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森:诺曼“事情怎么样了”
安德森“路垚还在上海”
诺曼“你不是说蒋志卿会把他带走吗”
安德森“乔楚生半路杀出救走了路垚,梁辰在暗中帮他,还废了蒋志卿手脚。不过我们的人今早袭击了梁辰,现在她正躺在医院”
诺曼“没死?”
安德森“没…”
诺曼“重伤也可以,至少短时间内不会打乱我的计划”
乔楚生在家收拾完睡了一觉后,下午回了白家,乔楚生“老爷子”
白启礼“回来了,坐”
乔楚生坐下后喝了口茶
白启礼“小辰怎么样了?”
乔楚生“我早上走的时候她刚睡,六子和幼宁在医院陪着呢”
白启礼“知道是谁干的吗”
乔楚生摇头“六子去查了,暂时还没信儿,不过我估计跟英国人脱不了干系”
白启礼“前天晚上六子跟我说蒋志卿身中四枪,被废了手脚”
乔楚生愣了一下“您的意思是……小辰做的这事?”
白启礼“除了她也没人敢动蒋志卿了,我听说你也受伤了”
乔楚生“嗐,小伤,那天晚上垚…三土帮我处理好了,这都快愈合了”
白启礼“她是看见了,给你俩报仇呢,这事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别跟她提了”
乔楚生点了点头“明白”
白启礼“对了,这老爷子什么路子,连儿子都绑,不怕出事啊”
乔楚生“可能不想路垚在上海瞎混吧”
白启礼“瞎混?他现在混的不错啊,几个月破了这么多大案而且威震上海滩。我要有这么一个儿子,我这开心还来不及呢”
乔楚生“那种事对这种家庭可能也无所谓,路垚他爹在政界很有威望,曾代表中方参加过巴黎和会”
白启礼“巴黎和会,也没谈出什么好结果,再说这政界呀也没有几个好东西”
乔楚生“他爹我倒不担心,主要是他那两个哥哥手握兵权,我怕把他们惹急了”
白启礼“军阀也得讲理吧,再说这路垚在上海一不缺吃二不少喝也没少办人,也没看谁敢把他怎么着。再说咱们对他也不薄吧”
乔楚生“也许是怕他学坏呢”
白启礼“有你和小辰在他还能学坏?是怕他跟你在一起还说得过去”
乔楚生挠挠头“咳…我俩…”
白启礼看向乔楚生“怎么,在一起了?”
乔楚生笑着点了点头,白启礼一副看热闹的样子“你这未来岳父可不好办啊”
乔楚生“那要不找个中间人去谈谈吧”
白启礼“没什么好聊的,你们小两口发展得好,咱们就备彩礼。敢欺负人咱就亮刀枪,老子我豁出去了,怎么也不能在咱们眼皮子底下让自家儿媳妇受欺负了啊”
医院:白幼宁来的时候我正睡着,她坐在一边写稿,时不时的看看点滴
路垚拎着食盒进来看了眼病床上的人“还睡着呢?”
白幼宁抬头看了眼路垚“嗯,没醒呢,拿的什么?”
路垚小声道“我早上在老乔那炖的鱼汤,等她醒了喝正好”
白幼宁“你去楚生哥家干吗?你俩有事”
路垚“管家婆啊你,小心之后嫁不出去”
白幼宁气的要打他,路垚往边上躲了躲“嘘,别闹,别给她闹醒了”
白幼宁气呼呼的收回手“鱼汤有没有我的份”
路垚拿出碗盛了点汤“给你给你,还真是一点亏不吃啊”
白幼宁放下本子,接过碗“好香啊”
路垚拍了拍白幼宁“你去那边吃,我看着她”
白幼宁捧着碗起身去到另一边
路垚“喝完把盖子盖上,在那边写你的稿子”
这一觉一直睡到了中午才悠悠转醒,路垚看了眼时间“醒了?你先缓一缓,我去给你热一下汤”
我迷迷糊糊的看见一个背影“三土”
路垚回过头“怎么了?哪不舒服吗?”
我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想叫叫你”
路垚“你等着啊,一会儿喝点汤”
我点了点头,白幼宁走过来坐在旁边
等路垚回来,扶着我起来,又在我身后放了个软垫
路垚“来,喝汤”
我接过他手里的碗“我自己来就行,还没弱成这个样子”
路垚看着喝汤的我“你这几天可是给我和老乔吓坏了”
“所以事情有眉目了吗”
白幼宁“还没,这几天六哥一直在查,也没查到什么有用的”
喝了多半碗的汤后把碗放在一边,想了想“不用查了,我大概知道是谁”
路垚没好气的把碗收起来道“你呀就安心养着吧,也不看看自己都什么样子了,还什么都操心,操心太多容易短寿!”
