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估计是宁朔郡主听到过的最怪异的邀请!
话说,自大雍建朝以来,这来自北方的北戎就一直是王朝避不开的痼疾。
草原的骑兵可以随时撕开这边境线,任意地打草谷,掠杀烧抢。
其兵强之际,更是可以随时的攻陷边防,直逼京畿,威胁皇权!
若非这些年出了一个朔北军将他们都打回草原,签订城下之盟,年年交上岁供,并让朔北军镇守以戍边控制,怕是连这十几年的安平日子都不能有!
百年之殇,历代大雍帝王励精图治都难以解决……
此刻竟然有人提议说,要共赏北戎的覆灭?
更何况,此刻他自身正存在于危急存亡时……
只不过,他沈砚若有心,她殷宁朔此刻不知何故,竟也愿陪他疯狂!
“虽不知墨卿你打算如何做。”
“本郡主,肯陪。”
沈砚笑了,以粥代酒,干了。
大有一副酒逢知己千杯少的劲儿!
他不懂得什么男女之情,但要有能说得上话的知己,性别他不介意。
毕竟上一世他营中也不少一同作战的女队员,也从来没对性别有什么别的感触。
“那咱,走!”
沈砚想起往日,兴起之下抬手勾住宁朔郡主的肩,又冲着吴大丙等人道了声:“带路。”
可这一时间把在场众人都看的面面相觑。
尤其是银杏,她几番欲要上前指正,但都被宁朔及时眼神瞪回。
而宁朔一时脸色也不免的几分惊讶,或许在昨日起,她都以为沈砚不会再搭理她了。
可现下,她虽清楚沈砚不是出于那番意思而亲近她,但显然还是拉近了距离。
为此她脸上更多的还是掩饰不住喜意。
“好,走!”
“本郡主这就来看你如何灭掉北戎!”
她学着沈砚的语调,想适应他的节奏。
而沈砚没在意,只觉得回到上一世营伍训练的那番热血时光,一时勾起嘴角。
“对,灭掉他们!”
但就在走出二堂屋子之际,就见一众绑着北戎短弓的外族男子,包围住了县衙。
他们各个身着皮袄或戎服,都留着麻花辫,面额宽大,更是各个虎背熊腰。
此刻不少的人正就堂而皇之地从库银房里搬银子。
有的正拖着几名黄松县男人在拿马鞭抽打,用着蹩脚的汉语喊着:“你们的县令都死了,还敢不听话?”
啪!
鞭影大动,疼得百姓吭哧闷哼!
“让你们不听话!”
啪!
“让你们逞强!”
……
而在此间最重要的上公堂区域,竟还传来一阵阵女子的凄惨尖叫,以及男人戏谑放荡笑声!
伴随着滋啦滋啦的布料撕扯声,还有砰砰的轮砸声!
而此刻县衙外早已挤满百姓抗议!
但却被一伙持着圆刀的北戎兵拿刀抵着,一声声的恐吓着。
而在那群北戎兵的最跟前,是那顾巡抚,他此刻高举着双手冲着百姓制止着!
“你们这些刁民,休得无礼!”
“他们都是北戎来的客人,你们一个个便是这般待客之道吗?”
“看来你们的县令是把你们都给教坏了,尽给我们大雍丢脸!”
然则他的话惹得百姓们抗议更甚,大骂“狗官”。
“巡抚大人,这般可不行啊,即便是皇命特许,也不能纵容犯罪!”
“还请快将无辜百姓们放了,莫要坏了这律法!”
房县丞不住地劝诫喊道。
他很清楚,即便沈砚来了也拦不住这皇命特许,故而只能以老迈之躯苦苦相求。
噔!
可顾巡抚毫不吝惜地噔了他肚子一脚,更上前直扯着他头发,其目光更透着阵阵怒火。
像是要把之前沈砚留给他的气,全都宣泄在这县丞身上!
“老东西,你一个八品的县丞,也配跟本官说话?”
“再多啰嗦一句,我便立刻草拟奏章禀明圣上,就说你与沈砚同伙谋逆,让陛下抄了你九族,你信吗?”
“滚!”
说着一脚又落在胸膛,直吧房县丞踹滚在地,愣是扶着心脏位置许久挺不过来。
吁!
但就这时,五皇子殷平晟及时下马赶来,一时赶忙的扶起了房县丞。
更目光冷凝几分的转向顾巡抚!
“顾巡抚,这是本王的封地境内,你这没把本王放在眼里?”
谁知顾巡抚只是淡然的哼笑一声。
“怎么,殿下这是打算忤逆圣意,要伙同这些贼人谋反吗?”
殷平晟大喊“你”了一声,却不免的浑身颤抖。
那些幼时在皇宫里的记忆一遍遍的重播,以至于他根本无法再继续的开口。
那可是圣旨,他如何忤逆?忤逆了,他困在深宫内的母后又当如何?
“他怕你,我可不怕!”
铮!
却见楚翎从屋檐上跃下,一刀抵在顾巡抚脖子上!
“放了所有百姓,不然,本将军让你人头立刻落地!”
然则那顾巡抚却更是哈哈大笑不已。
“楚将军不愧是陛下亲封的龙骧将军,我大雍第一女将!”
