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看他如今的摸样,她心里也是不忍的,不愿意他成这样。
天意弄人。
如果他早些来,她或许真的会跟他走。
像母亲一样自由自在的活着。
不用困在满是规矩的内宅。
冷玉修轻声道:“严公子,我们注定没缘分,当初若是你先来提亲,我也不会跟你走。”
“往后我们都会顺遂,你也不用挂念着我。”
冷玉修说完又看了一眼严文钦,她故意将话说得绝情,为的只是想让他彻底放下心结,朝前看。
她说着垂眸又道:“严公子,这回一回,别再见了。”
“我夫君会介意。”
说罢冷玉修侧身要走,严文钦突然红了眼睛,上前一步,拉住冷玉修的手腕,急切地问她,“你就没有真心的喜欢过我?哪怕只有一瞬间?”
冷玉修摇摇头冷漠道:“没有!”
心疼吗?
疼啊!
疼也要说!
严文钦眼眶渐渐湿润,大颗眼泪滴落,松开了手,后退一步:自嘲地嘟囔着“没有...”
冷玉修垂眸,转身要往外走的时候,却看到魏拂尘正往凉亭进来。
那双冷厉的凤眼正看着她,额间暴起的青筋,黑沉的脸即将爆发。
看得冷玉修心头一颤。
魏拂尘大步走到冷玉修面前,冷目打量着她被严文钦扯过的袖子,又看了一眼她身后落泪的严文钦。
唇角勾出一抹森寒的笑意,一拳打在严文钦的脸上,又抬脚要跺地上的严文钦时。
袖口被轻轻地拉了一下。
他回眸,咬牙,忍下了脾气,扯着冷玉修从后院出了府。
冷玉修被魏拂尘扯得跌跌撞撞,根本跟不上他的步伐。
没走几步,魏府尘停下,将人直接抱在怀里,又大步朝前走。
他气冲冲地迈着大步,冷玉修垂着眼眸不敢看他。
片刻后,冷玉修就被他抱上马车。
冷玉修被魏拂尘粗暴地放在马车内,半个身子斜倒在车厢内,身上一阵闷痛。
她撑着手坐起来,便看见魏拂尘一脸阴沉的坐在了身边。
他骇人的眼神杀过来,冷玉修身子都跟着颤了颤,鼓足勇气去拉他搭在膝盖上的手,“夫君可是误会了,我与严公子不过是恰好碰见,说了两句话而已。”
“我与林佳乐在凉亭下说话,她的裙子污了,才起身去换了。”
今日的事,冷玉修觉得算不上什么大事,凉亭又在户外,虽说没人,但也不是避人耳目的地方。
况且又不是在屋里。
她觉得她好好解释,语气温柔些,魏拂尘定能听得。
只当她的手,碰到魏拂尘的手背上时,却被他反手紧紧捏在手中。
力道大得恨不得将她的手腕捏碎。
她强忍着手腕上的疼痛,柔声道:“你先好好听我说话,这事本好解释的,梦蝶和雨儿都在,严公子的确是特意来见我,不过我已经将话跟他说清楚了。”
魏拂尘捏着手腕,将人扯近,咬牙道:“你总算说实话了?”
“他特意等着你,故意支开林佳乐,在凉亭下等你。”
冷玉修蹙眉,刚要解释,魏拂尘冷怒打断她,“回去再说,我不想在马车里跟你生气。”
冷玉修看了魏拂尘一眼,她知道魏拂尘的硬脾气,这会儿也确实不是吵架的时候,不然外头的听到什么,传出去损了国公府的颜面。
马车很快到了国公府,魏拂尘牵着冷玉修下车,一路拽着她回了云渡院。
冷玉修小跑着被魏拂尘牵在身后,看着那高大的背影,不说话的样子,心里犯怵。
她好像从未见魏拂尘这样恼怒过。
到了屋里,魏府尘叫屋里的丫鬟全部退下去。
房门被关上的那一瞬,冷玉修就被魏拂尘抽手一甩。
额头刚好撞在床边的栏板上,接着就是一阵钻心的疼。
那一声闷响,伴随着发上的朱钗落地的碎落声。
冷玉修眩晕地靠在栏柱上,手指紧紧捏着木栏,又扶在额头处。
耳边阵阵的轰鸣声,她看着魏拂尘的脸开始模糊,连他发怒的声音都忽远忽近,“你的一句,你不做妾,我便为你请得圣旨,风风光光地将你娶进门。”
“明明已经嫁给了我,你心里眼里还有别的男人,你的心当真是石头做的。”
“无论我对你多好,始终都走不进你的心是不是?”
冷玉修靠在栏板上愣愣地听着,空洞的眸子不知何时被泪水浸染。
额头上的闷痛,叫她身子发颤。
阵阵眩晕让她脑中一片空白,只是愣神看着地上的断钗出神。
这根朱钗是新婚时,他送来的定亲信物。
下一秒,肩膀被一只大力的手握住,身子被魏拂尘拎了起来,面前是他猩红冷冷的眼,让她身子不自觉往后仰。
炙热的呼吸扑过来,他的声音低沉恼怒,“你为什么不说话?”
“你是不是跟他相见恨晚,巴不得跟他去了。”
“他握着你的手腕,眼睛都快落在你身上了,你为什么不拒绝?”
“你今天突然同意要去林府,是不是就是为了去见他?”
.......
冷玉修在模糊的视线中,看着这张歇斯底里的脸。
她忽然觉得眼前的魏拂尘异常陌生。
对她好时,也是真的好。
发起怒来也是真的可怕。
她还曾幻想过,要将心给他。
她看着他暴怒的眼睛摇头,“我没有,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是你不相信我的话。”
“我们站在凉亭下,身边还有丫鬟,没有偷摸去见他,你若不信,可以去问雨儿。”
魏拂尘冷笑,伸手捏着她的下巴,手上用力,咬牙一字一顿,“你若不是特意去见他,为林家人来请了几遍,你都不回去。”
“今日我前脚出去了,你后脚就一个人去了林府?”
“难道不是背着我吗?”
冷玉修闭上眼睛,眼角的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不断砸落下来,“我要是说,是魏老太太让我去送贺礼,你信吗?”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不管是在林府,还是定国公府,都视我为眼中钉!个个都如此恨我,嫌弃我。”
“嫁给你后,我连自由都不奢求了,只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怎么就这么难?”
“我问心无愧,若你真的心里膈应,那便一纸休书给了我,我回泉州,彻底远离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