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心里话,和卫扬见面这么多次,宋露白已经把他和其它男同志区分开了。
再坦诚点说,他的职业在她眼里可以打满分,她对他的光辉过往产生了敬意,并且对他的前途很看好,再加上他的外在条件很不错,在她心里,他是一个优秀的可以结婚的对象。
这位优秀的同志现在明显有意疏远她,那她以后也会和他保持距离。
工作单位还没定下,她的年纪也不大,找对象这种事可以慢慢来。
宋露白根本就没纠结多久,转头就将卫扬的提醒告诉了连长。
连长点点头:“我知道了。”
宋露白问:“他们晚上真会偷粮食然后逃跑?”
卫扬为什么会想到这点呢?明明这群人今天老老实实的上工,老老实实的吃饭,在大领导面前根本就不敢闹出一点动静。
连长捏着下巴,“有很大的可能。”
“为什么?”
连长喝了一口水:“卫扬不提我还真的把他们忽略了。”
“昨天他们强烈要求要留在我们营地,目的是也想住进砖房,心里抱着这个念想,今天才愿意老老实实的下地挖渠,但挖了一上午发现挖渠这个活很累,你说他们会不会想逃?”
宋露白皱眉:“他们想住砖房,还跑啥?”
连长又问:“那你说今天首、长来了,他们咋不向首、长提出留在我们这的要求?”
宋露白:“害怕大领导呗。”
连长摇摇头,“都敢逃跑,还害怕大领导?”
这三十二个人吃不了苦就逃了,见到了砖房想留在二十五连,可见到大领导却没有提要求,有可能是害怕面对大领导,也有可能是已经被半天的挖渠劳动吓到了,密谋着晚上偷了粮食就逃跑。
这群人到底逃不逃,还得看夜里。
七点多的时候,宋露白正蹲在井边洗衣裳,吉普车和卡车返回来了。
指导员笑容满面的下车,强烈要求领导们下来喝点水歇歇脚再走。
天气过于炎热,在太阳地里跑了几个小时,大家都口渴,便都下了车。
看见众人腰间挂的绿色军用水壶,宋露白有眼色的把放在灶台边的水桶提出来,要给众人把水壶装满。
“桶里的水烧开了放凉了,喝了保准解渴降温。”
陈伟良拿着上级领导们的军用水壶到了近前,递给宋露白说道:“麻烦你了。”
宋露白一笑:“有啥麻烦的。”
宋露白装满一壶,陈伟良边拧盖子边说:“你以后工作分配要是留在石城了,有事可以去找我,我的宿舍在八一电厂后面那边,我要是不在,你就给门口的守卫留个信。”
宋露白点头:“好。”
都是老乡,过去还见过几面,交流时的气氛自然是轻松的。
“上次我去大姨家,坐在院里就能听到你家妹妹弟弟打架的声音,你那个最小的弟弟被你妹子揍的嗷嗷哭。”
陈伟良笑出声,“之前家里来信也说了,她俩天天打架,我那个妹子是个厉害的。”
“说起来我上次回家时五弟才两岁,又过了两年,我都不知道弟弟妹妹们现在长什么样了。”
陈伟良语气里都是遗憾,饱含对家的想念。
宋露白将最后一瓶灌好,瓶盖拧好递给他。
不远处的卫扬余光一直瞥着这边,见两人有说有笑,气氛融洽,心里不是滋味。
这个陈伟良是杨将、军身边的人,一直都待在石城,今天和宋露白应该是第一次在疆省见面,说明和宋露白牵了手的对象肯定不是他。
卫扬不禁回想起中午在营地见过的二十五连男青年,试图从中找出宋露白的对象。
眼见陈伟良抱着水壶走了,卫扬管不住自己的腿,也拎着自己的水壶到了跟前。
他面无表情的将水壶递过去,宋露白察觉到了他的冷淡,不自觉将先前的笑意收了回去。
倒水的过程中,宋露白很客气的说:“卫同志,我想了想,林锦瑶还是得我自己送过去,就不麻烦你了。”
虽然她不知道二分场在哪,也不知道该怎么去,但只要有心,总能找到去那边的办法。
卫扬心里一惊,觉得她做的好绝。
就算有对象了,也不该出尔反尔。
明明说好了让他帮忙的!
为什么说变卦就变卦?
卫扬脸色微凝,语气里透出几分强硬,“我说了会帮你就会帮你,你一个女同志出门不方便,等我休假就给你把人送过去。”
宋露白是吃软不吃硬的人,知道他是好意,可被他这种冷硬的态度整的产生了排斥心理。
“我自己可以。”
她将拧好盖子的水壶递给他,然后默不作声的接过后面的人递过来的水壶。
卫扬转身时人都是懵的。
他被她的态度伤到了。
他什么都没做,她却没有理由的剥夺了他给她帮忙的权利,还用这么冷漠的态度对他。
在卡车边的小刘见卫扬一脸严肃的过来,纳闷问道:“你上午咋不理宋同志?刚才你们说话说啥了?我看宋同志好像生气了。”
卫扬看向他,骨子里透着傻气的问道:“你怎么看出她生气的?”
小刘挠头:“这不是很明显的吗?宋同志平日里和人说话态度多和善呀,自从你过去,她连笑都不笑了,你怎么惹她了?”
卫扬压根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面色略沉重的摇了摇头,怎么想都想不到问题出在哪。
等领导们都走了,宋露白坐在凳子上发呆。
她越想越觉得卫扬莫名其妙。
难不成他是因为昨天她说的不让他直勾勾的盯着她而生气?
除了这个理由,她再也想不到别的事了。
生气就生气吧,哼,爱咋咋的,真是莫名其妙!
他对她什么态度,她就对他什么态度。
夜里,营地的人吃完饭后都回房子睡觉了,只剩值班的人员在外面巡逻。
值班人员巡逻后回到值守地点打瞌睡。
夜色中只余虫鸣鸟叫声和屋里传出来的打呼噜声此起彼伏。
西北角一间砖房内,一直熬着没睡的人悄无声息的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