白幼宁“呸呸呸!你会不会说话啊”
我无奈的笑了笑“好了好了”
白幼宁坐在一边看着我,路垚削了个苹果,一块一块递给我。
我被白幼宁盯着这口苹果吃的上不去下不来的,我回头看着白幼宁“你别看我了,瘆得慌,想问什么你就问”
白幼宁指了指路垚“他是不是成我嫂子了”
我点了点头,白幼宁“那天晚上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和路垚对视一眼,路垚低头继续削苹果“问那么多干嘛”
我缓了口气“出了点事,但问题不大”
白幼宁“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皱着眉“又不是什么大事,告不告诉你能怎么样”
白幼宁气呼呼的起身离开,乔楚生开门进来“欸,怎么了?”
白幼宁没有理他,乔楚生“干什么去啊”
白幼宁“管不着!”
乔楚生进屋关门“她怎么了”
路垚“别管她,发疯呢”
乔楚生看着我道“袭击的事我让六子去查了,你现在首要任务就是养着什么都别管”
我点了点头“不管不管,我现在是无事一身轻,对了,蒋志卿走了吗?”
乔楚生晦暗不明的看了看我“走了”
我笑了笑“走了就行,要是再来一次我的小命怕是要交代到这儿了”
路垚“呸呸呸,少说点这话,老乔,你家老爷子说什么了”
乔楚生“老爷子说,咱俩要是处的好就备彩礼,敢欺负人咱就打回去,不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让自家儿媳妇受欺负”
路垚瞪着大眼睛,耳朵红红的“什,什么儿媳妇,别别别瞎说”
我忍不住笑了笑,结果还扯到伤口了“哎呦…”
乔楚生嗔怪的看着我“慢点”
路垚“该,让你笑话我,遭报应了吧”
我指着路垚假装心痛道“啊,你个没良心的,我这飞来的横祸是因为谁啊。亏着之前我哥因为童丽醉酒我还向着你,帮着你,结果你唔……”
路垚捂住我的嘴,顺带看了眼乔楚生
后者抱着手臂坐在一边挑着眉看着我笑了笑道“说到这个,我还没跟你算账呢,当初是谁口口声声说要撮合我俩的,结果一个坎坷你俩就成缩头乌龟了?你还帮着他离开?能耐啊你”
我拍开路垚的手讨好的笑了笑道“我这不是秉承着既然不能在一起,那就各自圆满呗,总不能强按着你俩在一起吧,到时候在结亲不成反结仇”
“我这…不是放心不下你就…没走吗”路垚越说声越小
乔楚生看着路垚叹了口气“以后不能离开我了”
路垚“哼,你要是再跟别的女的眉来眼去我就离家出走”
乔楚生失笑“敢跑我就把你抓回来”
我看着俩人打情骂俏无奈道“哥,你妹妹我还在这儿呢,心疼心疼我可以吗”
乔楚生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坐半天了你不累啊,快躺下歇一会儿,困了就再睡会儿”
我摇了摇头“你走的时候我睡了,中午才醒的,这会儿后背疼,睡不着”
路垚“医生说了你这起码得养三个月”
我撇撇嘴“那我岂不是要在医院待三个月?放过我吧,我会疯的”
乔楚生和路垚异口同声“想都别想!”
舞池里男男女女跳着舞,女人“刘老板,怎么这么久没找我,是不是家里管的严哪”
刘老板“什么人敢管我呀,只不过呢最近工作比较忙。这不一有空就来寻侬白相了”
女人娇羞的拍了一下男人的胸口,然后发现胸前的口袋开始冒烟“刘老板,你…”
男人低头一看“怎么了,啊——救命啊救命啊”火从胸口开始燃烧,男人痛苦嚎叫直到死亡。
阿斗接到报案跑去医院,咚咚咚,路垚“进”
阿斗打开门“探长,路先生”
乔楚生“有案子啊”
阿斗“是,刚接到报案,说大华歌舞厅有一个人被烧死了”
乔楚生“身份确定了吗”
阿斗“确定了,死者叫刘显贵”
乔楚生强压着上翘的嘴角“谁?刘显贵?”
