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表哥宝玉过于亲近。
“是啊,宝玉哥哥也要照顾着探春妹妹嘛。
探春妹妹这么可爱的妹妹,若是宝玉哥哥不疼她,我可不让她回京了,就就在这儿做我的妹妹便是了。”
“那不行,她可得跟我一起陪祖母回京的。”
宝玉无奈地看着三妹妹探春递过来的小碟子,拿起荷叶盘子边上的木夹子,给她夹了一些鸡蓉藕丁丸子。
把探春的碟子放到探春面前之后,宝玉便又夹了几个丸子放到了黛玉妹妹面前的碟子里。
这小丸子和金桔差不多大小,外皮脆香,内里韧软,刚才黛玉妹妹自己夹到碟子里的几乎都吃完了,一口一个,吃得飞速,看她喜欢这个,他便又给她夹了一些。
黛玉妹妹只要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他便不由自主地总是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自己整个人都被她牵动着。心里又烦忧又甜蜜。
探春刚吃了一个丸子,便又看到二哥哥宝玉给黛玉姐姐夹丸子,心中笑了笑。
自己这二哥哥啊,在京中荣府的时候,谁都管不了他,无论大哥哥如何劝导,无论父亲如何打骂,他总是有些不以为意,仗着祖母和母亲王夫人的宠爱,在正经学业上总是不甚用心。
在这扬州,倒是很服姑父的管儿,让他背什么文章他便背什么文章。黛玉姐姐真是太神奇了。
以后自己如若成婚的话,也要找一个这样喜欢自己的男子,那郎君岂不是事事都会尊重自己的意思,时时关心着自己的举动,那还愁没有前途吗?还愁家庭不和睦吗?也不知,二哥哥回了京还会不会继续这样学习,那些科举要考的东西他还会继续学吗。
探春想着想着又被刚刚上桌的蟹酿橙给吸引了去。
“敏儿,这炸藕盒和炸茄盒都不错,比荣府上的厨子炸的还要好,一点儿都不腻,还能感觉到莲藕和茄子的蔬菜清香。”
贾母先后搛起自己面前碟子里的小小的藕盒和茄盒都尝一两口,然后又蘸着旁边的蒜泥酱油醋料汁碗吃了剩下的半个,说道。
“母亲喜欢吃,便多吃一些。这个厨师炸的椒盐蘑菇也特别好吃,可惜母亲明儿就走了,要不明晚我就让他做给你吃。”
林夫人贾敏听了母亲的话,伸手转了一下桌上的木转盘,拿起盘子边的镂雕莲藕形的木架,挑了几个小个儿的藕盒和茄盒,夹到了贾母面前的碟子里。
母亲上了年纪了,吃饭不如年轻时候多了,夹菜的时候总是喜欢夹小的。贾敏这几个月早就发现了母亲的这个小小的变化。
“这不怕,等年终姑爷上京述职的时候,你们一家子都来便是了。
到时候把你们喜欢的厨子也带着,我老太太便有口福了。”
贾母说着,又夹起一块藕盒,放到了蒜泥料汁里蘸了蘸。
“好,母亲,到时候让英哥儿也去。”
林如海给夫人贾敏盛了一碗鸡汤,放到了她手边。
“黛玉妹妹也要去才好呢。”宝玉听到了之后,说道。
“是啊,让黛玉姐姐也去。”探春也说道。
“行,到时候让你姑母把家里的人都带上。
你说,行不行啊,敏儿?”
贾母喝了一盏梅酒,放下琉璃酒盏,说道。
“当然行了。玉姐儿这么喜欢母亲,母亲又这么疼她,就算我不让她去,她也必定会跟着去的。”
贾敏看了一眼林如海,两人互相了然。
宝玉见姑母答应了,忍不住勾起一抹笑容,拿起自己手边的琉璃盏喝了一杯冰镇西瓜汁。
黛玉见今日有东坡肉,蓦地想起了子聿。他总喜欢用南瓜荷叶饼夹东坡肉吃。
“黛玉妹妹,你想吃这个吗?”
宝玉见黛玉目光久久地停留在那盘东坡肉上,于是问道。
黛玉正在出神,没理他。
“黛玉妹妹?”
宝玉把身子往她身边靠了靠,又叫了一次。
贾敏,林如海,还有贾母低头吃着刚端上桌的蟹粉拌面。每人一小碗,莹白色的细面上满铺着拆好的蟹粉和蟹肉,旁边放着一小碟子蟹醋。他们都在忙着拌面,根本没抬头。
探春呢,则自己拿着拆蟹工具,跟一只清蒸螃蟹斗法,也没抬头。
没人注意的时候,宝玉看着黛玉出神的样子,视线移到她的耳垂上。她戴了一对儿镶嵌红宝石的方形耳钉,在烛光的映衬下熠熠地闪着酒红色一般的幽光,显得她鹅蛋形的小脸儿光洁细腻,白得略带微粉,还有些透明,像是搽了淡粉色的胭脂。
“嗯?”
黛玉这次被叫得回过神来,猛一转头,淡粉色的莹润嘴唇堪堪擦过宝玉的肩头。
隔着夏季薄薄的衣料,宝玉感觉一阵酥麻与颤栗传遍全身,不觉升起一种难以抑制的快感。他感觉自己的脸猛地发烫起来。
黛玉浑然不觉,只用纯然清透的乌黑眼眸望着他。
......
“皇上,你听,宫墙外面是不是传来一阵笛声?”
贤嫔娘娘元春靠在皇上允历的胸膛里,快要睡着了,忽然从外面悠悠地传来一阵轻妙的笛声,如泣如诉,婉转动人,像是诉不尽的思妇情怀。
皇上允礼手里握着一缕贤嫔元春的发丝,在早已经熄灭了大部分宫烛的屋里把玩着。
皎洁如泉水的月光下,发丝柔亮乌黑,像极了她这个人,看似长袖善舞,说话举止滴水不漏,实则黑白分明,是个纯粹的性子。
自己喜欢她,便是最喜欢她这性子。皇宫里长大,周围的人总是求着自己些什么,或求权位官职,或求金钱,或沽名钓誉,没人像她这般,只是安静度日,从不向自己求什么,甚至连皇子她都不着急生一样。
就如同玉瓶里几枝赏叶植物一般,不卯足劲绽放花朵惹人注意,也不释放任何甜美的芳香让人迷醉,只安安静静地,散发着清淡的植物馥郁,每每让自己觉得待在她身边真是神清气爽,任何污浊和烦忧全都退却了一般。
他抚了抚元春光滑细腻白玉一般的脸蛋,心中无限缱绻,只想一直这么抱着她。
“谁知道呢?或许是宫中乐人练曲子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