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是什么呢。”
孟玉楼笑着说:“原来是年轻人谈恋爱这种小事,就这点事情,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宋墨哲有些尴尬,他还欲开口。
李建洲警告地看他一眼,又对着孟玉楼说:“您说的在理,男人谈个恋爱,结个婚,又算不了什么大事,过往那些花花新闻,说出来让人平白觉得没意思。”
话题被轻松揭过,之后再谈,也都是跟项目以及国内外发展的大小事宜,或怀旧迎新,或忆苦思甜。
宋墨挽跟宋墨哲两姐弟在旁人有意无意的排斥下,不太能插得上话,只能沉默陪笑。
而作为话题中心的周颂年,早已坐上私家车,正在前往机场的道路上。
周颂年看着手机不断发来的消息。
不是江月发的,她手机没插卡,电话不能打,短信自然也发不出去,就连绿泡泡都登录不上,通讯手段全被禁止。
是庄向荣在不停给他汇报江月的情况。
情况很好,最起码下飞机没有吐,只是有些不大舒服,正在贵宾室躺着休息。
他不是特地跑来找她,江月只是他用以离开尴尬场合的借口。
宋家姐弟今日明显来者不善。
因为前些天宋墨挽的情绪过于外露激动,行为上也是对他穷追猛打,颇有当年两人订婚时期的热络。
如果周颂年未婚,宋家要派人联姻,他自然乐见其成。
但他现在是已婚人士,不大想在事业上升期闹出大丑闻,行程上一直在躲着她走。
接待孟玉楼这件事,人员名单上也没有宋墨挽,她是跟在宋墨哲后面,在考察途中突然插进来的。
但到底是相识相知多年,周、宋两家目前也有合作。
周颂年,不会主动点出这一点,故意给人难堪,避其锋芒是最好的选择,接老婆也是最好用的借口。
——最起码能对着孟玉楼这个新投资人,装出他家庭和睦,为人稳重的假象。
周颂年捏着手机,余光看向窗外,两边都是各色商铺,房屋建筑很有当地特色,也足够古老,墙面发灰斑驳。
不知看到了什么,他对着司机老张吩咐了句:“停车。”
老张不敢怠慢,找了个停车位缓缓停下。
他的车一停,前后左右伪装成同路的普通私家车也停了,高望从车上下来,又走到周颂年车窗前,躬下身,询问。
“您有什么事情要我去办吗?”
周颂年把车窗摇下,对着等吩咐的高望说:“麻烦你去后面药店买几瓶藿香正气水。”
想了想,又觉得这笔钱对方不好找公司报销。
周颂年从随身钱包里找出两张百元钞票,递给高望:“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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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看到周颂年的时候,她头晕已经好了不少,正带着人、拎着包走出专用通道。
机场专用通道外人流涌动,好在她身边的人不少,再加上各个西装革履,自然隔出一片真空地带,江月甚至发现有人在拿手机朝她这边拍摄。
周颂年个子高,隔得老远都能看见。
江月立刻对着旁边人说:“我们换条道走吧。”
庄向荣不明所以,还欲说些什么。
但周颂年已然发现了他们,便衣保镖开道,很快就到江月面前。
该死!
眼见躲不开,江月立即露出非常公式化的笑容。
在她看来,周颂年穿着一身黑色大衣,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看上去特别斯文败类,人模狗样。
他脸上被她揍出来的痕迹全消了不说,还有几分被滋润过的容光焕发,皮肤白到反光,整个人特别耀眼。
江月眯着眼上下打量了几遍,忽然说:“周颂年,几天没见,你背着我打水光针了?”
这话一出,原本要跟周颂年打招呼的庄向荣立刻住嘴,带着人走到高望旁边,两帮人低声交接事宜。
周颂年眉心一跳,很快露出无奈的笑容:“月月,别胡闹了。”
好像一个被娇妻耍脾气捉弄的无奈男人,心平气和地忍耐着她的“作怪”。
假得要死。
江月知道他就是死装。
周颂年这人在她这里一般分为三种形态。
一种是在床上或者其他地方,情\/\/欲饱满,人面兽心,衣冠尽褪,禽兽十足。
一种是欲望消减后的严肃冷淡,就像他平时在家那样,神情凌然压迫感极强,好像随时要对着所有人发号施令。
还有一种就是在外,只要是他们两个人在场的第三方场合,他极少会不给她面子,反而乐于装让步、装无奈,对她施展地所有刁难手段顺服接受,甚至不允许有人在他面前冒犯她的尊严。
——这也是为什么江月去捉奸那天,宋墨挽的舔狗林浦泽刺她一句,周颂年立刻变脸给她撑腰,连宋墨挽的面子都照下不误。
成功男人都爱在外面表演,建立“爱妻人设”。
这好像是男权社会约定俗成的惯例。
每一个成功男人都爱装家庭和睦,对外吹嘘自己身后有一个默默付出的女人,几个听话乖巧的孩子,以及对他寄予众望的父母。
江月才不配合他表演,依旧问他:“所以你真的去打针了对吧。”
话语轻佻,目光更轻佻,仿佛下一秒就要说出一句:‘呵,心机男,这么努力还不是为了吸引我。’
周颂年被噎了一下。
他没有打针,但前两天确实去了趟市内最顶尖的美容院。
目的是除去脸上的那些微不可见的红痕。
他不可能顶着现在去见大客户,更不可能那样狼狈地来见她。
那会让她过分得意。
周颂年最看不惯她得意的样子。
“是。”
周颂年笑意加深,他脑子转得快,一秒不到就想出最佳回复:“月月说什么都是对的。”
完全敷衍,这样的话一出,是对是错都没人理了。
一旁的庄向荣跟高望甚至对他有些隐约同情。
江月不用看都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娶小娇妻除了能得到对方的青春貌美活力,其他时候,实在是弊处多多,江小姐实在不会看场合,不配做周总的妻子。’
无外乎是这类言论,她都不知道明里暗里听过看过多少回了。
江月心下冷哼一声,但面上还是笑着,像是被哄得特别开心。
她朝着周颂年扑了过去。
周颂年立刻防备起来,想起她那天如美洲豹般的凶悍姿态,心里打退堂鼓,脚步硬是钉在地上没动,只递给她一个警告的眼神。
江月看都不看,笑得欢欣甜蜜,双手抬起,假装要“捧”周颂年的脸。
啪——
清脆的声响。
江月踮起脚尖,凑近周颂年,满意地看到他白皙的脸又浮起红痕。
声音愈发娇嗲甜蜜,夹得渗人。
“老公,人家好想你。”
让你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