路垚“你怎么看起来挺开心的样子啊,这刘显贵什么人啊”
乔楚生“我们家老爷子的宿敌,之前一起做生意后来搭上英国人了,给我们家老爷子踹了还吞了我们一个化工厂。这不去年吗,还跟我们家老爷子竞争过商会的会长,差点赢了”
路垚“凶手不会是你吧”
乔楚生看了看路垚“我倒希望是我”
路垚“你有不在场证明吗”
乔楚生抬了抬手,路垚怂的“啊不是你不是你”
我看着路垚失笑道“你傻了,我哥下午回来就坐这儿了,你见过他出去吗”
路垚“开个玩笑嘛”
乔楚生看着我道“我俩走了,你赶紧睡觉。门口有兄弟换班守着,时间太晚我俩就不回来了”
我点了点头“走吧走吧走吧,唠唠叨叨的”
乔楚生“嘿…我……”
路垚拉着乔楚生“行了行了,案子要紧”
乔楚生“赶紧睡啊!”
大华歌舞厅:路垚走到尸体旁边看了看“这死法还挺酷的呀,造型什么还挺别致”
阿斗“据现场目击者声称,死者舞跳的好好的忽然胸口有火苗,瞬间整个人就着了,在众目睽睽之下活活被烧死”
路垚发现了什么向旁边的警员要了个镊子,乔楚生“那这也算报应啊”
路垚夹起一根细丝,乔楚生“发现什么了”
路垚“bulingbuling”
乔楚生看了眼“金丝?”
路垚“铁丝,镀的金”
乔楚生“谁没事在自己身上放铁丝啊,嫌疑很大啊”
路垚“你还能不能再土点啊,你知不知道现在很多西服啊为了保持版型挺拔都会在衬里埋几根铁丝啊”
乔楚生“他死之前穿的是西装吗”
警员“是的”
路垚“行了,赶紧拉回去做尸检啊,我出门补个夜宵”
乔楚生“你不再看看啦”
路垚“该看的我都看完了”
乔楚生“谋杀还是意外”
路垚“谋杀”
乔楚生“你怎么知道”
路垚“能自然说明肯定有白磷,那个东西味道很刺鼻舞伴不可能闻不到,短时间内能烧成这样衣服都来不及脱。说明肯定穿了易燃材质,我刚回想起了有钱人穿的那几种布料绝对没一种能烧成这样的,具体什么材质得等尸检报告了”
乔楚生“那既然是谋杀,去他家看看吧,手脚干净点啊”
路垚“什么意思呀,我是这样的人吗”
乔楚生没理他,路垚“老乔,陪我吃完夜宵再去呗”
乔楚生无奈只好领着自家男朋友去吃夜宵。
刘显贵家:俩人四处看了看,乔楚生“这屋里什么这么香”
路垚“麝香”说着拿起架子上的一个炉子“这是大明宣德炉,这个碗是定窑的”
路垚抬头看了看“还有这么多乾隆年间的画,他家一定有宫里的人”
乔楚生“有钱人收点宫里东西很正常吧”
路垚“但不是一件两件啊,这儿满屋子都是,家具的形制摆法都是按照旗人的规矩来的”
乔楚生“旗人的规矩你也懂啊”
路垚愣了一下“嗐,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一个女人进来“毛毛,这一转眼都长这么高了,天哪,真是好久不见”
路垚“您是?”
女人“你不记得我了,我是你梦兰姨,三岁那年我还抱过你呢”
路垚“您是三舅爷家的”
金梦兰“对,想起来了”
路垚点了点头,金梦兰“今天你怎么来了”
路垚“我来查案,这位是巡捕房的乔探长”
乔楚生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金梦兰“久仰,请坐”
乔楚生“你们俩是亲戚啊”
路垚“算是吧”
金梦兰“怎么叫算是呢,我和他娘打三岁起就认识了,姐妹情深。我还有你小时候照片呢,等着啊”
乔楚生看着路垚笑道“还是皇族呢”
路垚“好像是吧”
乔楚生“怎么从没听你说过啊”
路垚“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没什么好说的”
乔楚生“那我…是不是赚了呀”
金梦兰抱着本相册回来“来来来,看看”
路垚接过相册,金梦兰“那些年,我们两家真是高门大户风光无限啊”
乔楚生拿过相册看了看,金梦兰“这才几年,沦落到了这般境地。唉…什么世道”
路垚“我们这次来呢,是来调查您先生的案子的”
金梦兰“想知道什么”
乔楚生“他去过哪儿”
金梦兰“这个,可能要问他小弟,我平时也不怎么跟着他”
路垚“那他出门之前身上有没有带什么易燃物之类的”
金梦兰“易燃物啊,纯棉长衫算吗”
乔楚生“不是西装吗”
金梦兰“他怎么可能穿西装呢,他平时都是中式打扮的。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看看他的衣柜”
路垚“不用不用,没什么好不信的”
乔楚生“那他之前有跟什么人结过仇吗”
金梦兰“做生意这些年,应该有不少仇家吧,但说起来这上海滩最恨他的,应该是贵帮的白老大。”
乔楚生颔首,金梦兰“其实这案子破不破的呢,他人也回不来了,所以我没所谓,就是怕江湖风言风语的对白老大不利”
乔楚生“这个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快破案,给你一个交代”
金梦兰“好,那辛苦二位了”
路垚“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出了门,乔楚生“你这个姨很可疑啊”
路垚“怎么可疑啊”
乔楚生“我还没说是凶杀案呢,她就把屎盆子扣我们家老爷子身上了”
路垚“那巡捕房都上门了怎么就不是谋杀的呢”
一个老人抱着一个框走过,路垚拦下人问道“你这里面装的什么呀”
老人“你谁啊,刘公馆的事你也敢打听”
乔楚生掀开筐上的布,老人“欸,别动”
乔楚生“这些水果你保密什么呀”
老人“这刚从果园里摘的,要让你弄脏了太太还怎么吃啊,真是的一大早碰上俩疯子,真晦气”
乔楚生看着路垚“有钱人这么讲究吗?吃水果必须现摘的呀”
路垚“旗人就算再穷也不能把日子往糙里过,怕给祖宗丢人”
乔楚生笑道“那你祖宗知道你过成这样不得气的活过来啊”
路垚“滚!”
