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非烟跟随寇仲穿过游廊,一个脸色发青看起来有些虚弱的年轻男子正昏迷躺在地上。
“就是他?”
寇仲点点头走到男子身边:
“此人名为段瑞,江陵人士,家中经营茶叶生意,但被贪官看中,因此家破人亡,在三年前加入道场,因头脑灵活,多有组织管理能力,因此被选入玄机阁任事。”
“不过,事实并非如此,虽然段瑞确有此人,但早已因病亡故,那么在我们眼前此人,究竟会是谁呢?”
“啪!”
曲非烟手出幻影,给了寇仲一记暴栗,不耐烦道:
“快点说,别在这里卖关子。”
寇仲无奈摸了摸头,开口解释道:
“师姐你别急,马上就要说到了。”
寇仲蹲下去,渡过内气稍作刺激。
地上昏迷的男子悠悠转醒,迷糊间睁开眼睛,待看清眼前情况,不由瞳孔一缩,随即故作不解地问寇仲:
“少帅,我怎么在这里?”
寇仲啧了一声,感慨道:
“你还真能装!”
站起身来,踱步走到一旁。
“段瑞,不!应该是香玉山。你自巴陵帮被灭之后就下落不明,没想到居然是投了李阀,他们也是生冷不忌,连你这种贩卖人口逼良为娼的人都会用。”
看着地上香玉山身体一震,曲非烟惊异道:
“他就是香玉山?当年师父剿灭巴陵帮,其中点名之人就有他,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一副模样。”
寇仲冷眼看着一声不吭的香玉山:
“师姐你不要小看他,此人心机狡诈,颇有手段。早在几个月前就开始布局设计,把运河岸的烈阳道场兵力用各种办法给调离,空出一片地方用来设伏我和陵少,这次如果不是李靖试船路过,我还真可能落到李阀手中。”
曲非烟了然点点头:
“运气不错,这次也算钓了一条大鱼出来。不过李阀如此行为,总算要付出些代价的,总不能让人觉着我们烈阳道场好欺负对吧?”
……
洛阳城外,时值当午,烈日当空,蝉鸣阵阵,边上有处空地,茶棚里坐满了避暑行人。
“开水来咯——”
茶小二高举大壶,扬声提醒诸人。
几名身带刀枪的镖客坐在临窗一桌,饮茶之际开始聊起最近江湖中发生的事情。
闲谈之际,一名粗豪壮汉突然想起一事,故作神秘道:
“你们知道,最近长安那边出了大事?”
听闻此言,边上两撇鼠须的精瘦中年戏谑道:
“什么事?是飘仙阁的头牌嫁人了,还是明芳楼清倌人出阁了?”
同桌几名镖师,闻言顿时大笑起来。
原来这壮汉乃是青楼常客,经年流连花街柳巷,向来喜好吹牛,而精瘦男子所提的飘仙阁头牌还有明芳楼清倌人,更是时常被他挂在口中。
粗豪壮汉闻言脸上一窘,但随即现出得意神情:
“老刘你这就不知道了吧?我说的可是关于李家二公子的事情。”
被称为老刘的鼠须中年刚好掏出一杆旱烟在点火,闻言顿时一愣,好奇道:
“可是那位被师仙子选定为当世真龙的李唐二皇子——李世民?”
这下子,周围的镖师都来了兴趣,要知道现下大势将明,北方已是李家天下,这李世民指不定就是未来的皇帝。
“是什么事?”
“快说快说。”
众人一阵催促,让粗豪壮汉虚荣心拉满,这才抬手一招,示意众人围过来后悄声说道:
“那李世民手下的四将三杰你们可知晓?”
“当然知道,四将是秦叔宝,尉迟敬德,程咬金还有柴绍。”
“对对,还有房知节,杜如晦和长孙无忌,这几人都是当世大才,李世民有如今成就,他们几人功不可没。”
听闻众人夸言,粗豪壮汉摇了摇头,感慨道:
“可惜,现在那四将三杰已成过去,眼下只有长孙无忌一人仅存咯。”
“什么?”
众人闻言大为震惊,顿时七嘴八舌地追问起来。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你小子不会乱编吧?”
粗豪壮汉被吵得头昏,不由用力一挤从桌上站起,恼怒道:
“你们还想不想听?”
见旁人目光投来,同桌几名镖师赶忙起身一阵点头道歉,随即安抚壮汉。
“听听,怎么不听,你快讲。”
几人重新落座,壮汉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
“其实这事已经在长安传开了,我只是收到消息早些而已,估计过不了几天就会传到洛阳这边来。”
“事情起因在半个月前,那李世民不知是何想法,派了柴绍和五百玄甲骑兵去扬州想要刺杀烈阳道场的双龙。”
“什么?”“刺杀?”
众人闻言,顿时有些惊异,这刺杀之事可有点上不了台面。
“李世民怎么会如此想不开,若论武功高强,天下间还有谁能比得过烈阳道场的姜义,若是惹得他动手的话,谁还能睡得安稳。”
壮汉点点头,有些不可思议道:
“正是如此,烈阳道场自然是做出了反击,据说是道场的玄机阁出谋划策,仅在一日之间,就刺杀了三将二杰,再加上那柴绍已在扬州殒命,李世民手下现在人人自危,全部从各地撤往长安。”
几人一阵沉默之后,老刘吐出一口旱烟,白雾缭绕中声音传出:
“你们说,得天下的到达是姓李的还是姓姜的。我们现在去扬州投靠烈阳道场的话,是不是还能混个从龙之功。”
这声音不大,在嘈杂的茶馆中甚是含糊。
门口一桌头坐着两名带斗笠身穿箭袖劲服青年,此时听到几人有关长安之事,顿时眉头皱起。
“乱臣贼子!”
其中身穿青衣劲服的人一拍桌子,正要站起,却被旁边白衣人拉住。
他扔下几文大钱在桌上。
“我们走!”
两人上马,沿着官道走了一段距离后,青衣人有些忍不住了。
他摘下头戴的斗笠,露出一张清秀面容,却是一名年岁只有一十五六的少女。
“公主,为何放过他们,这些人都是乱臣贼子,居然想要去投南方。”
白衣人,也就被呼作公主之人,闷声不响,待走了一段距离之后,才一扯缰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