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姑姑见状,朝着云缃叶轻笑道:“我看糯糯她爹也是真心实意认错了的,难为他朝廷四品命官还对你这般低声下气,可见他也还不是无药可救,你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好好与他过日子吧。”
云缃叶皱眉道:“姑姑。”
云姑姑拍了拍云缃叶的手道:“这世间男子,像糯糯爹爹这般肯认错的极少了。”
云缃叶自然知晓顾彦实则比起这世上别的男子来,已能称得上是一个好男人了,尤其是这长安城之中纳妾有通房的男子不在少数。
可是,不是比旁的男子好,就是好的。
顾彦虽不会纳妾有通房,可这并非是他的本意,只是因家规森严而已。
云缃叶倒是不想让姑姑多为自己担忧,起身道:“姑姑,我先回绣坊里去了。”
云缃叶起身行礼后便转身离去了。
顾彦倒是不急着去追云缃叶,而是对着云姑姑道:“姑姑,表兄婚事如若有什么帮衬的,您尽管吩咐我。”
云姑姑笑笑道:“难为你有心了。”
顾彦道:“都是自家的事,何况表兄本就帮了我娘不少忙,我先告辞了。”
云姑姑起身要送顾彦,顾彦忙道:“姑姑,您不必相送了,糯糯,与姑祖母说再会。”
小糯糯奶声奶气道:“再会。”
云姑姑这才没有起身继续送着顾彦,她望着顾彦与糯糯离去的背影,对着苏湛道:“这宁王世子看起来是个不错的,缃叶这脾气……唉。”
苏湛道:“娘,妹妹素来有主见,她的婚事您也不必担忧,我们只要帮衬着妹妹就是了。”
苏氏牙行门口。
顾彦抱着糯糯快步追上了即将要启程的马车。
云缃叶见着顾彦入内,瞪着他道:“你别以为讨好我姑姑我就会原谅你。”
顾彦道:“我也不奢求你这会儿就原谅我,我到底瞒了你三年,我知晓你对我的怨恨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抵消得了的。”
云缃叶道:“你知晓就行。”
顾彦看向怀中的糯糯道:“只不过,你也得给我一个弥补你的机会。”
云缃叶不出声。
马车停在了绣坊侧门口,云缃叶下了马车,便从顾彦手中抱过糯糯,对着顾彦道:“你该回去了!”
顾彦看向了小糯糯:“糯糯要爹爹留下来的,是不是?”
云缃叶对着糯糯道:“糯糯,你是要爹爹还是要吃年糕?”
“年糕!”小糯糯眼眸一亮,丝毫没有选择的艰难。
顾彦:“……”
云缃叶笑着捏了捏糯糯的侧脸,对着顾彦道:“此处无人欢迎你,你该走了。”
顾彦也知今日怕是不能留在绣坊里了的,不过他也不着急于一时半会儿,云缃叶的脾气终究是吃软不吃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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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二十,卫府接连两桩喜事甚是热闹。
云缃叶在绣坊之中听得绣娘说着卫家的热闹,卫姩出嫁,十里红妆,楚王世子亲迎,郎才女貌,整个长安城之中的人无不艳羡。
还有便是卫国公世子卫谦迎娶西宛公主,亦是排面盛大。
只是,这一次卫家两回喜事,长公主府与顾家无一人前去卫家与楚王府吃喜酒,这就引得不少人的猜测。
到底长公主是楚王世子的亲姑姑,亲姑姑都不去吃侄儿的喜酒,多少让人在背后猜疑。
云缃叶听着绣娘说着长安城之中的流言,她也不甚在意,当时卫国公夫人严氏在长公主府之中如此说长公主与宁王,长公主府自然不会再与卫家走动。
“这卫姩也是好福气呐,国公嫡女嫁于楚王世子为世子妃,日后待楚王世子袭爵楚王之位时,她便是人人羡慕的王妃。”
“听说这一次卫姩出嫁,娘家给的嫁妆可是十里红妆,出嫁的排场都快赶得上公主了,好生气派。”
“楚王世子也是好福气呢,卫姩乃是皇后娘娘亲侄女,有了卫家的亲属在,日后前程定是更上一层楼。”
云缃叶在一旁绣着花,也不再去听卫姩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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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仪宫之中。
卫皇后含着笑意接过了卫姩所敬的茶,她望向一脸娇羞的卫姩道:“日后你可要与璟儿好好过日子,做璟儿的贤内助。”
“是,姑母。”卫姩含羞应道。
卫皇后又看向卫姩身边的赵璟道:“璟儿,你日后也要务必好好待姩儿。”
赵璟冷着脸道:“是,皇伯母。”
卫皇后从一旁拿出来一个锦盒道:“这是送子观音,是本宫送你们二人的新婚之礼,祝你们二人早生贵子。”
卫姩躬身害羞道:“多谢姑母。”
宫门外,赵珵与叶婉禾携手而来,一同行礼道:“母后。”
卫姩看向了赵珵与叶婉禾十指紧扣的手,不由在一旁蹙眉,却也不得不行礼道:“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
叶婉禾淡笑了一声道:“妹妹免礼,一家人不必多礼。”
卫姩心中甚是鄙夷叶婉禾,自个儿哪里与叶婉禾就是一家人,她一个奴婢母凭子贵占据了自个儿卫家长女的位置,竟还叫得出口一声妹妹。
赵璟躬身道:“皇伯母,我们先行告辞了。”
卫皇后轻轻点头,见着赵璟与卫姩出去后,便道:“珵儿,快扶着婉禾入座。”
赵珵淡淡一笑道:“母后,您这也太小心了。”
卫皇后道:“我与你父皇盼着你的孩儿已是盼了许久了,可不能有任何闪失。”
叶婉禾入座后笑着道:“多谢母后关怀。”
卫皇后道:“你腹中孩儿也四个月了,该找御医瞧瞧你腹中胎儿是男孩还是女孩了。”
叶婉禾轻抚着微隆的腹部道:“静玉替我把过脉,说是男孩儿。”
卫皇后双手合十道:“上苍垂怜,如今皇室血脉极少,你这腹中这胎是男儿可就再好不过了,你可要务必当心些。”
叶婉禾轻点头道:“嗯,母后放心,我会好生照顾腹中孩儿的。”
赵珵低眸望着叶婉禾,眼里皆是期盼,盼着他与叶婉禾的孩儿出生,一家三口便能幸福美满。
卫皇后道:“这孩子应当是在十月里出生,那时候刚好是深秋初冬,过了酷暑,你坐月子倒也不累,这孩子是个贴心的。”
叶婉禾轻笑道:“是,这孩子甚是体贴。”
赵珵道:“还有六个月的功夫……”
叶婉禾心中想,是啊,还要虚与委蛇六个月的功夫……
卫皇后道,“六个月的时日倒也不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