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降落在首都国际机场时,星遥还在祁枭怀里酣睡。
祁辰趴在舷窗上,鼻尖抵着玻璃,看着地面工作人员像小蚂蚁一样忙碌。
“妈妈,我们下次什么时候再去米兰?”他小声问,生怕吵醒妹妹。
岁眠正在整理随身行李,闻言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等你设计的'星遥号'造好,我们直接飞去火星看星星。”
祁辰眼睛一亮,正要说话,飞机突然轻微颠簸了一下。
星遥迷迷糊糊睁开眼,小脸皱成一团:“爸爸...饿...”
祁枭从口袋里变魔术似的掏出一块小饼干:“先垫垫,回家爸爸给你做意面。”
“要星星形状的!”星遥立刻精神了,抓着饼干含糊不清地补充。
来接机的李然远远就看见这惹眼的一家四口——祁枭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推着行李车,岁眠牵着蹦蹦跳跳的祁辰,四个人都戴着同款星空图案的口罩。
她忍不住摸出手机偷拍,这张照片后来成了“星辰“品牌官网上的经典画面。
回国后的第三天,岁眠在工作室开复盘会议。
投影仪播放着米兰大秀的现场视频,当放到谢幕环节时,助理小林突然“咦“了一声。
“岁总,这个镜头...”
她按下暂停键。
画面定格在观众席第一排,祁辰正仰着头,眼睛亮得出奇,而祁枭的视线始终追随着t台上的岁眠。
岁眠端起咖啡杯的手顿了顿。她看过无数遍自己的秀场视频,却第一次注意到这个细节。
“截下来发给我。”她轻声说。
当晚哄睡孩子们后,岁眠打开平板电脑反复看那张截图。
祁枭洗完澡出来,毛巾搭在湿漉漉的头发上:“这么晚还在工作?”
“你看。”
岁眠把屏幕转向他,“辰辰当时的表情...”
祁枭凑近看了看,突然笑了:“这小子后来画了整整三本速写,说要把妈妈的星星都装进他的飞船里。”
岁眠靠在他肩上,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你那天说要投资航天公司...”
“已经让投资部在做调研了。”祁枭关掉平板,顺手把她往怀里带了带,“不过在那之前——”
他指了指床头日历上画着红圈的日子,“幼儿园下周的亲子运动会,祁总设计师要求我们必须全体出席。”
岁眠笑着捶他:“少来,明明是你自己报名了爸爸组的拔河比赛。”
亲子运动会当天,星遥穿着蓝色小运动服,脑袋上扎着岁眠特意编的星星辫子。
她紧紧抱着祁枭的腿,看哥哥在跑道上像小火箭一样冲刺。
“祁辰加油!”岁眠举着手机录像,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
祁枭单手抱着女儿,另一只手挥着自制加油牌——上面是星遥画的歪歪扭扭的火箭。
比赛结束的哨声响起,祁辰喘着气跑回来,小脸通红:“妈妈!我得了第二名!”
“太棒了!”岁眠蹲下身抱住他,突然发现他膝盖有擦伤,“这是...”
“最后冲刺时摔的。”祁辰满不在乎地抹了把汗,“但我马上爬起来跑完了!像爸爸说的,星辰家的人不能半途而废。”
祁枭闻言挑眉,与岁眠交换了个眼神。
去年这孩子摔一跤能哭半小时,如今倒有了小小男子汉的模样。
轮到爸爸组拔河时,星遥突然挣扎着要下去。
她跑到赛场边,用奶声奶气却格外响亮的声音喊:“爸爸!拉!用力拉!”
周围家长都笑起来。
祁枭脱了外套上场,回头冲女儿眨眨眼。
随着裁判哨响,绳子瞬间绷紧。
岁眠看着平日里西装革履的祁总此刻青筋暴起的样子,突然想起米兰那个清晨——阳光透过窗帘,他安静地处理邮件,而孩子们在身旁安睡。
“我们赢了!”祁辰的欢呼声把她拉回现实。
星遥已经冲过去抱住祁枭的腿,小脸上写满崇拜。
祁枭一把将女儿举过头顶,另一只手牵起儿子,朝岁眠走来。
阳光下,四个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像极了她设计的那套“家“系列珠宝。
半年后的某个周末,祁枭神秘兮兮地蒙住岁眠的眼睛:“带你看个东西。”
岁眠被他带着转了好几个弯,直到听见祁辰压抑不住的兴奋声音:“可以看了吗爸爸?”
眼罩揭开,岁眠倒吸一口气。
原本空置的玻璃阳光房被改造成了一个微型“航天中心”,墙上贴满银河系海报,地上散落着各种零件。
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央那个银色的“飞船“——用废旧纸箱改造的驾驶舱,外面缠着会发光的LEd灯带。
“这是?”
“星遥号初代机!”祁辰戴着用锡纸做的宇航员头盔,一本正经地介绍,“能坐四个人,窗户可以看到火星!”
岁眠走近才发现,“飞船“舷窗是用透明塑料做的,后面贴着祁辰手绘的星空图。
星遥正坐在“驾驶座“上,有模有样地转着一个玩具方向盘。
祁枭从背后环住她:“投资航天公司需要时间,先给孩子们造个梦想。”
岁眠转身看他,发现他衬衫袖口沾着胶水,右手拇指还贴着创可贴。
这个在商场上雷厉风行的男人,居然熬夜给孩子们做手工。
“妈妈快上来!”星遥在飞船里招手,“我们要去看星星啦!”
岁眠钻进纸箱飞船,狭小的空间里立刻充满笑声。
祁枭按下开关,LEd灯带开始变换颜色,投影仪在屋顶打出旋转的星云。
星遥开心地拍手,祁辰像模像样地报告:“目前航行正常,即将抵达仙女座!”
透过“舷窗“,岁眠看到花园里她去年栽的玫瑰开了。
阳光透过玻璃顶洒落,将四个人的影子投在“飞船“内壁,像一幅流动的全家福。
又一年米兰时装周前夕,岁眠在书房修改设计稿。
祁辰轻轻推开门,神秘兮兮地递给她一个扁平的盒子。
“送给妈妈的礼物。”
盒子里是一幅星空水彩画,但特别的是,银河被画成了四个相扣的圆环,每个环里都有一个小人。
“这是爸爸、妈妈、我和星遥。”祁辰指着画解释,“我们永远在一起,就像妈妈设计的项链那样。”
岁眠眼眶发热,正想说话,星遥抱着小熊玩偶跌跌撞撞跑进来:“妈妈!看!”
她举起小手,腕上是祁枭不知何时买的儿童手表,表盘竟是她当年“星河“系列的经典星空图案。
祁枭倚在门框上,手里拿着两杯热牛奶:“两位宇航员,该补充能量了。”
夜深人静时,岁眠站在阳台上看星星。
祁枭从身后给她披上外套:“在想什么?”
“想起第一次见到你时,你说星辰注定孤独。”她向后靠在他怀里,“但现在...”
祁枭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儿童房里,星遥踢掉了被子,祁辰在睡梦中还抱着他的航天图册。
落地窗映出他们相拥的身影,与远处的星河遥相呼应。
“现在我们有了一整片银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