乔楚生没忍住笑了笑“别生气啊,开个玩笑”
路垚“走开”
乔楚生“我带你吃饭去”
路垚“吃什么”
乔楚生“哎呦,我真服了你了,跟我走”
白幼宁站在包房门口张望,见路垚和乔楚生过来“哎,这边”
路垚“怎么想起吃宫廷菜了,这应该不合你口味”
白幼宁“进去再说”
白幼宁关上门“这是刘显贵开的,说不定能找到些线索”
乔楚生“那垚垚可以免单啊”
白幼宁“为什么”
乔楚生“刘太太是他姨”
白幼宁“真的假的”
路垚“有亲戚关系,但没来往,找我们干吗”
白幼宁“哦,验尸报告出来了”
乔楚生拿出报告“器官烧伤,外加吸入一氧化碳,确实是烧死和呛死的”
路垚拿过袋子翻出几张照片“心口怎么烧的这么厉害”
白幼宁“听说心口是起火点,但是给烧没了,所以一时也查不出什么来”
有个人影鬼鬼祟祟的在门口晃荡
乔楚生看了眼门口,示意白幼宁把桌上的东西收起来,乔楚生起身开门“有事吗”
男人“这不是乔探长过来了吗,不敢怠慢,所以我今儿亲自过来跟大家打个招呼。里面两位客官,我姓吴,我是这这这”
乔楚生“没事了”
男人抵着门“哎哎哎,乔探长,我是想问一下刘老板那案子怎么样了”
乔楚生“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男人“怎么没关系,这刘老板一走,这店能不能开下去还真不知道呢。不瞒您说,店里所有的员工全都慌了神生怕转头就没饭吃了呀”
乔楚生“饭馆呢只管好好做菜,服务周到,你们好好努力就不会关”
男人“借您吉言,你们几位慢聊,我去准备饭菜”男人笑着离开,乔楚生关门坐回来
路垚“听起来,员工对梦兰姨的经营能力没什么信心啊”
乔楚生“毕竟她只是个养尊处优的格格嘛”
白幼宁“格格?跟你是亲戚,你是旗人啊”
乔楚生笑着看了他一眼“嗯,他小时候也挺可爱的”
白幼宁眼睛亮了亮“小时候?有照片吗”
乔楚生“我没有,在他姨那儿”
白幼宁起身“来,让姐姐摸摸头”说着揉了揉路垚的头
路垚起身躲到乔楚生身后“滚!老乔,管管你妹妹”
乔楚生笑道“好了好了,差不多行了”
白幼宁从包里拿出来几个子弹壳“对了,六哥在公寓对面的楼顶上翻了个底儿掉才在缝里找到了弹壳”
路垚拿过来看了看“这种子弹…国内没有”
乔楚生“既然国内没有,那就只有英国人有了”
路垚皱着眉“诺曼这么快动手不怕打草惊蛇吗”
乔楚生“小辰挡了他们他们的路,狗急跳墙了呗”
路垚“你是说蒋志卿来上海的事?”
乔楚生“你家老爷子知道你在上海八成也是他们透的风”
路垚“得不到就想毁了呀,这么狠吗”
白幼宁“等等等…你俩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啊”
乔楚生“跟你没关系,你不用懂”
很快上了菜,乔楚生和路垚你一口我一口的喂来喂去,白幼宁一顿饭吃的一直在翻白眼“你俩够了,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路垚“谁让你没有男朋友的,活该”
白幼宁气的想打他,看了眼自家哥哥,算了算了犯不上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