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芳林还在絮叨:“整个街道我算了下,就你们大院的孩子多,回头等人都下班了,我还得再跑一趟呢。”
这话说得,让于惠敏都不太好接了:“我的白姨喂,您这磕唠得,我可坐不住了,不行,我得回去了。”
虽然不是她的活,但知道跟不知道,那完全是两回事啊,万一真出事了,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她还怎么好意思见人。
她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白芳林看了拉都没拉住:“这孩子也不听人把话说完。”
“主任,于惠敏同志这是咋啦?”
“听到有拐子,急着回去报信了。”
“啊?可我记得,拐子不是被发现了么,差点没给当地人打死。”
他们私下里都在调侃,肯定是这几年没活手生了,才被发现的。
不过也好,像这种完蛋玩意,没当场弄死都是手下留情了。
“没事,就让她去说吧,提高警惕心也是好的。”
这会的太阳已经很高了,顶着太阳回家的于惠敏,在乔庆来诧异的目光下,‘吨’‘吨’的干完了一搪瓷缸的水。
“媳妇,你干啥去了,走得这么急呢?快给擦擦。”
吞下最后一口水,于惠敏看着他,顺气之余道:“乔庆来,发生大事了,隔壁市发现了拐子。”
“媳妇,既然说的是发、现了拐子,有没有可能就被抓住了呢?”
不然的话,就该说有人家里丢孩子了。
“嗝,是这样吗?”那她紧赶慢赶的,是在干哈呀?
于惠敏懊恼的拍了拍脑袋:“我听到拐子就坐不住了,都没想起来这遭,幸好毕业了,不然老师又该骂我了。”
骂她审题不清,白白丢分,嘶,简直是噩梦,不要联想,对,不要联想!
“应该吧,不过这也是我猜的,你干得对,不管咋样,知道了都该把情况告诉大家。”
“唔,你那活计干完了没?”
乔庆来点头:“完事了,陶罐、小框子、单人床都买回来了,回头你看看要放些啥进去不。”
“有啥放啥呗,什么黄豆、绿豆、红豆、茶叶的,不用装太多,是那么个意思就行。”
不装东西不行,回头人还以为她家放的是古董呢,毕竟,放在书架上的么。
“不说了,我把人叫到待客厅,你顺道将布头也提过来,正好一趟事。”
“外面太阳晒,我去叫吧,你搁家待着。”
也行,反正都一样,男人体贴受着就行,她又不是享不了福的人。
想着都是要带娃出行的人,动作没那么快,于惠敏将布头都倒在了待客厅的炕上,按材质、颜色分好类放着。
“惠敏,你咋的啦,乔庆来那小子话也没说个清楚,就说你找我有事,到底啥事?”
“余婶子,你来得好快呀,孩子放炕上,您先挑布料吧,回头等人到齐了,我再一次性说。”
余萍一瞧,还有哪不明白的,以那小子的脑子,估计是故意这么传话的。
别说,还真知道啥叫里外亲疏。
“这布头可真大块,这一块就够给我家孙孙缝套衣服了。”
于惠敏还是那套:“从制衣厂流出来的,凑巧让我赶上了。”
她这么一说,余萍心里就明白了,怕出事也没就着这话题深聊。
“你自己留了没?”
这会就是没留,那也得说成留了啊,总不能跟人说他们不缺布料吧?
按照两人明面上的供应,虽然算不上捉襟见肘,但也算不上富余。
说话自然得留一半:“留了留了,拿出来的都是给你们的,放心挑就是。”
“那我可挑了啊?”
“挑,多挑些,乔家那我已经给了,还收拾了好些旧衣服过去,不用考虑他们的。”
于惠敏这么一说,余萍就放心了,看着炕上还有不少,直接搜罗走了好些。
“这还这么多呢,多挑些呗!”
余萍看了眼炕上剩下的花花绿绿的布料,遗憾道:“我倒是想呢,奈何这是个臭小子,穿花衣裳也不合适啊。”
“那以后不得要二胎哇,拣两身的呗。”
余萍意动:“那我就拣两身?”
“拣!”
做小孩儿的衣服需要多少布料,拿上两三块都够用的了。
他们费的不是布料,是衣服啊,现在还不显,等会走会跑了,那衣服就没有好的时候。
“行,我先抱回去,那群老娘们,老叫不过来,回头等看到我抱着布料了,绝对一窝蜂的跑过来。”
“外面热,孩子先放这里我看着呗。”
“行,我快去快回!”
余萍走了没多久,王大娘过来了:“我咋听说有布头?”
“都在这呢,大娘你自己挑。”
“行。”
王大娘挑了几块颜色深的,就停了手。
“这还有呢。”
“我要那么多干啥,就我跟你大爷的供应,做衣服都用不完,弄几块回去当鞋面就够了。”
要不是正经布料当鞋面,有些浪费,连这点布头都不用挑。
“这是有盛家的孩子?娃儿睡得倒实,换了个地方都不知道哦。”
“可别醒,他奶奶回去放东西了,回头瞧不见人,得嗷嗷哭。”
小孩么,也就睡着这会是天使,其它时间跟魔鬼没两样。
可不就是魔鬼么,等人到齐了,呜哇呜哇的,满炕都排满了娃娃。
最大的两岁,最小的刚出月子,都凑到一起后,你挠我、我戳你的,家长们一心扑在布头上。
一会说这个可以做件衣服,那个可以做裤子,这个布料厚实,冬天用来做棉袄正合适。
小屁孩们嗷嗷哭也好、哈哈笑也行、惊叫鸡也罢,没一个放在心上的,都做到了充耳不闻。
再次被臭小子糊了一脸的于惠敏,穿上鞋跑到地上了,还一脸心有余悸的念叨着:“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神兽们真是太可怕了!