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朵们,喝完这杯甘露休息一会儿吧,午休过后我们再继续训练!”
叶老师的声音从对面房间里传来。
随后原本乖巧地坐在房间里的孩子们纷纷站了起来在叶老师面前排成了一条长列。
李霁连忙把没吃的“泥娃娃”装进了【四次元编织口袋】收进了道具空间,也跟在队伍最后的位置排起了队。
终于排到她后,叶老师看着李霁手上残留的食物碎屑,习惯性认为她也老实地将那个“泥娃娃”吃完了,满意地点了点头,将水壶里的液体倒进了杯子。
李霁双手捧着还冒着热气的杯子,走到了角落里站着。
继见到墓土包子和骨灰馅儿之后,李霁已经做好了这不知名液体里也会掺杂着什么诡异的食材的准备了,甚至在最开始她都已经屏起了气。
可转头看向那些孩子们,他们像是在喝蜂蜜水一样,拿到了杯子后迫不及待地将杯子举到嘴边大口大口喝下,脸上还带着幸福的笑容。
李霁迟疑地将杯子拿到面前轻嗅,一股蜂蜜甜甜的味道混杂在植物的气味中飘散了出来,并没有想象中的腥臭腐烂味。
但即便如此,李霁也不打算真的喝下这个饮品。
她背过了身,举起杯子作势仰头喝下,但实际上她悄悄拿出了【四次元编织口袋】,用手指和牙齿将袋口张开,把杯子里的液体倒了进去。
叶老师并没有一直盯着李霁看,等她注意到这边时,发现李霁举着空杯子正在擦嘴。
她点了点头,身体往一旁侧了侧,让孩子们进入了里面的房间。
香烟缭绕的房间里,叶老师看着孩子们一个个坐回了固定位置的坐垫后,将房门关上离开了这间屋子。
坐在坐垫上的李霁听着逐渐远去直至消失不见的脚步声,睁开眼看着其他孩子仿佛入定一般地坐着,她慢慢地站起了身,踮起脚尖挪到了墙边。
她的动作小心翼翼,尽量不惊动那些孩子,随后退到了门口。
她的心脏因为紧张逐渐加速,要当着这么多小孩的面溜出去不是一件简单的事,特别是要开门离开,很难不发出声音。
她贴着门边拿出了【空白的身份卡】和钢笔,在上面潦草地写下了“老师”二字。
当最后一笔落下,她只感觉自己的视线不断拔高,直到恢复成她原本的身高才停下。
李霁望了一圈房间里,孩子们依然处于冥想的状态,心下一定,拉开门走了出去。
回到了一片阴暗的走廊上,此时没有孩子们隐约的歌唱和舞蹈的声音,这个地方就显得更加安静。
墙上装着的那一点一点橘色的灯光就像是一只只眼睛一样,观察着走廊里的一切动静。
走廊里的情况一目了然,光用肉眼根本看不到有任何隐藏门的结构。
可是李霁相信这里绝对存在着某个空间,不仅仅是从楼层的结构判断,更是从叶老师消失在这里预估出来的。
她沿着走廊走向金属门,手指在墙上划动,一寸寸摸着,想要找出隐藏门的缝隙。
之前在那间房里,她并没有听到金属门的开合声,也没有听到任何沉重的机关运作的声音。
如果隐藏门过于厚重,即便是合页再怎么灵活,多少也会有摩擦声,那个房间又不是什么隔音很好的空间,能如此安静,只能说明隐藏门是很轻薄的。
走廊里的阴暗为这道门缝提供了最好的遮掩,可当李霁的手指划过某处时,指尖传来的细小差异让她猛地停住脚步。
找到了!
她双手贴着门,摸索出了整扇门的轮廓,随后用力一推,轻薄的木门后是另一间漆黑狭小的房间。
和走廊里多少还有些灯光指引不同,这间房里没有一点亮度,就像是一个密不透风的墓室一样,甚至连一丝空气的流动都没有。
叶老师不在这里?
那这个空间又是做什么的?
李霁掏出手电筒,刺目的灯光驱散了房间里的黑暗,屋里的布置一一显露在了李霁的眼前。
这是一个类似于办公室的地方,左侧有两张木质的沙发并排靠墙摆着,面前是同种质地的矮茶几,此时上面覆着厚厚的一层灰。
正对着的门的位置,原本应该是窗台的位置和走廊里一样,被挡的严严实实,一丝亮光都透不进来。
几盆早已枯萎的植物靠墙摆放着,浓浓的死气覆盖其上,仿佛碰一下这些纤细的枝干就会化作飞灰彻底消散。
房间的右侧一张书桌摆放在书柜前,上面同样除了灰尘以外空空如也。
这间房里唯一能透露出信息的,只有那排放着几只纸盒的书架了。
李霁走到书架前,将手电筒放在桌上对着这边,双手将纸盒端了下来。
因为长时间的氧化,纸盒早已失去了原本的木色,已经微微泛白。厚实的灰尘让李霁的手掌印清晰的留在了盒面上。
她将纸盒放在了桌上,轻轻地取下盖子,出现在眼前的是泛黄的陈旧文书。
李霁举起手电筒,另一只手翻看着文书的内容,好一会儿她才大致地将内容记了下来。
这所福利院原本叫做“春晖福利院”,是由官方出资修建、并吸纳社会各界捐助运行的公益机构。
原本福利院里总共就三四个常驻的工作人员,包括院长、会计、宣传和行政。
四人各自负责自己的领域,其余的也都是从社会上招募而来的社工。
起初的福利院虽说并不盈利,可毕竟是有官方支持的机构,名声一直不错,还经常登上地方报道。
可随着时间推移,老院长退休了,新上任的院长表面上依旧延续原本的制度,可是福利院里也逐渐有了别的声音。
李霁从文件中翻出了几张匿名信,里面的内容都是社工的不满。
他们提出随着福利院的规模越来越大,孩子们的数量也越来越多,仅仅依靠着他们几人并不足以覆盖所有孩子们的照顾了。
而且还一直有不少人将身体有疾的孩子趁着夜色偷偷放到福利院门口,这对于福利院的管理有着极大的影响。
字里行间都是在说,社工的报酬太低,要么涨薪要么减少孩子的收容,可以将他们转送到其他的福利院。
或许其他的福利院会做出更优质的解决方法,可是在这里,这位新上任的院长则是选择了其他的方法——
定期举行领养仪式,减少孩子的数量。
也正是在这一举措出台后,福利院里的孩子数量逐渐趋于平稳,同时福利院也经常收到大笔的金钱资助。
社工们的报酬提高了,孩子们的数量减少了,看似所有的不满都被平息了。
可随后李霁便发现,原本创立这所福利院的所有老员工都离开了这里,剩下的也都是在新院长上位后才陆续入职的人。
而在他们的个人简历上,李霁发现了有几人的字迹和那些匿名信上一模一样。
最上面也是最新的一份文件,赫然是福利院的改制、改建和改名。
原本“春晖福利院”的名字被弃用,更换成的新名字却被黑色马克笔涂去,只剩下了“福利院”三个还算清晰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