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捕房法医室:乔楚生和路垚白幼宁走进来
小宇拿着验尸报告“探长,看一下”
乔楚生看了眼后,递给了路垚“高空坠落,致使全身多脏器损伤死亡”
路垚接过验尸报告“确实是摔死的,两个目击者证词没错”
白幼宁看了眼报告“颅骨骨折,大脑有挫伤,颅内出血,脑干严重受损”
路垚“这说明死者坠楼的时候神志不清,所以头部先着地”
小宇“没错,如果是在清醒的情况下坠楼,四肢骨骼粉碎的情况是最严重的”
白幼宁“为什么呢”
路垚伸出手打向白幼宁,白幼宁伸出手拦住“你干嘛”
路垚收回手道“没事,我本来想给你演示一下的”
白幼宁“演示?”
路垚“人在清醒状况下如果遇到危险会伸出四肢保护自己,这是本能反应。所以如果在清醒状态下发生坠楼的话,四肢的骨折最为严重”
白幼宁“哦~”
乔楚生“查一下血液看看死者有没有被下毒”
小宇“好,我尽快”
白幼宁“踩踏事件死一个,相关责任人死俩。这三起死亡事件之间肯定有隐秘的联系”
路垚“女学生家属去学校闹是为了多要钱,学校赔完钱,开除了涉事女教师但唯独没有惩罚丁副校长,这个事我百思不得其解”
乔楚生“这样,你去学校把踩踏事件调查清楚,我去打听案发之后谁在替他平事”
白幼宁“为什么不直接问校长呢”
乔楚生“他能说吗,这个丁容先路子很野的,他背后肯定有人挺他”
路垚“那走吧”
树人学校:谢臻“路先生,这边请”
路垚“上次不好意思啊”
谢臻“没事,不过真的把我吓到了。到了家我连做了好几天的噩梦”
路垚“开个玩笑嘛,你别介意,我听说你舅舅声名显赫呀”
谢臻“我母亲去世的早,家里就我一个孩子,这些年舅舅一直对我关爱有加。但你也知道,我这性格实在混不了江湖”
路垚“那你舅舅跟丁容先有来往吗”
谢臻“据我所知,没有。舅舅虽然辈分很高但是早已经金盆洗手了,平时里很少见人”
路垚“我这次来呢,主要是想了解一下之前的踩踏事件”
谢臻“哦,那天我没在,当时带队的两个老师都已经相继的去世了”
路垚“那学生呢”
“学生有”谢臻看了眼花坛边上的女生“刘欣欣”
刘欣欣“到”
谢臻“过来”
女生走过来,谢臻“她和去世的许小亚是同班同学,当时他也在现场,具体情况她最清楚了。有什么问题你就直接问她吧”
路垚“谢了”
谢臻“没事,那好路先生,我还有个会,先失陪了”
路垚点了点头
谢臻走后,路垚看向刘欣欣问道“当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刘欣欣低着头没有回答,路垚“你放心,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告诉别人。我只想知道,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刘欣欣依旧没有说话,路垚“那许小亚也是你同班同学,你总不想一个花季少女死的不明不白吧”
刘欣欣看了眼路垚随后又低下头,路垚“丁副校长已经死了”
刘欣欣抬起头“真的?”
