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夏侧妃,其他人都出去!!”
这是萧祈安第一次,如此没有耐心的甩开了夏韶宁的手。
他满脸怒气地背对着内间的所有人,恶狠狠地盯着沈庶妃。
内间的下人们哪里见过一向性子随意好说话的贤王殿下这般样子,这会儿早就吓得纷纷退了出去。
“王爷,您听妾说……”沈庶妃看着萧祈安红着双眼一步一步朝着她走来,下意识想要辩解。只是她话刚说出口,就被萧祈安粗暴地打断了。
“你知不知道用了这个药会对孩子有影响?”萧祈安瞪着沈庶妃,说话的语气已经没了耐心。
“妾知道,可是妾管不了了!”沈庶妃挣扎着从床上靠了起来,一边说一边不住地流下泪来。
“您几个月都不去妾院子里一次,妾好不容易等着您醉酒扮成了夏侧妃的样子得了您宠幸一次,无论如何妾都要怀上孩子!”
“你好好同我说,我未必不会满足你的愿望。可是你偏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用这种不入流的方法算计我,如今害得这两个孩子生来就没了健康的身体,你作为他们的亲娘,难道不愧疚吗?”
听得沈庶妃这字字埋怨的话,萧祈安只觉得难以理解。
而那头的沈庶妃,听见萧祈安提起了她那两个刚刚出生的苦命孩子,哭得越发伤心起来。
“刚刚太医的话你也听到了,这两个孩子生来就要比旁人多精心些照顾。既然是你用计怀上的孩子,那你下半辈子就好好照顾着这两个孩子,就当作为你的私心赎罪了。”
此时的萧祈安已经不想再同沈庶妃纠结这些问题了,因为他实在是有些累了。
他拉过夏韶宁的手转身欲走,快要跨出房门的时候,忽然又停了下来。
“若是这两个孩子能平安长大成人,你下半辈子也就这样了。可是若是他们两个中任何一个出了问题,你便也跟着他一道去吧。”
说完这番话,萧祈安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芝兰馆。
……
萧祈安一路上走得飞快,他也不说话,就那么闷着头走着。夏韶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跟在他的身后脚步不停地走着。
从芝兰馆绕着整个王府走了整整三圈,夏韶宁终于吃不消了。
“爷!您还要走到什么时候去?咱们都绕着这王府走了三圈了!”眼见着路过了一个凉亭,夏韶宁便不管不顾地一屁股坐了下来。
萧祈安回过头来瞧见夏韶宁那白嫩的脸上都被晒红了,这才终于停了下来。
“您心里有火就说出来,光在这围着王府绕圈圈有什么用?”夏韶宁从怀里拿出帕子擦了擦汗,便转头对着张全和吩咐道,“劳张公公去给王爷沏一壶茶来,王爷走了这么久,怕是渴了。”
“气都气饱了,还喝什么茶?!”瞧着张全和离开,萧祈安便忍不住摆了摆手,“这沈氏可真的是胆大包天!我若不是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我今日非处理了她不可!”
“您今日将她的命与两位小公子系在一起,也算是有一件事儿能拿住她了。”
刚刚楚太医说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夏韶宁只要一想到沈庶妃居然为了自己的地位拿自己亲生孩子的身体健康冒险,心中便也忍不住对她看轻了好几分。
夏韶宁一直觉得身在王府后院这种地方,女人们之间的争斗是不会停止的。可是她怎么都想不通为何会有母亲愿意拿自己孩子的健康与性命做争斗砝码的,真的让人难以相信。
“是她自己造出的孽,孩子当然得她这个做亲娘的来养,难不成还要别人帮她收拾这烂摊子吗?”
这会儿的萧祈安也想到了刚才楚太医的话,心里越想越觉得烦躁起来。
“父皇对她怀的三生子期望不小,若是知道夭了一个,另外两个还未见得能平安长大,心中定然不快。”
“您便实话实说吧,三生子本就是稀罕事儿,有些问题也是正常的。只要楚太医回去别乱说就行。”夏韶宁道。
“楚太医是我一手提拔上去的,他不会乱说话。”萧祈安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听他说话的语气气应该是消了不少了。
“俗话不是说了吗,各人总有各人的命数,您如今担心那么多也没用。”夏韶宁站起身来对着萧祈安伸出了手,“您今日火气这么大,回琼华院去妾给您做些清热下火的吃食可好?”
***
虽然后院中的女人们并不知道沈庶妃是因为服了秘药才导致自己的三个孩子一夭两病的,但是她们很明显的能看得出来,王爷并不喜欢沈庶妃生下的这一对病病歪歪的双生子。
他们上头的三个哥哥,都是洗三以后就被他们的父亲赐了大名,上了皇家玉牒。可是这四公子和五公子,不仅连洗三宴都没办,如今都快满月了,连个正经名字都没有。
王妃压根不会去跟萧祈安提这件事情,因为她觉得沈庶妃一胎生下了两个儿子已经严重影响了她的地位了。
而最得萧祈安宠爱的夏韶宁,也压根没必要去触这个眉头。
一来她如今又不管府里的事情了,这件事情就与她无关了,二来嘛,她最近正忙着长乐公主和夏明博的婚事呢。
……
夜,琼华院。
萧祈安已经沐浴完靠在床头看了半个时辰的兵书了。他用眼角斜了一眼正趴在书桌前奋笔疾书的夏韶宁,终于忍不住假装咳嗽了一声。
只是很显然,正在忙碌中的夏韶宁根本没有听到她的咳嗽声,她的屁股挪都没挪一下。
萧祈安等了一会儿不见她回应,于是终于从床上爬了起来穿上了鞋子坐到了夏韶宁的对面。
“爷,您往一边稍稍,挡住我的光了!”这会儿的夏韶宁头也没抬,伸出手来想把眼前的男人挪开。但是很不幸,这个男人,他现在并不想挪开。
而且他不仅没挪开,他还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直接就站到了烛火的前头。
这一会儿,夏韶宁是什么也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