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微风带着咸湿的气息,吹拂着贾琮的衣袍,卷起他袍角的一抹暗纹。
他站在一片新开辟的晒盐场上,目光如炬,扫过眼前整齐排列的盐田,心中满是期待。
晒盐法是他与林如海商议后提出的新法,旨在取代传统的煮盐法,利用自然光照蒸发海水,从而大幅降低制盐成本,提高产量。
如今,这片盐田便是他们实验的第一站。
“伯爷,您看,这些盐田都是按照您的要求修建的,引水渠、蒸发池、结晶池一应俱全。”
盐场管事恭敬地站在一旁,指着眼前的盐田介绍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豪。
贾琮点了点头,迈步走进盐田,蹲下身用手捻起一把盐粒,细细观察。
盐粒晶莹剔透,颗粒均匀,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显然质量上乘。
贾琮拈起几粒放在舌尖,咸涩中竟带着一丝清甜,仿佛海风的味道在舌尖化开。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问道:“这几日的产量如何?”
管事连忙答道:“回伯爷,这几日天气晴好,晒盐效率极高,产量比以往煮盐法提高了三成有余,而且成本大幅降低!”
贾琮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好,继续按照这个法子推行下去。记住,晒盐法虽好,但也要注意天气变化,及时调整工序,确保盐的质量。”
管事连连点头,腰弯得更低了些:“伯爷放心,小的们一定尽心尽力!”
贾琮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盐粒,目光望向远处忙碌的盐工们。
就在这时,一名侍卫匆匆跑来,躬身禀报道:“伯爷,林大人派人传话,请您速回衙门,有要事相商。”
贾琮闻言,眉头微皱。
他点了点头,对管事说道:“这里就交给你了,务必盯紧晒盐法的推行,有任何问题及时禀报。”
管事恭敬地应下:“是,伯爷!”
贾琮转身离开盐场,翻身上马,带着几名侍卫直奔衙门而去。
......
林如海坐在书房中,手中握着一份奏折,神色凝重。
见贾琮推门而入,他连忙起身,将奏折递了过去:“琮儿,你看看这个。”
贾琮接过奏折,快速浏览了一遍,脸色顿时变得严肃起来。
奏折中详细记录了盐票制推行过程中遇到的阻力,尤其是江南盐商的激烈反对,甚至有人暗中煽动百姓闹事,企图阻挠盐票制的实施。
“这些盐商,果然不肯轻易就范。”
贾琮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手指在奏折上轻轻敲击,发出沉闷的声响。
林如海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盐票制触动了他们的根本利益,他们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如今江南各地都有盐商暗中串联,甚至有人扬言要联合罢市,逼迫朝廷收回成命。”
贾琮闻言,眉头紧锁:“盐商罢市,百姓无盐可买,必然会引起民怨。若是处理不当,恐怕会酿成大祸。”
林如海点头道:“正是如此。所以我才急着找你商议,看看该如何应对。”
贾琮手里捏着奏折,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笑意。
“这些盐商,不过是些跳梁小丑罢了。”贾琮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几分嘲讽,
“陛下已经下了明旨,他们再怎么闹腾,也不过是垂死挣扎。”
林如海皱了皱眉,语气中仍有几分担忧:“琮儿,这些盐商在江南经营多年,根深蒂固。他们若是真闹起来,百姓难免会受牵连。”
贾琮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凌厉:“姑父放心,我自有分寸。他们若是安分守己,朝廷或许还能给他们一条活路。可若是他们不知好歹,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贾琮顿了顿,接着说道:“既然他们想闹,那我们就陪他们闹个够!姑父,您继续推行盐票制,务必稳住大局。至于那些闹事的盐商,交给我来处理。”
林如海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担忧:“琮儿,此事非同小可,你可有把握?”
贾琮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自信:“姑父放心,我自有分寸。”
......
昏暗的厅堂内,几名盐商围坐在一起,脸色阴沉。
赵德昌重重一拍桌案,震得茶盏里的茶水溅出几滴,怒声道:“林如海和贾琮这两个狗官,竟然想用盐票制断了我们的财路!诸位,咱们可不能坐以待毙!”
钱广财捏着手中的翡翠扳指,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赵老哥说得对!咱们在江南经营多年,岂能让他们两个外来人给毁了?依我看,咱们就联合罢市,看他们如何收场!”
王守仁冷笑一声,声音沙哑。
“罢市?那还不够!咱们还得让那些盐丁扮作流民,去砸了官盐仓。让百姓买不到盐,看他们怎么向朝廷交代!”
众人纷纷点头,眼中闪过狠辣的光芒。
赵德昌捋了捋胡须,阴恻恻地说道。
“不错,咱们不仅要罢市,还得让百姓闹起来。到时候,朝廷为了平息民怨,自然会收回盐票制。咱们的财路,也就保住了。”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家丁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颤声道:“老爷,不好了!锦衣卫......锦衣卫来了!”
赵德昌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茶盏被他撞翻在地,茶水洒了一地:。
“什么?锦衣卫怎么会来?”
话音未落,只见一群锦衣卫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贾琮。
他冷冷扫了一眼厅内的盐商,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诸位,好热闹啊。”
赵德昌强作镇定,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贾......贾伯爷,您这是......”
贾琮冷笑一声,身侧的赵轩上前一步,取出一份文书,扬了扬。
“本官奉陛下之命,彻查江南盐商贪腐不法之事。诸位,你们涉嫌勾结倭寇,跟我们走一趟吧。”
赵德昌闻言,脸色瞬间惨白,双腿一软,瘫坐在地:“贾伯爷,冤枉啊!我......我......”
贾琮不再多言,挥了挥手:“带走!”
锦衣卫立刻上前,将盐商等人押了出去。
厅堂内,只剩下破碎的茶盏和散落的茶水,映照出盐商们狼狈的背影。
贾琮站在厅堂门口,望着被押走的盐商,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跳梁小丑,终究是跳梁小丑。你们再怎么挣扎,也不过是徒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