路垚“今天早上他在玉宁塔坠楼身亡,所以你完全不要有任何顾虑,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我保证没有人敢伤害你”
刘欣欣“当时莫兰老师和丁副校长因为上塔的事吵了一架,后来丁副校长带着我们上了塔。上塔之后有个男生吓唬人,许小亚就是那个时候摔下去的。出事以后,丁副校长挨个找我们谈话,所以…”
路垚“所以,你们就集体撒了谎”
刘欣欣“如果不听话,他就会开除我们。一开始有几个同学想说实话,可是连续几天放学路上都被人跟踪,大家都吓坏了”
路垚“那他只是威胁你们没给你们点好处”
刘欣欣“他答应,等我们毕业的时候帮我们弄几个名额保送一流大学”
路垚心情复杂道“那可是一条人命啊”
刘欣欣低着头“对不起,我也不想”
路垚“下次遇到这种事,先回家跟你爸妈商量一下”
刘欣欣“找过了,我爹娘也不敢让我说实话。我家条件不好,好不容易才考上树人,如果被开除我这辈子就完了”
路垚“情况我都了解了,谢谢你”
路垚回到巡捕房,乔楚生坐在办公桌前吃着晚饭。
路垚“踩踏事件,丁容先才是主要负责人”
乔楚生“有证据吗”
路垚“学生已经跟我招认了”
乔楚生“孩子的话你也信”
路垚“你再仔细看一看丁容先的证词”
乔楚生看了眼路垚,放下筷子翻看资料“莫兰带队上塔,然后突然看见小亚的影子正从塔上往下坠,他在塔底”
路垚“还记得玉宁塔的结构吗?八角形一共九层,从底层起面积向上逐层递减,窗户每层各一个,一层在北 二层在南,三层在西 四层在东”
乔楚生听完看着路垚“我好像明白了,小亚呢是从玉宁塔四楼掉下来的,窗户朝东,那个时候是下午四点阳光从西边照进来。如果他真的在塔底的话,小亚的影子会被塔挡住,也就是说他不可能看得见”
路垚“没错,丁容先为了推卸责任把他和莫兰的位置互换了”
乔楚生不解道“那莫兰被冤枉了居然认了”
路垚“一个生性内向,生活又不能自理的读书人被人连吓带蒙也只能咬咬牙认罪了”
乔楚生“难怪我之前打听到说闸北的斧子洪曾经带人跟踪过莫兰,而且持续了数周”
路垚“那等什么呢,赶紧抓人呀”
乔楚生撇过脸挠了挠头,路垚看他这个样子“又是你朋友”
乔楚生“之前共过事”
路垚“那…我来?”
乔楚生想了想摇摇头不想让路垚接触到那些人“算了还是我去吧,他是个恶人。”
审讯室:斧子洪“乔探长,你这是出人头地了连我都抓”
乔楚生“别误会,我是请你来配合办案的”
斧子洪伸出手,乔楚生示意萨利姆解开手铐。
斧子洪“要是我没记错,老闸那不是你地盘吧。抓我你也先问问林叔啊”
乔楚生“问过了,他让我公事公办,所以你和丁容先到底什么关系啊”
斧子洪“老朋友”
乔楚生“人一中学校长,跟你能有什么交情”
斧子洪“我们家小五,他脑子笨,考不上学校。丁副校长他帮了我大忙,咱们做兄弟的他有事我得帮忙吧”
乔楚生点了点头“所以他让你跟踪莫兰的”
斧子洪“只是跟踪,别的啥都没干。他们俩结什么仇我也懒得问,当初说好了只是吓唬一下,让她闭嘴就可以了。你也知道的,我做事风格要真想动手不可能被发现”
乔楚生“可是莫兰最后跳楼自杀了”
斧子洪“她心理素质不行,这怪不得我呀!这种事,你小时候也没少干吧”
乔楚生叹了口气“行了,你走吧”
乔楚生出来后,路垚“怎么样”
乔楚生“只是吓唬,别的啥都没干”
路垚“那现在怎么办啊”
乔楚生按了按额头“先回医院吧,明天再说”
路垚“那走吧”
医院:乔楚生和路垚推开门愣住了…床上坐着的是谁?梁辰?她醒了?
下午我悠悠转醒,睁开眼睛打量着四周,手肘支撑着试图坐起身,可后背的疼痛没办法起来,门口的六子听见声开门进来“辰爷,你醒了”
我看了眼六子“六哥,幼宁呢”
六子“大小姐没事,上午跟四哥办案去了”
我勉强点了点头“扶我起来”
六子“辰爷,你这伤的太重了,先躺着休息休息吧”
我伸出手,六子见我不听就妥协的扶我坐了起来
我喘了口气“先别告诉我哥,让他专心办案”
六子点头“行,那我先去叫医生过来看一眼”
等医生检查完,我就坐在这儿发呆直到乔楚生和路垚回来。
俩人一个箭步冲过来,乔楚生“小辰,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路垚“你怎么坐起来了,不要命了!快快快,快躺下”
我看着俩人笑了笑伸出手握着俩人的手缓缓道“我没事,别担心”
乔楚生皱着眉“怎么能不担心,看看你自己伤成什么样了,一身绷带还没事呢”
路垚揉乱了我的头发赌气道“知道护着幼宁不受伤,结果把自己搞成这样,你图什么呀”
我看着路垚认真道“图一个心安理得,你们谁受伤我都会疯”
路垚心急道“你受伤了我们也会疯的”
我缓了口气“好了…我真的没事。你们今天办的什么案子?”
