身来,果断地下达命令道:“立刻备好马车,本王要前往楚府一趟。”
十七闻言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应声答道:“是!属下这就去安排。”说完,他转身快步走出房间,着手去准备出行所需的车辆等事宜。
自从楚灵月回城的消息不胫而走、迅速传播开来以后,上门来探望她的人可谓是纷至沓来、接连不断。其中,大长公主和陆昕怡的母亲周氏自然是首当其冲,她们也算唯一对楚灵月真心关怀的人;不仅如此,就连深居皇宫之中的皇后以及柳贵妃都特意派遣人手送来了大量珍贵的补品作为赏赐。毕竟,楚灵月此次受伤乃是因为营救太子所致,又被璟帝封了县主,所以于情于理,这些位高权重的娘娘们在表面功夫上还是得做得滴水不漏才行。
就在腾星尘抵达楚府之时,先前前来探望的大多数客人基本上都已经陆续离开了。正当他迈步走向大门时,突然瞥见一个眼熟的身影正行色匆匆地从楚府门口离去——那竟然是皇后宫中的一名太监。想来这些人都在做面子工作。
楚灵月刚刚准备站起身来,拖着略显疲惫的身躯回到楼上稍作歇息,然而就在这时,一个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紧接着便有仆人前来禀报,说是二皇子辰王亲自登门拜访,特来探望小姐。楚灵月听闻这个消息,心中一凛,自然不敢有丝毫懈怠,连忙整理好衣裳,匆匆起身相迎。
当她快步走到花厅门口时,正好与迎面而来的腾星尘撞个正着。只见腾星尘身着一袭华丽的锦衣,气质高雅,风度翩翩。两人相视一笑,互相问候了几句之后,楚灵月便微笑着将腾星尘请进了花厅之中。
待两人落座,婢女赶忙奉上香茗。腾星尘轻抿一口婢女端上来的茶水,然后缓缓地将茶杯放置于桌上。接着,他动作优雅地从怀中掏出一枚通体碧绿、晶莹剔透的玉佩,小心翼翼地递给楚灵月,并轻声说道:“尚未恭贺楚姑娘获封为县主之喜,此乃本王特意为姑娘准备的一份薄礼,还望笑纳。”
楚灵月定睛一看,那枚玉佩色泽温润,质地细腻,即使不亲手触摸,仅从其外观便可判断出它必定价值连城。她心头一惊,急忙摆手推辞道:“殿下,这份礼物实在太过珍贵了,小女子实在受之有愧,万万不敢收下啊!”
见楚灵月执意不肯接受,腾星尘微微一笑,随即伸出一只手,不由分说地拉住楚灵月的柔荑,将玉佩轻轻地放在她的掌心之上,语气温柔道:“这世间所有美好的事物皆应归属于你,区区一块玉佩又算得了什么呢?”
腾星尘这话犹如一道惊雷,猛地在楚灵月耳畔炸响,令她娇躯一颤。今日这腾星尘的言辞着实与往昔大相径庭,给人一种全然陌生之感。究竟是何处发生了变化呢?楚灵月苦思冥想,却始终难以确切地指出,毕竟她对腾星尘的了解实在有限。
正当楚灵月回过神来,想要挣脱被腾星尘握住的手时,腾星尘眼角的余光瞥见一抹身影正缓缓朝这边靠近。他没有丝毫犹豫,迅速用左手将楚灵月原本欲抽离的小手紧紧覆盖住,并轻声问道:“灵月,难道你当真认不出我来了么?”
楚灵月听闻此言,顿时忘却了自己的手仍被眼前这个男子牢牢握着。她抬起头,满脸狐疑地凝视着腾星尘,心中暗自思忖:为何他会说出这番话?
腾星尘一边留意着逐渐逼近的身影,一边不慌不忙地继续说道:“当年,你跟随父母入宫参加宫宴。那时的你天真烂漫、活泼可爱,在御花园中偶然邂逅了浑身伤痕累累的我。善良如你,不仅没有嫌弃我狼狈不堪的模样,反而慷慨地赠予我一颗糖果,还柔声安慰我说,只要吃下这颗糖,便能感受到甜蜜,身上的伤痛也就自然而然地减轻了。这些往事,你难道都已经遗忘了吗?”
经腾星尘这么一说,楚灵月的脑海里仿佛突然浮现出一幅清晰的画面。那画面犹如电影般在眼前展开,让她不禁喃喃自语道:“好像是有那么回事......”然而,话尚未说完,一个熟悉而又阴冷的声音骤然在耳边响起:“你们在干嘛?”这突如其来的喝问声如同惊雷一般,瞬间打破了原本的宁静氛围。
此刻,腾星魂宛如一座雕塑般矗立在花厅的门内。阳光从他身后洒下,映照在他高大威猛的身躯上,勾勒出一圈耀眼的金色光芒。远远望去,他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庄严肃穆的气息,令人心生敬畏之情。
楚灵月只觉双颊似火一般滚烫,烧得她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根本不敢抬起眼眸与腾星魂那阴厉如鹰隼般的锐利目光对视哪怕一眼。她的身躯微微颤抖着,就连嘴唇也止不住地哆嗦起来,好不容易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结结巴巴地道:“没……没做什么……王爷听闻我受封县主,特意前来恭贺而已。”话虽如此,但那细若蚊蝇的声音以及言语之间所流露出的那一丝丝难以掩饰的胆怯和不安,却还是将她此刻紧张的心情暴露无遗。
楚灵月好不容易才磕磕绊绊地把这几句话说完,而站在一旁的腾星尘却是一脸镇定自若的模样,只见他嘴角微扬,缓声道:“是啊!皇兄也是来给灵月道贺的吗?”然而,只有腾星尘自己心里清楚,当他看到腾星魂朝这边走来的那一刹那,他那颗原本一直沉寂的心突然间像是被点燃了一团火焰,让他再也无法继续忍耐下去。
长久以来,他总是刻意收敛自己的锋芒,极力维持着那份含蓄和低调,可如今,他却只想任性一回,不再压抑深埋于心底的那些真实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