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幽深,空气沉闷得像一潭死水,林婉每一步都踏得格外小心。
玉简在她手中微微发烫,与瘸马脖颈上铜铃的脆响遥相呼应,这诡异的共鸣让她后背一阵发凉,却也激起她骨子里的倔强。
她就不信,这精心布置的局,她破不了!
终于,密道尽头豁然开朗,一座石室赫然出现在眼前。
石室中央,摆放着一张石桌,桌上除了几盏早已熄灭的油灯,就只有一方小小的玉匣。
林婉深吸一口气,稳住略微颤抖的手,缓缓打开玉匣。
玉简静静地躺在其中,散发着莹润的光泽。
她将玉简取出,触感温润,却沉甸甸的,仿佛承载着千钧之力。
“先帝亲笔——密药库实为李大学士所盗!”林婉的声音在石室中回荡,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皇帝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冷笑一声:“荒谬!你父亲才是真凶,盗取密药害死先帝,如今你却想嫁祸于人!”
楚皓一步跨到林婉身前,将她护在身后,直视皇帝,语气冰冷:“证据在玉简,未验明前不可妄言!”
空气瞬间凝固,剑拔弩张的气氛弥漫开来。
楚皓,竟然为了她,公开对抗皇帝!
林婉心头一震,一股暖流涌上,却又夹杂着难以言喻的不安。
就在这时,瘸马突然发出一声嘶鸣,猛地撞向石室一侧的墙壁。
轰隆隆一声巨响,墙壁应声而开,露出一间暗室。
暗室里,堆满了账簿,上面赫然写着李大学士和赵文人的名字,以及他们盗取密药的详细记录!
林婉颤抖着展开手中的玉简,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先帝临终前,将密道钥匙给了……楚皓!”
楚皓喉结滚动,眼神复杂地看了林婉一眼,缓缓从腰间取出一把样式古朴的钥匙。
钥匙与玉简上的凹槽严丝合缝,仿佛天生一对。
原来,楚皓与先帝……竟有如此渊源!
林婉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她突然意识到,她所知道的,或许只是冰山一角。
皇帝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猛地拔出佩剑,直指楚皓:“你竟敢私藏先帝密信!”
林婉想也没想,挡在了两人之间,语气坚定:“密信是先帝托付楚皓整顿军医营,与夜市无关!”
楚皓的目光落在林婉因为紧张而微微发烫的耳尖上,指尖轻轻抚过,语气低沉:“你……早知密信内容?”
林婉的心猛地一沉……
“我……”
密道里,瘸马的嘶鸣声骤然变得尖锐刺耳,像是预感到什么危险般,不安地刨着蹄子。
头顶传来令人牙酸的“咯吱”声,碎石簌簌落下,灰尘弥漫,呛得人几乎喘不过气。
林婉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头顶的房梁猛地一震,巨大的石块带着风声砸落下来!
千钧一发之际,楚皓猛地将她推了出去,自己却被落下的房梁砸中,闷哼一声,重重地摔在地上。
与此同时,一股浓烈的火药味弥漫开来,火光冲天,热浪扑面而来。
林婉被推出密道的瞬间,只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她狼狈地摔在地上,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惊恐地回头望去,却只看到一片火光和浓烟。
“楚皓!”她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想要冲进去,却被守在密道口的侍卫拦住。
皇帝站在一旁,脸色阴沉,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他看着被大火吞噬的密道,语气森冷:“林总管,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交出密信,朕就派人救楚皓。”
林婉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几乎无法呼吸。
楚皓为了救她,被困火海,生死未卜。
而皇帝,竟然以此为要挟,逼她交出密信。
她紧紧地攥着手中的玉简,指节泛白。
这玉简,关系到楚皓的性命,也关系到她一直以来坚持的真相。
难道,她真的要为了救楚皓,放弃一切吗?
不!
她不能!
楚皓是为了保护她才身陷险境,她不能让他白白牺牲!
更何况,这密信,根本就不是什么所谓的“证据”,而是……
林婉猛地抬起头,她突然将手中的玉简高高抛起,任由它落入熊熊燃烧的火海之中。
“密信与夜市无关!”她的声音在爆炸声和烈火燃烧的噼啪声中显得格外清晰,“楚皓,才是先帝亲封的军医营主!”
就在玉简即将被火焰吞噬的瞬间,瘸马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嘶,脖颈上的铜铃剧烈摇晃,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铃声,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力量,竟然将玉简震碎!
玉简碎裂的瞬间,一道金光闪过,露出内层刻着的两个字——“逆流”。
这两个字,与楚皓佩剑上的编号完全一致!
皇帝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死死地盯着那两个字,仿佛要将它们刻在心里。
他怎么也没想到,楚皓的真实身份,竟然会是这样……
就在这时,林婉不顾一切地冲进了火海,她要去救楚皓!
当她费尽力气将昏迷不醒的楚皓拖出火场时,瘸马突然凑了过来,一口咬住了她腰间的铜铃…… “这是什么……”林婉虚弱地呢喃,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