乔楚生“树人中学副校长坠楼案”
我沉思了会“树人中学…”
路垚“小辰,你说当年踩踏事件的两个涉事老师纷纷坠塔,这两件事有什么关联吗”
“两个老师?谁呀”
路垚“莫兰,丁容先。莫兰有严重的抑郁倾向,当年事发之后,学校开除了莫兰。丁容先曾经找人跟踪过莫兰,跟踪他的人我们也找过了,那人称只是跟踪别的什么都没干,可是一个月前莫兰在玉宁塔坠塔身亡”
我看了眼路垚道“抑郁症是病,不是人们口中的矫情和怪异。身边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行为都有可能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这些人往往不怕死,但是怕生不如死的活着。比死更可怕的…是人心,是语言暴力,是世俗的偏见,也或许莫兰是碍于愧疚,从…觉得自己没有保护好学生的自责演变成最后的自杀”
乔楚生“那丁容先呢?”
我闭了闭眼睛道“不是自杀,那就是谋杀喽”
路垚“我还是觉得谢臻有问题,从报案到审讯,他都显得太淡定了”
我猛的睁开眼睛“你说谁?”
路垚愣了一下“谢,谢臻啊,怎么了?你认识?”
我定了定神道“哦,没事,不认识”
乔楚生看了我一眼“别想了,我扶你躺下,累了就睡吧。乖”
我躺下没过一会儿便睡了过去,乔楚生和路垚小声讨论了一会案子,就趴在床边和沙发上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乔楚生早早的离开医院回到巡捕房,看了会资料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路垚醒了没看见乔楚生,洗漱完也悄悄离开去了巡捕房。
路垚进屋看见乔楚生趴在桌子上,恶作剧般走过去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乔楚生吓得瞬间拍着桌子站起来,看着路垚眼睛冒火的想一拳打过去“我…”
路垚吓得往后闭着眼睛躲了一下“验尸报告出来了”
乔楚生缓了缓被吓得砰砰跳的心脏,自己家的不能打。
路垚“直接翻看你面前的这本书,第一千五百四十六页第七个词条”
乔楚生翻开书“奎宁还有抑制心肌收缩力增加子宫节律性收缩的作用”
路垚“不明白”
乔楚生“不明白”
路垚“这个案件里谁会持有大量的奎宁”
乔楚生想了想“朱影江啊”
路垚学着乔楚生挑了挑眉,乔楚生“阿斗,带人去诊所”
阿斗带着人进了诊所,屋里一片狼藉。路垚看了眼屋里“还是来晚一步”
乔楚生“哎呦,确实是我大意了,上次来她说在菜市场买菜,还有人证。我应该先查再说的”
阿斗拿着两瓶药过来“这种药,毒性有那么大吗”
路垚“一天之内服用金鸡纳霜的剂量如果大于四克的话会直接损害神经系统,并且造成视网膜收缩血管缩小视野,还会造成复视弱视等现象”
乔楚生“你的意思是说,朱影江通过慢性下毒的方式让丁容先中毒,然后登塔的时候突发性视神经衰弱失足从塔上跌下去”
路垚“可是有个问题,她是怎么控制毒发时间的呢。丁容先登塔的时候突发性失明,这个时间也控制得太精确了吧”
乔楚生“那你的意思是”
路垚“先去丁家看看”
丁容先家:俩人坐在客厅,丁夫人“这是我先生的病历本都在这儿了”
路垚接过来看了眼“三个月前他发过一次烧”
丁夫人“他去过一次东南亚回国后就一直发烧,我陪他去圣乔治医院看病确诊他感染了疟疾。开了一堆药,没吃完,我还没舍得扔”
乔楚生拿过袋子“这里面装的什么呀”乔楚生拿出来一个纸条“金鸡纳霜,这么说丁容先体内是正常的服药残留了”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朱影江她跑什么呢”路垚低头想了想突然想起诊所里许小亚的遗照不见了,放下东西跑出去
乔楚生“去哪儿啊”
路垚“可能要出事!”乔楚生跟着走出去
玉宁塔:朱影江在入塔处摆上许小亚的遗照,一个烧纸的火盆,然后上塔走向窗边跨过栏杆坐在那儿。路垚和乔楚生到的时候只看见了塔下的东西,俩人往外走了走围着塔找人。
路垚看见人之后喊道“佛家说,自杀者永世不得超生”
朱影江“那又能怎样!女儿走了,老公每天除了要钱才肯回家。不见面还好,一见面就打…日子过成这样,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乔楚生“你之前活着,是为了给女儿讨一个说法”
朱影江“感谢老天,造孽的丁校长和莫兰已经死了!”