“我顾山河若是能死在将军你的剑下,也算此生无悔了。”
“只是……”
说着他顾巡抚一时眼神乱扫,有意的撇向那错落有致的身姿,还抬起了手……
竟欲抚楚翎那标志的脸颊。
楚翎的刀立刻横直,但却也顿住了……
这惹得顾巡抚笑意更深,肆无忌惮的手在那俏俊脸颊咸猪手摸着。
“将军应该知道,现下朔北军可有求与朝廷,将军这一怒,可是丢了所有朔北军的命啊!”
楚翎一时凝眸颤抖,那横着的刀却是迟迟下不去!
但就在这时,咚咚咚的好几声。
方才在县衙内胡乱作为的北戎外族,其所有的脑袋皆都被扔滚在地上……
他们的脸颊透着无尽的狰狞与恐惧,怕是生前遇上最可怕的事。
而这画面当即吓得顾巡抚几步退却!
“谁,谁干的!”
“私杀外使,乃是死罪!”
他愤怒地咆哮着,既几分不安又愤怒无边。
这些可都是他的主子,是爷……
而随着他的声嘶力竭,那些个控制百姓北戎兵也都将刀冲向县衙内。
用着北戎话喊着:“都杀了!”
但才刚喊完,府衙的暗处便窜出数十名的暗卫,紧着纵身而起,呲呲呲!
刀剑无眼,暗卫各个都是三品高手以上,故在瞬息之间,那些个北戎兵便被几招抹了喉咙!
“***这是打算反了吗?”
“本官代表的,可是陛下的旨意!”
顾巡抚冷声的驳斥着,以为这招还能好使呢。
咔。
可刚还在得意间,他的脑袋便被一人拎了住,嘭!
来者也二话不说,直接先将面门砸在了墙门上,顿时砸的门都塌了!
而顾巡抚那张能叭叭的嘴顿时只剩下囤积的血,咕噜噜的含糊说不出话来。
“你的意思是说,陛下是特意让你给北戎当狗,还下旨你带领外族人欺我百姓?”
“还得夹道欢迎?还得说‘老爷们玩的开心’,是吗?”
提其脑袋的来者正是沈砚,此刻目光锐利,充满了狂怒的杀意。
“你……”
“你不是死了吗?”
顾巡抚吃惊的问及,可才刚说完,沈砚再次狠狠将其脸砸在衙门上。
而这次直接将门砸的倒了下……
顾巡抚的半张脸只埋在无尽囫囵的猩红里。
“回答错误,再错误一次,小爷恁死你!”
沈砚仍旧是上次的招儿,可这次显然更狠。
“是陛下让我来的!”
顾巡抚吓得直急着大喊。
沈砚笑了,紧着嘭的一下将其脑袋摁在地上,一脚踩着,而另一只手提起对方的腿。
“顾大人,我们大雍的皇帝,岂会纵容外族犯罪?”
“你在污蔑当今圣上?该罚!!”
咔嗒!
沈砚催动暗劲儿,方才踢房县丞的腿顿时也拧成麻花,那股旋劲儿几乎带动每一处关节!
这种疼痛感不仅是废腿,更像是生生扭曲全身的骨骼一般,中招者怕是疼不可言……
“呃啊!!”
“本官有圣旨在身,确为陛下亲笔下诏!”
本以为这能让沈砚收敛。
沈砚也确实松开他的脚,但很快却又拔出了那柄军刀,叹了声。
“那你拿出来我看看。”
顾巡抚忍着疼,往口袋处摸,可正要去够,却听呲的一声!
军刀直接扎入那乱摸楚翎脸颊手掌内,一时疼得都出不了声!
而沈砚只是笑着继续催促着:“拿啊,拿给我看!”
这让顾巡抚算是明白沈砚什么路数了,和他一样,不过是仗势欺人,俗称叫沾巴赖!
“是……是本官做错了,不过沈大人,你如此私自对我用刑,也是不合律法的!”
“毕竟我乃巡抚,官品比你县令大些……”
沈砚却哈哈大笑了几声。
“兄弟,你污蔑当今圣上,乃是谋逆,那本县令才是代表维护皇权,乃陛下的旨意!”
“而谋逆乃死罪,是大人你自己说的,不是吗?”
周围一阵叫好!
而顾巡抚一时懵住了,还有这么霸道的栽赃和耍赖办法吗?
不过好歹他经过风浪,尤其这段时间挨的打不少,故在这种极端的情形下,他还是很快冷静了下来……
“沈大人,当英雄纵然过瘾,可现下特战军兵权已回到朝廷控制。”
“而我被你这般对待,朔北军的精锐定是不能再回去凉州城外了。”
“北戎使者又遭袭击,现下北戎已出师有名……”
“朔北军的八万将士,怕是都要被大英雄你全部坑死!哈哈哈!”
这让不远处的楚翎浑身一绷,紧着便要上前来劝,但却被赶来的宁朔及时拉住。
“相信他……阿姐!”
“只有他能救父王!”
而此刻沈砚则也笑得比顾巡抚肆意,比他更狂。
“那你猜猜看,我为何大费周章地散布自己假死消息?”
“知道什么叫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吗?顾大人?”
顾巡抚目光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