路垚“当天的责任人只有一个”
朱影江“你说什么”
路垚“调查发现,踩踏事件应该由丁副校长一个人负全责。”
乔楚生“他现在虽然死了,但他名誉还在啊,难道你不想再等一等,看他身败名裂吗”
朱影江“我等不到那天了,就拜托你们了”说着便要起身
路垚“你以为女儿死了,你自杀就解脱了是吧”
朱影江身形一顿,路垚“可是莫兰很无辜啊,她在你完全不了解真相的前提下被你一直骚扰直到跳楼身亡,可以说她的死跟你有直接关系。丁容先是首恶,你们都是帮凶!”
乔楚生越听越不对回头低声道“三土,说什么呢”
朱影江连连摇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路垚“所以你现在没有资格死,如果你还有一丝人性你就给我挺住了!你造的孽你这辈子赎完才能死”
朱影江崩溃大哭,哭完以后慢慢的跨回去,从塔上下来抱起女儿的遗照魂不守舍的走回家
乔楚生和路垚松了口气,路垚“咱们也走吧”
乔楚生“去哪儿啊”
路垚“去画展”
乔楚生“去那儿干嘛”
路垚“谁知道白幼宁搞什么幺蛾子,去看看呗”
画展:白幼宁跟一个男子聊着天,男子“最近忙什么”
白幼宁“写稿子,这画儿不错,画的挺好”
白幼宁回头看见路垚“你怎么才来”
路垚“我又要照顾小辰又要办案,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没良心,人家是为了救你,你倒好不去照顾人不说,连看都不去看啊”
白幼宁支支吾吾道“她…醒了吗”
路垚没好气道“醒是醒了,但是身体很虚弱,一天里几乎都在睡。为了某些人受伤,某人还在这儿跟别人谈笑风生,长没长心”
白幼宁低着头小声道“楚生哥不让我去”
路垚“他不让你就不去了啊,平时没见你这么听他话”
白幼宁不想讨论这个事情,连忙转移话题问道“那案子完事了”
路垚“没呢”
白幼宁“那你来干吗”
路垚没好气道“不是你让我来的吗?你耍我呢”
白幼宁“画展不重要,这儿有个冷餐会吃完你就可以撤了啊”
“算你还有点良心”路垚看了看画儿“你说这破画展有什么好看的,你看看这个,印象派不印象派,抽象派不抽象派,乱七八糟在这儿浪费颜料”
白幼宁看了眼旁边的人,伸手堵上路垚的嘴尴尬的笑了笑道“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顾维昀先生,这些都是他的作品”
路垚愣了一下看了眼那人尴尬的笑了笑,小声又问了白幼宁“再说一遍”
白幼宁“这位是顾维昀先生,这些都是他的作品”
路垚笑了笑道“顾先生是吧”
顾维昀“对”
“路垚,失敬失敬”
顾维昀“路先生,对在下的作品有什么想法,不妨直说”
路垚“没有,我第一次看画展,我不懂,乱说的”
顾维昀“没关系,没关系,有什么想法请畅所欲言,我顶得住”
路垚“您这幅作品啊,最大的特点就是用了这种深浅不一的红色来渲染整个作品的气氛。红色在人们的刻板印象里呢是那种热情而又激动的,但是您的这幅作品恰恰给人一种完全相反的情绪。它代表着和平,冷静而又令人心驰神往”
白幼宁“为了蹭点吃的,你也真不嫌丢人哪”
路垚低着头脑子里闪过红色的画和玉宁塔里的墙面,都是红色。猛的抬头“凶手的作案手法我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